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是人非”是一个成语,意思是东西还是原来的东西,可是人已不是原来的人了。
但汉口具有百年历史的老街“华清街”就不是这样,它不但是街道两边的建筑不存在了,而且原来街上的居民也更不是原来的居民了。
就是这样一条著名的老街,它与我有密切的关系,在上世纪50至70年代,我的童年及学生时代曾经在这里度过,当年街上有我儿时的玩伴、有我小学至高中的同学、有我天天见面的老街坊……1938年《汉口市街道详图》中的华清街经查阅有关资料记载:华清街是1895年清政府在划分德租界时,为防止德租界扩展,当时的湖广总督瑞澂奏请皇上许可,修建一条道路取名为“华景街”。
到了1919年,汉口和记洋行的买办韩永清在一场赌博中,赢下了这条街,于是在1924年将华景街名中的“景”字,替换为自己名字中的“清”字,改名为“华清街”。
华清街大门呈拱形,俗称“大圆门”,上面有石刻的“华清街”三个大字。
华清街宽约4米,东南起中山大道下段的一元小路,西北至京汉街,即现在的京汉大道,全长约250米。
这条街的最大的特点是石板路,全部由整齐划一的花岗岩条石铺成,每块条石长约2米,宽约0.45米,厚约0.2米。
路中间条石为横向铺排,两侧为纵向铺排,并设有阴沟。
1969年,武汉市人民政府因修建武汉防汛纪念碑,将街上的花岗岩条石撬去作为纪念碑的基座石料,路面改造成沥青路。
当年与华清街相邻的还有华清里、公安路、建设街(上世纪30年代,建设街因靠近华景街而称为“小华景街”,1948年改名建设街)等四条街道,它们与华清街相互平行,街道的中段还有一条小巷相将四条街连通起来。
至今公安路、建设街两条老街仍然还在原址上。
华清街附近的老街依然存在在上世纪相当长的时间里,华清街一直都是汉口最大的食品市场,比旁边的天声街市场历史还要早许多。
街上老店铺有食杂店、柴禾铺、杂货铺、土产店、花圈店、干货店、菜场等有90多家,以中段的菜场为界,靠近京汉街那边的店铺居多,靠近中山大道的以住家为主。
老店铺中又以1924年用钢筋混凝土建的华清菜场最有名,它不但是汉囗第一家室内的菜场,而且还是汉口面积最大的菜场,菜场内品种繁多、人流如织、菜贩云集。
1924年到1938年,华清市场一直都是武汉三镇最重要的副食品市场,解放后它也是汉口各种山货最集中的销售场所。
1949年,华清菜场又改制成为武汉市最早的国营菜场。
华清街位于汉口中山大道下段在我的记忆中,上世纪60、70年代的华清街,从早到晚一直是那么的热闹:从清晨开始的“下河啰!”(当年农民挑着空粪桶来到的城里的街巷收集粪便作为肥料)、“磨剪子来戗菜刀!”的吆喝声是那么的亲切,还有摇着铃铛收居民垃圾的两轮木板车缓缓的从街上走过……。
1974年,我从华清街搬家时,华清街的圆拱门是存在的,时间到了2004年后,拆迁的风潮来到了这里,开发商要在华清街地址上修建商品房,华清街即将拆除。
消息传出后,牵动了很多老汉口人的心,他们纷纷前往寻访,希望能够留住这条历史老街。
为了保存临中山大道一侧的华清街口的圆拱门,当地居民用水泥浆将门上的“华清街”三字封死,而这一封就是几十年。
据报道在2004年的12月1日,有两位可敬的文保志愿者为了保护华清街,在拆迁前,还专门攀上圆拱门上的钢轨,用工具慢慢地将水泥砂浆清洗掉,这样圆拱门上的“华清街”三个字逐渐显现出来,他们发现字表面上的红油漆颜色虽然有些黯淡,但油漆脱落的地方,字底的金粉依然熠熠生辉。
由于刻字的石块不方便拿走,他们便用宣纸将华清街三个字拓印出来。
圆拱门上的“华清街”三个石刻字2005年7月9日上午,耸立百年历史华清街的圆拱门在一片挖掘机的轰鸣声中变成一堆废墟,“华清街”三个大字的匾额四分五裂,“华”字倒下时碎成四块,“清街”两字连在一起,至此具有110年起年历史的华清街就不复存在。
后来政府将华清街整条街都规划到“华清园”小区内。
据负责拆除的开发商说,圆拱门的每块石头都做了标记,将来会复建的,结果也是不了了之,刻有“华清街”三个大字的石块至今也不知道弄到什么地方去了。
2005年5月正在拆除中的华清街(图片来自百度)今天我来到了小时候曾生活十几年的华清街原址,此时已看不到老街的任何痕迹,旧貌换新颜,在华清街原址上已新建了现代化的住宅楼“华清园”。
当我走进华清园小区,只见映入眼帘的是风格各异的景观小品掩映在葱笼的绿树丛中,还有那亭台廊道、石山水榭、柳枝依依,真好似一幅清幽的“风景画”。
在华清街原址上新建的华清园小区虽然见证风云的华清街已经一去不返,但在这原址上仍然还有华清园、华清社区等地名,它们好像在诉说着那段历史往事。
儿时的记忆今犹在,已不见当年的老街坊。
华清街原址上的华清园和华清社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