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孙艳在我家大门靠东南的一角藏着一扇木头门,上面有门闩,有一天我偶尔看见了它,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其实就是我家从前用过的家门,门闩是从一根木头上直接取来的一段别在两扇门的背后,每天晚上我妈总是早早把门闩别好,把黑暗推在外面,把温暖留在家里。
留在那里的柴米油盐,桌子上的纸墨笔砚,煮茶的铁壶和做饭的铁锅。
留给了针线活,留给了书。
把整片的墨蓝色的夜空留给了外面的小院。
门木闩就是家的守护神,是屋内屋外指木为盟的契约,记得小时候天一黑我妈就把我们姊妹几个关在家里,一个也不能出去,姐弟几个爬在煤油灯下团坐在炕上一张方桌上写作业,偶尔弟弟们打闹,母亲在一旁纳鞋底。
回头说上几句,大家各写各的作业我是最听话的一个,姐姐是最厉害的一个。
大弟弟是最调皮的一个。
其余两弟小围着我们眨一眨眼睛在一旁看。
写完作业就安然入睡了,听不到外面的风声,雨声。
这个木门及其门偶陪伴了我们近40年的时光,一直不离不弃,天黑抱紧门腰,天亮门闯开门前袖手门后,一直守着着我们的家,守着弟弟们的腿脚,守着我和姐姐的长发。
守着爸妈青丝染雪,守着奶奶等着四世同堂。
其实他们也曾经青涩年少,也有过倜傥俊秀的时光,也曾经千叶飘飘,绿衣看厌换红装,历经春夏秋冬,只等梦里飞来轻轻一抱,前尘掸尽为染为栋。
一扇门一个门闩如一根火炬燃烧着绿色的青春,给人以慰藉,虽然现在站在那里不说一句话,不走一步路风吹日晒几乎要散架,但看到它也是念想,也是享不尽的甜蜜岁月葱宠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