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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荐读| 青年诗人6家 刘雪风、刘华、刘娜、竹君、杨不寒、曾子芙

发布:2024-07-21 浏览:34

核心提示:附点评“青年诗人6家”作品刘雪风,生于1998年,河畔诗社成员。作品发表于《诗刊》《诗歌月刊》《诗林》《北京文学》等。曾获樱花诗歌奖,光华诗歌奖等。事物等待埋葬它的风暴(组诗)[虚 构]雨天,观窗外湖水翻动她昨日的经卷松枝低垂,一种轻微的破碎持续敲击我钟摆摇晃,玻璃与光线形成片刻僵持我静坐室内,陷入鸟鸣尚未孵化的缓慢我望见榆树下,一个少年淤泥里起身他的身体堆满了流水、经验和枯旧的词语堆满了万物衰老的旋律。我们凝视彼此像悬叶的两滴露珠,互为颠倒的两面多少年,多少隔窗相望的故我,在往昔破碎之处扩散他们的复杂与

附点评“青年诗人6家”作品刘雪风,生于1998年,河畔诗社成员。
作品发表于《诗刊》《诗歌月刊》《诗林》《北京文学》等。
曾获樱花诗歌奖,光华诗歌奖等。
事物等待埋葬它的风暴(组诗)[虚 构]雨天,观窗外湖水翻动她昨日的经卷松枝低垂,一种轻微的破碎持续敲击我钟摆摇晃,玻璃与光线形成片刻僵持我静坐室内,陷入鸟鸣尚未孵化的缓慢我望见榆树下,一个少年淤泥里起身他的身体堆满了流水、经验和枯旧的词语堆满了万物衰老的旋律。
我们凝视彼此像悬叶的两滴露珠,互为颠倒的两面多少年,多少隔窗相望的故我,在往昔破碎之处扩散他们的复杂与单一如果丧失的会重新在少年体内寂静生长如果我的忍耐就像倚靠的这堵墙般恒久那么此刻我不会迈出一步。
我将看他贴着我的脸远去,也等他在疲倦的重塑中归来[去殡仪馆]当屋檐边的火堆熄灭,在它不为人知的另一端,是否会燃起另一束贫瘠的花火。
焚烧言语,旧衣和缕缕哭声。
去殡仪馆的路上,我们无法看清彼此的脸,有的只是玻璃反光与场景的推变。
世界在摇晃中变得迟钝,而布帘色调缓慢,映衬归来的艰难——“还将在何处相遇呢,哥哥。
”车厢内,两个世界孤立着。
窗外,风声和细枝构成了我难以言喻的一部分,正迎候每一个苦中之他的迫近与离开。
[林荫下的故我]——给叶子三月,走入周遭景物的朴素里打盹。
思绪淠河水般枯竭,从昨日灯塔到悬垂的废楼间,我的隐身愈加纯粹。
柏油路时橘时红,时以墨水洗脸。
数不清的源头寄居香樟树体,能窥见的事物等待埋葬它的风暴到来。
三年前,我们在波纹中写下:诗歌、理想、疲倦;写下昏黄的灯光被发丝拆解,镜中缺席的你我;写下多沙的大陆架,光芒与残缺。
密林与潮水持续注入故事,一切如此明朗而幸福。
如今我枯坐石凳,玻璃被语言的困境塞满,具象的阴影自腰际萌生,消耗着我的忍耐。
河水上涨前,愿你用银杏汁液为我静置的双眼添釉。
灯火跃入弦月底部,悬铃木难以触及。
这堵空墙,隔着烟窗、异乡、枯山水。
可我们掌下的落叶一直都在重逢的路上若你脱离寄存的形体,放弃痛苦的喻体,再次走近我,静穆的群星会让你察觉:绝壁之下,我们生有一张相同的脸。
[六 月]画架旁,颜料将尽。
室内灰暗,幻光临近消失。
药汤吐出的青烟在头顶蒸腾消散。
室外,我渴求的一切正在对岸写生班少年的笔尖溢出:横穿街巷,于苏州河,云露桥赤脚奔跑的;被早春暗蓝闪电击中小腹用臂紧抱亭下脏水的青年塔底起身。
周身布满黄花黑树以及快速穿行的无名之众,左手边,迎窗而撞的棕鸟躺在枝杈低鸣。
当消耗此时终止,碎裂的樟树重新跃回纸面,旧面孔拥挤着临水而坐。
夕光摇晃,轻卷日落博物馆,而水面碎云也预示另一种结局。
松枝永动中找寻从未被虚无抛弃的人,并将之存放在永不崩碎的树影中央,让风不断加固画作的永久性。
正如此刻。
独自瘫坐室内,安静,而梦境的颜色,并不牢靠。
我们之间,究竟谁会最先醒来?光线在脸部迅涨,如同光阴之笔将我涂在暗室的纸上。
就这样回到他们中间——药罐,合欢。
烦请随我一同脱身。
刘华,生于1989年,江西莲花县人,江西省作协会员,作品发表于《中国诗歌》《扬子江》《星星》《诗潮》《青春》等。
曾获第六届扬子江年度青年诗人奖等。
音乐公路(组诗)[音乐公路]声音万箭齐发,穿透你的瞳孔落下瀑布。
十二楼下,海北大道上的白色线条——未完成的五线谱音符如野马狂奔白轿车与前两米远的绿货车的连音急不可耐而电动摩托车顾不上节拍闯过休止符的红绿灯在马达和喇叭上,安装巴赫的G大调小步舞曲配以柴可夫斯基的天鹅湖前奏我便摘下耳塞,用耳朵捕捉晨之美[在雨中]街道越走越远方向如一棵香樟树开枝散叶有时你在行走转身时身后无人,风在吹拂现在,它倾倒在地上像一根枯树雨伞是枯树上冒出的菌子停下脚步在街角的移动大厦目送雨滴走完这条通天之路“离开与抵达,抵达与离开是我脑海中的一切。
”[雨]雨滴结绳绊住没有撑伞的人把雨滴锁入荷塘把自己框在白墙中过一种与雨无关的日子每一滴雨皆是你而我不能握住雨来结算明天的生活[水果刀疤]一厘米长,一毫米宽在左手食指第一节,像一根泛白的丝线,缚在上面似乎要阻止我去做什么当右手握住锋刃苹果皮蝴蝶般飞落,一个声音事先未系安全带,弹出大脑安全仓指头开出一朵小红花每次伸手,天气时而炽热时而骤冷——我以为在感受爱的瀑布,实际上在逃避孤独的锋刃[里水镇洲村市场]当我在这座城市独来独往久了我就去菜市场逛一圈那里有真正的农民从菜园采摘的青菜、辣椒、西红柿……用蛇皮袋或塑料袋码齐,摆放着每种分量不多,大概三五斤她们的穿着很陈旧说话也很陈旧没什么营销技巧,也不会讲一个故事吸引你她们明码标价,也为你留着余地甚至刻意打压心底的价格每当经过时,我会想到我的母亲我的母亲也是这样在集市上的某个角落,等待买菜的人她会等到天完全黑下来为那个需要菜蔬的人刘娜,生于1985年,湖南邵东人。
诗歌发表于《诗刊》《芙蓉》等,收录于多种选本。
入选诗刊社第38届青春诗会。
一首歌的时间(组诗)[雨 后]雨想给一个枯坐已久的人,带来一些动静它不停拍打着窗户像陌生来电你不接,他也不挂你不清楚电话那边的样子却感觉到满含危险的深情雨下得很急密集的雨声让寂静更加具体雨脚是如此耐心的一种缓慢地将每一滴雨走成时间的计量单位让没有时钟的房子,拥有了满溢的时间偶尔一声间隔后,很久才是另一声更像是别有深意的安排雨一直没有停,但开始有变化其中一些雨,下到别处去了这空闲让想象力失去界限刚从教学楼出来的那个少年雨滴一样从台阶跃下没有打伞,踢着一根啃光的玉米棒从解放路到八一路口回忆总是让人潮湿雨后你就更重了些[刺 藤]深夜马路上几辆“鬼火”摩托驶过您坐在沙发一角,像一页剪影微笑地听我们交谈又消失不见我紧闭双眼明白这不过又是梦想起您最后的日子不在玉竹坪雕花的架子床上县城柔软的床垫您轻飘飘的身体已不会使时光下沉半分窗外路灯晃眼和您从甘塘角走路回家那天雪白太阳下我们的影子越来越小伴随着沉重的呼吸,缓慢的步伐您偶尔转头看我,淡淡地微笑到底还要走多久,我反复问您到底还要走多久,才能走到那一年前坪枣树下弟弟从鸡鸭中争抢出路您举着一把刺藤一口气从梦里追到清水塘对面[一首歌的时间]在街角的暗光里夏天的风吹过人们沙堆般聚集拨动琴弦的人还很年轻一棵梧桐树悬挂人工的星星她在巨大的夜色帷幕下歌唱时而低头时而仰首不是笑脸也不愁云惨淡她并不特别唱给谁听但当对着长夜唱到“我们忽而间说散就散”多少人在一首歌的时间里暗暗攥紧了手心[一起走]一切用的是倒叙的手法我首先见证的是你的苍老旅途太远了,而我疾步如飞从高处往下望负重的你折射无数太阳光亮那光亮来自你丢失的湿润的部分往下走这人生的长路自带加速度我们滑行至半山腰再到山底再到阳光也隐去它的影子此刻,你的影子——逐渐清晰,厚重却又轻盈它来自于肉体远高于灵魂竹君,上海诗人。
1987年生于上海,暂居浙江。
你是否是朵花(三首)[1995年]阳光的阴影覆盖她的疾病。
她无法站立,无法制造新的记忆——历史是行走的。
眼睛摄影机的录像里,阴影打开,拓印一年前的秋夜:她和他坐在他生活和工作地盘的湖边,他们用情话,而情话是眉批,注释1995年。
(其实还有后面的一些年份,但1995年最重要。
)阴影卷起,阳光打开:有人唱《一千零一夜》。
她8岁,行走在原公共租界生煎锅的经纬中。
她的母亲喜欢毛衣配呢子长裙,转着长裙裹挟她,滑进小洋楼玫瑰婚礼。
阳光里有灰尘,很香,所以她的汗水里有甜蜜的烟火,所以她做花童:“白色纱裙包扎芳芳。
将来,芳芳会行走来这里。
他已爱上芳芳。
”他已爱上她(不可能),在湖边。
后来,她的母亲说:“这一年我发现我有一个漂亮女儿。
”街角,被新婚夫妇随意播放的美国恐怖片吓坏的她迷乱行走,追上了新郎。
新郎微笑。
新婚夫妇,和她,跳三人华尔兹。
她回头看那个鬼魅人影,吹起风之吻。
为什么是芳芳?他们问。
因为梦幻天使梦见蝴蝶兰,蝴蝶兰飞到芳芳的白月光裙摆上。
白色的纱裙你们知道,盖着一片湖。
1995年一个秋夜,她拍了人生第一套艺术照。
仿若美人。
“这样可以吗?”她问摄影师。
(今年她才了解罗马尼亚萝莉模特的故事)“我有一个漂亮女儿”她的母亲其实并不习惯赞美她。
但那一年不一样。
最后她回到此刻的疾病,站不起来。
已经一千零一夜。
[你是否是朵花]如果你是朵花,他就不会只见你一面——你对着出租车后窗抛去甜蜜,他表演恍惚。
那无穷放慢的镜头,停滞到宇宙尽头。
是否要感激你偶尔出现?他们在草地上支起家居布艺帐篷,小木桌,放老式收音机。
男神女神都已经旧了,到中年,他们走过草地。
给他们金,给他们银,来好好谈谈,谈谈他们似乎过往,无穷放慢的——镜头,推过去。
以上只是最好的结局。
坏一点呢?你与他电话,你谈论玫瑰,所以你是否是一朵花?他沉默,裂变——你觉察他气息裂变剧情,而你不敢追问。
这莫比乌斯环发育为你强迫抑郁的核心,我命名它“无花果叙事模型”。
(他们青春时活在屏幕里,类似一种粗布包裹的传奇。
如同你穿你不会穿的衣服,死于爱情。
下一秒却睁开眼复活,调笑着卸妆,换回小白鞋,收工去打球。
)之前发生了什么?爆破声太响了,你听不见。
(口罩用完了耳朵)片刻真空,很快城市就空了。
你去那座古镇,它短暂地废弃,只有你一个人行走。
你的身条高于全镇的浮凸面;你直立桥中央,作为坐标点,又横切位移,识别镇志方位。
如今雁南飞,雁南飞,你知道雁南飞必然有节日。
节日你看古镇所有店铺都挤满人间——街道凭空变出人间,你转身就能撞到。
(节日,巨型彩蛋炸开,语词纷纷落地,你一个也没抢到。
所以那些诋毁我们的人不是自讨苦吃吗?毕竟所谓命名学就是关于你是否是一朵花。
)无论真相如何,礼物随机派送,导入现实。
命名种植在镇角园林里,花开花落,你见他那晚已经腐烂。
从此人间无数灯火溢出河流,无数个江南循环论证自身命题。
“也许这就是真实结局。
”你说。
然后撕开无花果,狠狠地啃咬咀嚼那一大堆诡异之甜。
[从四川北路到外滩的晚间散步]一咖啡的暧昧,和幽黄一起从屋内喷洒到鼻尖。
看临窗那个女子,碎长发,小薄脸。
拿她幻想天方夜谭——就连事业都是男女饮食。
而我们舍弃爵士柔软,穿越重重红绿灯,拥抱晚点睡前的繁华:橱窗里闺蜜主题的珠宝广告跌入梦境;参观街头设计展,仿佛检查布景。
终点对岸,有明珠塔,多么清甜。
做成少女棒棒糖,舔不完。
二偶尔从黑弄堂拐出去,兴奋和恐惧奔跑,会撞上打烊的大壶春。
生煎,令我们思念被窝——封闭而鲜美。
清晨再见,咬着焦脆底部,这不属于时间的一刻慵懒地躺倒了,多年后才会醒来。
杨不寒,本名杨雅,生于1996年,重庆奉节人。
重庆市作家协会会员。
云南大学文学院博士生。
著有长篇小说《满江红》(2015)。
自三峡七百里间(组诗)[题 辞]两岸连山,略无缺处。
造物主以郦道元之名,在大地上写下辞篇间或以李白之名,以杜甫之名,以我之名所有被借用的书写之手在这里停驻,穿上红叶的肉身次第走进他们杜鹃般的命运秋风清,秋月白秋天等每一片红叶啼出热血峡江流水遥遥致意,献出她七百里碧绿色翡翠[峡江水]夔门虚掩。
三峡仿佛高宅露出深不可测的庭院白帝城垒砌门槛。
楼船以鸣笛声扣门不肯停歇的主人,只用滔滔水声作答主人曾在七万年前开山辟石建造家园,却总是头也不回地离去九重山阙,拦不住她远行的脚步一朵消融的白雪,又让她回到了这里一直在赶路,却从未离去的峡江流水在二十一世纪的今天涨成平湖如同人到中年,仍然有奔腾之意却获得了平静的表面[扁舟过瞿塘]多么危险的姿态,怪石悬在半空一座山凛凛然垂直于地表它的对手甚至压过了垂直的角度向着我们扑面而来。
水波发生了弯曲一束经验以外的力量穿过我们让我们屏住呼吸。
亘古长夜里的崩塌在此刻成为拔地而起,向着我们扑来我们挺直脊梁,但屏住了呼吸站立在赤甲山下,每一个人都形同断崖在甲板上投下阴影。
哦,朋友!那些深夜里的坍毁,同样赐予了我们陡峭之美[水云间]应该有轻盈的想象,比如云是谁的衣裳雨是谁寄给人间的语言。
应该有人读懂了那些朦胧的符号,在顿悟的刹那却在山巅石化。
应该有深深的眷恋神女才不肯弃绝人间,孤单单站在那里千年万年,领受金风玉露的惨笑还应该有一个心事重重的人整夜整夜做梦。
梦见那些古老的故事荒唐,动人,并且有桃花一样艳丽的残忍医术上应该有这样的记载——三峡水云,慢性断肠散用十年夺宋玉一命,用百年倾襄王一城[峡江淘石人]落日点燃江面。
十万支箭矢带着火焰,向岸滩射来淘石人站在水中挺直腰身,用天火练就金睛水底奇石,多么古老的东西宇宙中的茫茫劫难击中它们。
法相碎为微尘,只剩下一颗坚硬的心脏,让那些带着火的箭镞现出了水的原形一个人要经历些什么才会爱上这些坚硬之物?又一队晚风,消失在了峡谷淘石的人又弯下腰身命运还未发生之前,无人知道他会选中哪些石头或许是哪些石头,竟会把他选中[春山空]溪谷茵茵。
三月用十万朵野山樱酿造春汛暖风一吹,花就一路开到峡江心口一座山就这样被水流空了,被风吹空了夏天引而不发,残春仍有所待。
传说昔年有人,抱一张琴,在月下走进巫山他的脚步声,曾让整座山遁入最空的时刻曾子芙,1994年生于云南昭通,文学硕士。
作品发表于《人民日报》《文艺报》《星星》《边疆文学》等。
现为某刊编辑。
旋 涡(组诗)[深夜两点被困于商场地下车库]这是我们共同的失误,忘记把车停到了哪里不得不侧着身从车辆间穿过,绕过黑猫与老鼠绕过打湿鞋底的积水,在乱糟糟的黑暗里兜圈我们是海面上共乘一条船的落难者在绝望中循着鸣笛声寻找靠岸之处细密的蚊蝇从头顶掠过,咀嚼着尘埃白炽灯薄薄一层的灯光即将磨损殆尽一个旋转着的空间往我们意念深处倾斜但这空间并不牢靠,它紧绷着如琴弦,似秋意,随时会爆裂为花瓣在这些爆裂而纷飞的花瓣中一定会有那么一朵最艳丽的将准确停顿于我头顶,那停顿足够永恒以至于过了许多年每当我开着车再从那座商场经过之际都会将心头难掩的恐惧全部倾倒进去[夏夜的眼睛]仲夏之夜,光影渐逝,暴雨如注在尘雾交织的朦胧里,便利店灯光闪烁光源一粒粒落在地上就变成了动人的眼睛躲雨的我们在灯下缄默着听雨透过雨,能看到路人往来,带着飘忽不定而让人难以领会真诚的神情一股疾风袭来,水声振动,玻璃轻晃“噢,这大雨啊……”你说你的眼睛里反射出被夜色浇透的金色山丘和环绕的群星雨停时,便利店的灯光兀自熄灭我们一同摸黑前行,互相道别而你我能得此一见,不胜感激[旋 涡]我们沿着怪石嶙峋的海岸线走着,不停顿天边的云从青白变成橘红,变成暗蓝“星星马上就要升起来了。
”你说我的玫瑰色长裙担心自己被海风吹碎它细细的流苏缠绕在一起,相互推挤乘风而上,御风而返,再往回卷回一旋我们光脚在礁石与礁石间打转,潮汐落下海水瞬间旋转转向于天穹,在璀璨中北斗星斗柄向西,昆仑之上,天下皆秋星系与星系间靠近、融合、连成一片猫头鹰星云与大熊星座缠绕着浮现在我的头顶演奏,朦胧了我的眼眶此刻讨论泰勒斯抑或阿里斯塔克斯都已毫无意义我们停下,环顾身前身后,却不知此刻还能想念谁[旧日之梦]她一直沉沦在虚情假意的旧日南音里倚楼四顾,瞥见风雨纷飞,转运竹蜿蜒而上过往的余音袅袅,从蚵壳厝前闲庭信步而过窗棂外有千百个潦倒的结局等待着她天竺桂、柠檬桉、第伦桃都曾讨她欢喜漂亮的空话曾令她心神不宁,怅然所失可用心沉醉,也可拂袖而去时间的流逝总是比切实的岁月慢上许多不曾想,在丝竹相扣的靡靡之音中路途已不由得地蹉跎到了终点。
从断崖处醒来的雨声——点评“青年诗人6家”作品梁雪波诗歌作为一种特殊的话语方式,在对经验性存在的感知、想象和擦亮中,使隐匿的事物在场,并构成诗人对世界的一种回应。
在坚硬的生活表层下,诗歌与事物之间之所以能建立起隐秘的联结,往往通过一个触发装置,在某个不经意的时刻以突降的方式照亮内心。
例如在本辑选发的几位青年诗人的作品中,有五六首诗都不约而同地涉及对“雨”的书写。
雨是自然界赐予诗人灵性的触媒,从天空到纸面,它浸润情感,将人从社会性的喧嚣引向精神性的沉思,它打开记忆的通道,又以其独特的形态和声音构成诗歌的背景乐。
在刘雪风的《虚构》中,“雨”像是打开诗歌的一把秘钥——“雨天,观窗外湖水翻动她昨日的经卷/松枝低垂,一种轻微的破碎持续敲击我”——构成诗意萌发的生成机制。
诗歌写作中最考验心智与技艺的是如何穿透人与物之间的壁垒,实现心物交融,在自我与他者的双向奔赴中达至无碍自在之境,并纳入语言系统之中。
刘雪风的诗用词精准而巧妙,“翻动”一词将具象与虚象、古与今一下子贯通了,而“破碎”则指向诗人对历史文化的深层辨识与判断。
于是,“我望见榆树下,一个少年从淤泥里起身/他的身体堆满了流水、经验和枯旧的词语”,故我、新我,古与今,传统与当代,于此“隔窗相望”,构成“复杂与单一”、丧失与忍耐等多层语义的叠现。
能看出刘雪风对词与物之间的关系有着深入的思考,他试图打通传统和现代之间淤堵的气脉,以现代意识对自然物象的穿透来激活传统,在主客体的同构中,翻新古意,演绎把“词的砖块砌在流水和漩涡之上”(陈先发《白头知匮集》)的诗歌抱负。
刘雪风的诗,在修辞的繁复和语义的精准之间有着良好的平衡感,他的诗歌技艺,部分体现在折曲韧性的句法结构上,如《去殡仪馆》中:“车厢内,两个世界孤立着。
窗外,/风声和细枝构成了我难以言喻的一部分,/正迎候每一个苦中之他的迫近与离开。
”正是在这种化古融今、心物交汇的磨砺中,孤立的个体“脱离寄存的形体,放弃痛苦的喻体”,在灵魂的绝壁之下,源初的语言被唤醒,获得了脱身蝶变一般无比绚丽的超越性。
“雨”来到刘华的笔下,则被赋予了明快的行动性。
他的诗有着格言一般的精简,他更信赖在富有力度的诗歌修辞学中实现语义生成。
《在雨中》,诗人成为一个孤行者,“目送/雨滴走完这条通天之路”;此时,诗人赋予了“雨”一种精神指引性的力量,“离开与抵达,抵达与离开/是我脑海中的一切。
”短诗《雨》的形式更为整饬,两行一节,斩截如匕,诗中精准地使用了“绊住”“锁入”“框”“握住”“结算”等动词,来表现诗人与存在困境的搏斗。
雨是流变之物,却如绳结一般捆住了赤裸生命,诗人用“把自己框在白墙中”这一决断来隐喻“向死而生”的意志,决定告别一切自我设限的日子,以此开启明天的生活。
刘华的诗中有果决的思想力,他的语言简练,绝不拖泥带水,将身体的在场感凝聚为语言的动势,强化了情感和理念的具形。
如今,爱欲已耗尽了美德,都市中泛滥的欲望往往并不能通向爱。
当爱的救赎意义丧失之后,诗歌仅作为“一种轻奢的、剩余的想象力”而存在,犹如“孤独的锋刃”(《水果刀疤》),更多地体现为一种孤立的内心自由。
《音乐公路》以一系列的具象来赋予声音以质感的形态——清晨的公路上,各种“音符如野马狂奔”,仿佛一首献给自由的交响曲。
刘华依凭一双敏锐的耳朵,演绎出带有个人风格的诗歌节奏,这也是通往优秀诗人不可或缺的天赋之一。
与刘华诗中跳跃的音乐性不同,刘娜是一位俯身时光的沉思者。
《雨后》是以“静”写“动”,雨的急切和“枯坐”之人的迟缓,二者形成鲜明对照。
作者一再渲染雨的密集、持续,就是在等待一个变奏的琴音,这一刻时间仿佛停止了(“没有时钟的房子,拥有了漫溢的时间”),一条通往记忆的暗道被打开,浮现出的画面有着胶片电影般的温润和质感:“刚从教学楼出来的那个少年/ 雨滴一样从台阶跃下/没有打伞,踢着一根啃光的玉米棒/ 从解放路到八一路口”。
其中弥漫着追溯往事的深情,复现出内心生活中的多重时光。
最后两行的收束十分精彩,“回忆总是让人潮湿/雨后你就更重了些”,一个“重”字写出了难以言传的心境。
刘娜对事物的凝视如同一部老式摄影机,缓慢而不动声色。
《刺藤》写记忆中的“父辈”形象,有着让人难以释怀的隐隐之痛。
“刺藤”也就是“刺疼”,隐喻着传统的教育方式,虽不免简单粗暴,但这就是一代人成长的经验和记忆。
《一首歌的时间》中,对着长夜悠悠唱着歌的女子,仿佛诉说着一个背景模糊的故事,当她唱到“我们忽而间说散就散”时,“多少人在一首歌的时间里/暗暗攥紧了手心”……刘娜的诗总能在克制的语调中,精准地勾勒事象,将诗意和情绪缓慢推进到街灯摇曳的幽巷,意味绵长,令人唏嘘。
显然,竹君的诗歌并不着力于雕刻意象,或对现实生存进行隐喻转换,而是呈现为一种独白式的心灵裸露,《1995年》《你是不是朵花》等诗,是在梦魇式的幽闭时空中上演的无意识流动,“阳光的阴影覆盖她的疾病。
/她无法站立,无法/ 制造新的记忆——”生活原本就是阴影与阳光的交织,诗歌由此对应为现实与梦境的化合,“阳光里有灰尘,很香/……她的汗水里有甜蜜的烟火”。
竹君的诗歌采用叙事性的策略来拼贴零散的记忆碎片,在城市与古镇、你与他、旧影与新绪、繁华与虚无之间,折射出诗人幽秘的内心和生活中那些交错摇曳的痕迹。
她的诗歌具有一种幽闭性和神秘性,在无意识语言层面下似乎徘徊着一个犹疑的自我,而断裂的语义链、拼贴错置的时空结构则将叙事带向迷惘的漩涡。
在理性主义话语占主导地位的语境下,她的写作在某种程度上构成一种有意义的对抗。
一场暴雨落在“仲夏之夜”,“光影渐逝”,“在尘雾交织的朦胧里”,便利店的灯光洒在地上像“动人的眼睛”……诗人曾子芙也有着一双敏锐的眼睛,她能从日常生活的微小事件发现诗意暗涌的缺口,进而探身而入,结晶出沉思性的光粒。
一场暴雨让城市生活中匆忙的行人有了短暂的交集,但人与人之间却本能地保持着距离感,难以彼此深入,这正是现代都市迷宫中普遍性的孤独症。
雨停之后,每个人仍旧在既有的轨道各自“摸黑前行”,尽管短暂的邂逅让诗人身怀感激,但我们却能读出一丝“重回孤独个体”的寒意。
作为年轻的90后诗人,曾子芙笔下的存在经验真实而不完美,有难以预料的“共同的失误”,比如一次因“忘记把车停在了哪里”,而导致“深夜两点被困于商场地下车库”,表层的感受经过隐喻转换,指向了对人类存在整体性困境的深切体认。
与以上几位具有个人内心沉思性的写作不同,杨不寒的组诗《自三峡七百里间》将目光投注到了广阔的自然与历史时空当中,在这组结构上相对完整且有着紧密联系的诗作中,他以高翔的诗思、奔涌的情怀,书写三峡的历史人文、山水地理,让怀古之情与壮丽的自然物象于语言的湍流中碰撞;其中既有对历史的深情回眸,又凝聚着从现代价值维度对传统文化的深切反思:“穿上红叶的肉身/次第走进他们杜鹃般的命运”,“站立在赤甲山下,每一个人都形同断崖/……哦,朋友!/那些深夜里的坍毁,同样赐予了我们陡峭之美”。
杨不寒的诗歌有一种对抗和雄辩的声音,伴随着峭拔涌动的语势,恰与诗中的主题元素形成共振。
其中引人注意的是“断崖”的意象,作为对“古今之变”的一个形象化的指认,它意味着一个裂隙,也是一个梦(“究竟谁会最先醒来?”),或不妨将其视为对诗人整体发出的“重塑现代汉语诗歌”的强大呼召。
此刻,诗人能做的唯有鼓起勇气、犯险一跃,以异质性突入文本,用全部的爱去激荡生命,并由此重获汉语诗歌的鲜润元气。
梁雪波,诗人,兼事诗歌批评。
著有诗集《午夜的断刀》《雨之书》。
曾获江苏青年诗人双年奖(2012-2013)、第九届金陵文学奖、第二届李白诗歌奖、第四届海子诗歌奖等。
先锋诗刊《非非》执行副主编,《湍流》执行主编。
现居南京。
刊于《草堂》2023年第3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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