《燕赵都市报》7月1日的封面上,色彩艳丽的老粗布吸引了我的眼球。
对于布料,很是喜欢。
经过布店就想进去转转,看到心仪的布料就愿意买回来,家里常用的床单有好几条,花色的、横条的、方格的,多种多样。
尤其喜欢这种条纹状的。
其实早在几年前,街边的小摊上就开始有老粗布在卖,真的就是小时候那种老粗布,布面偶有起伏,一个个的小疙瘩,小突起,我当然知道这是纺线时不精心留下的,不过这才是老粗布的样子,那平平整整的,没一点瑕疵的,那都是机器做出来的。
那个时候根本没有工艺的概念,只知道这是一种程序,织布时必须经过这些道手续,缺一不可。
当然,老粗布的流行符合咱老百姓的审美习惯和生活习惯,更是传统工艺在内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适应时代要求,顺应了天时,因此,在市场经济中得到快速发展。
小时候,家家都有一辆纺车,没事的时候,这就是手里的活计,妈妈非常勤快,手里常常不闲着。
那辆纺车现在还在地下室悬挂着,只是再也派不上用场了,偶尔下去还能看一看,摸一摸。
这个纺车已经嗡嗡地响了几十年。
昏黄的油灯下,或席地坐一蒲团,或在床上,右手摇动纺车把手,左手将搓成条的棉花,在线锭子的转动下,一点点拉长,再倒转把手,将拉长的线缠到锭子上。
看起来简简单单,可我就是纺不成。
那时,我的姥姥住在我家,她也是纺线的好手,姿势娴熟,左右手配合默契,左手拉着的棉花条可以扬起很高很高,纺出的线也是均匀的,圆润的,姥姥能一边给我们讲故事,一边纺线,而我们也常常在这种抑扬顿挫、错落有致的纺车声里进入梦乡,有时夜半醒来,还能看到她们纺线的身影。
纺了线,下一步就是织布了。
织布并不是妈妈擅长的,听妈妈说,要想织布,有好多步骤,有一种“工”字形的线拐子将线绕成一圈一圈,还得上浆,再用木槌敲打过。
然后找个好天气,在一干净平整的场地,两边钉好一排细细的铁钎子,如果是单色,那就都是纯白色,织出来也是整块白布;如果多种颜色,那就得按线的颜色排列,可以织出竖条或是横格子的布来。
将线套在铁钎子上,然后来回走动,这活很是细致,我只见过一次,又过去了很多年,只记得这些。
再就是卷到专用的木轴上,再架到织布机上,接下来就是穿梭织布了。
穿梭也是手艺活,电影里那织布的场景看起来很是熟悉。
记得是《苦菜花》里,星梅得知未婚夫铁工牺牲的消息后,痛苦地一把把织布的场景。
织好的布有多种用途,可以作为床单、被里,寒冷的冬日里,老粗布制作的被里,钻到被窝里也不觉得冷。
至于横格或竖条的布可以做成棉袄,或经过浆洗染色后做成各式衣服,我们姐弟三人,挨个轮着穿,老大穿了老二穿,再传给弟弟。
那布料结实,越洗颜色越好看,就是粗布的白布,也是越洗越是柔软,贴身最好。
《木兰辞》中说,“唧唧复唧唧,木兰当户织。
不闻机杼声,唯闻女叹息。
”机杼声,就是织布声,古代的女子家家户户妇女学习织布,以织布为业,这也算得是生活必备品了。
南北朝时候,就有了织布的技艺,这真是很奇妙的事情。
著名神话故事《牛郎织女》中的织女就是勤劳女性的代表,在家相夫教子,织布为生……目前农村很多人又重新拾起放弃了多年的织布手艺,年轻人也不再远离家园,在家门口,守着家园还能学到手艺,何乐而不为呢。
(史巧华 刊于燕赵都市报2018年7月22日第11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