排版丨山 楂 云 吞 撰稿丨许 佳 吴 迪 高 悦出了北师大小南门往西走大约 500 米，进入北京师范大学南校区，就能看到不远处紧邻着“京师咖啡”招牌下的两行字——“京师企业家”和“创业孵化基地”。
每个工作日早上八点左右，都会有年轻的上班族陆陆续续钻进这栋楼不同的房间。
若是在那条路上走，很有可能与你偶然擦肩而过的就是某某有限公司的董事长。
一楼的企业名录牌上密密麻麻地列着 55 家公司的名字，名牌可以轻松拆卸。
往楼上走，一个房间就是一个公司。
隔一段时间都会有不同的人带着一个公司的队伍搬进来，也有人卷着铺盖黯然离开。
每一扇门内都演绎着不同年轻人的创业故事。
当创业遇到梦想刘旭和他一共七个人的团队就在北师大科技园 57 号楼里占据着其中一个窗格。
工作室包括一个录播间、几个被挡板隔开的办公桌面和一张可折叠的床，离床不远的几盆绿萝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办公室里暂时还没有挂上名牌，空荡荡的白墙上贴着关于考勤制度的 A4 纸，另一面塑料板上，用彩笔写满了管理安排，其中两行红字格外醒目：“背水争雄不胜则亡，刀锋入骨不得不战”。
晚上 6 点，刚出差回来的刘旭坐在椅子上，脸上布满了疲惫，脑门上稀疏的头发让他显出与 25 岁的年龄不相称的成熟。
办公桌上放着教育戏剧演出用的戒尺，他随手摆弄着，从他对传统文化流逝的痛惜说起。
刘旭在国学戏剧活动现场时间追溯到 2008 年，那年夏天，动画片《功夫熊猫》被引进大陆，中国文化元素在经过美国的包装迅速占领中国市场， 还是高中生的刘旭感到不对劲：“美国和法国带着中国传统文化进来，这是有问题的。
”于是，他带着美术联考成绩全国第二的同学基本完成的漫画稿，找到电视台，希望寻求资金支持。
但饭桌上“大人们”给他算的一笔账让他意识到：要想拍出一部动画片，他们差的不是一点钱的问题。
梦想的船只还没出发就被搁浅了，刘旭和同学免不了失落，“基于此，我就认识到，中国人不认中国自己的东西，完全的文化不自信。
”刘旭有些愤慨，用绝对的词汇来表达曾经的挫败给他带来的“顿悟”。
尽管没有拿到资金支持，但刘旭对传承中国传统文化的热情并没有减退。
“我上学期间是个特别折腾的人。
”“墨镝”是刘旭第三次创业，然而前两次创业基本上与教育不沾边。
2014 年 9 月，刘旭和三个好友一起做鸟巢大型晚会志愿者的管理，相当于鸟巢和高校志愿者之间的中介。
刘旭和团队获得的创业奖项“我们在鸟巢东南门支一张桌子，背着一袋子钱，里面装着 50 万，500 个志愿者拿着身份证排队在前面排队，我们就给他们发补助，让他们进场。
”作为一个在读本科生，刘旭就已经手大额资金、管理大批人手，这种经历给他带来同龄人无法感受的满足，刘旭称之为“疯狂”。
挣到了第一桶金的刘旭开始真正意义上的创业。
那时他还是个历史系大三的学生，这一次创业和他的专业更是风马牛不相及——在通州万达商场当火锅店的老板。
400 平米、离家近、每天有三四万块钱的流水，家里人都挺满意。
他形容当时的生活状态，“万达十点开门，我每天早上就遛狗，然后提溜个小包跟个土老板似的去上班，盯着一帮人干活。
”刚开始，刘旭充满斗志，热情地招呼客人，忙得不亦乐乎。
客源稳定之后，他开始感到无聊，却又和身边的人说不上话——商场里没有像他一样年轻的创业者，而员工大都中专没毕业。
一次，刘旭给全体三十多个员工开会，从晚上 11 点，一直开到第二天凌晨四点。
最后厨师长走过来对他说：“大哥你别说了，一句没听懂。
”类似的经历让刘旭感到气馁，在与他追求不同的创业者和打工者中间，刘旭产生一种无所适从的错落感。
“真的很孤独。
”虽然生活安逸，经济独立，刘旭却像一头孤独的困兽，周围人无法理解，对他而言，火锅店终归是一桩生意，而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创业。
坚持了一年，火锅店回了本，他决定回到学校，继续攻读历史系研究生。
正是在读研期间，他心中沉寂的火种被不经意点燃，教育戏剧偶然提供的契机与八年前那个夏天刘旭对传播传统文化的执念不谋而合。
“我们做这个东西（教育戏剧）不是之前就想好的，是被‘逼’出来的，一步步摸索出来的。
”最开始是首师大附属育新小学的校长找到刘旭，让他写一个历史剧本，排练和演出效果不错就加练，慢慢地从一所学校发展到另一所学校，从一个剧本到多个剧本，从几个人发展成为一个团队。
最终，在 2016 年 3 月， “墨镝”公司在清华科技园正式挂牌成立——墨，即墨家；镝，为箭矢。
作为墨家的“死忠粉”，刘旭希望，公司成员兼具这两种品质——务实求真，厚积薄发。
对于拥高等学历的北京人刘旭来说，找到一份稳定又高薪的工作并不难，可他执意选择了创业这条不被看好的路，“身边没有人支持。
我父母觉得，那么累，你干嘛啊？回来上班多好，没有什么生活压力想干嘛干嘛，可人就是很难找到你喜欢做、想做、你还能做的事，我找到了，我就干呗！” 刘旭说话语速很快，多是短句，其中夹杂的儿化音捎带着北京式幽默。
选择、取舍并不是所有创业者都能像刘旭一样幸运，也并不是所有的创业都能与自己的兴趣相契合，大学生中不乏追随风口、紧随热点的创业者。
小黄车诞生不久，各类共享单车也不知不觉出现在大学校园。
2016 年 10 月，中国人民大学一夜之间多出了一排排“小蓝车”，浅蓝色的车身和卡通造型吸引了不少学生驻足。
由你单车但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个共享单车品牌背后的内涵——“截取 Unicorn （独角兽）、University、Unique 三个单词的共同部分，加上自行车主体 ’bike’，同时谐音 ’You need bike’。
”负责共享单车形象设计的作者王婷钰解释。
今年她即将从北师大地理科学学部毕业，而 “unibike” 的团队成员多是和她年龄相近的大学生。
最初，“由你”团队的初始成员就是五个来自同一个中学的好友。
ofo 小黄车刚出现时，他们看到共享单车这一新兴行业背后潜在的巨大市场，结合自身使用体验，他们发现，共享单车其实可以做得得更好。
“unibike” 做出的是一个暂时上锁，不还车的功能。
把车停在这里上锁，然后就可以去干自己的事情，不用还车。
那车在这个时间段还是属于我的，等我出来以后我只要点击再次开锁。
”无形当中，unibike 智能锁解决了出现在共享单车的一个道德难题。
“假如你想象一下你走出来想要用车，发现一辆小黄车没有锁，那你会直接骑走吗？还是把它上锁了，再开锁再骑走？”除了智能锁， unibike 还有独特的挡泥板和与车身相连的车篮，这些元素让 “unibike” 在共享单车的行列中显得有些不同。
“既然没有人去做，我们可以去做这个事情！”凭借精湛的绘画技术，王婷钰坐拥 27000 微博粉丝，当仁不让地负责“由你单车”的设计部分。
而她的好友朱宇铮来自上海外国语大学新闻系，主管市场营销。
加入团队之初，她们只是偶尔做一些杂活，线上简单的工作并不会过多地影响到日常学习和生活。
随着项目日渐发展成熟，创业所要求付出的艰辛和共享单车发展的速度很快超乎了他们的想象。
由于经常加班，团队成员们基本上住在公司。
大办公室里最多的物品是电脑，简单拼起来的红色沙发是他们临时的床，黑白两色的办公桌离床不远，上面随意堆放着起草的文件、药片、拆了盒子的速溶咖啡和两罐彩虹糖果。
刚搬进公司时，CEO 对她们说：“这样你们就再也不用下班了，快乐地工作，再也不用考虑下班！”后来王婷钰基本上每晚十二点下班，朱宇铮每晚两三点结束工作，忙的时候工作到早上五点，第二天早晨九点上班。
紧张的作息让他们几乎滑出了大学生活的轨道。
由你单车团队是暂时放弃手头的其他事情全身心投入工作？还是退出创业团队回归正常大学生活？创业者们不得不做出选择。
比较幸运的是，王婷钰早已确定被保送硕士，手边只剩一篇将要完成的毕业论文，几乎可以全心全意投入创业，而朱宇铮的选择更为艰难。
朱宇铮曾在上海阿迪达斯公司实习，只要顺利完成实习，就能拿到公司的 offer。
开始，她计划北京上海两头跑，甚至已经和阿迪达斯的上司达成每周只去公司两天的协议，但是由于创业团队的发展进入关键期，营销部分更为重要，公司CEO希望她能整个地投入项目工作：“给你三天时间，你考虑清楚，不然我就去找别人做了。
”尽管已经十分接近理想的 offer，最终她还是选择放弃。
“如果团队以后的营销都是别人来做了，我就觉得很不可想象……很希望自己能在这个团队里面，把这个东西像我们一开始设想的那样，去做得更好。
”放弃 offer 的朱宇铮并不是压力最大的那个，因为创业任务艰巨，团队里已有三个人做出了休学的选择。
对此朱宇铮表示：“也不能说是牺牲吧，因为就是想把这件事做好，而且他们比我们更迫切的想把事情做好。
”公司CEO常对团队成员说，“现在每一件事情如果做不好，公司就会死，你就是会‘死’。
必须抱着这种态度去做这件事，不能把它当成学校里的项目，死了就算了。
”有人红火，有人恍惚在少部分大学生投入创业浪潮的同时，还有更大一部分人在观望。
当刘旭受学校团委之邀，站在北师大的讲台上讲述自己的创业故事的时候，面对青涩而又充满期待的面孔，他的第一句话是：“大一大二的回去上课去吧，如果你不想当老师，不想工作，不想读研，不想毕业的话……大三以上的可以尝试。
”这一句话让台下面面相觑，他们没想到，师兄带来的不是一碗鸡汤而是一瓢冷水。
接着刘旭抛出一个问题：“如果明天你有考试，而你明天要去见一个投资人，成功的概率可能高达80%，你选什么？”台下大部分人选择了考试。
在以学业为重的大学生群体中，能够抛下一切投身创业的人还是少数。
“创业这个事儿是破釜沉舟的，别给自己留后路，留后路就干不了。
” 刘旭的语气斩钉截铁。
哪怕需要拿出背水一战的勇气，成功的诱惑还是引得创业者为此前仆后继。
麦可思研究院发布的《中国大学生就业报告》显示，2010 年本科生中仅有 0.9％ 选择了创业；到了 2014 年，这个数字涨到了 2.9％ 。
而根据智联招聘发布的《2015年应届毕业生就业力调研报告》，参与调查的2015届毕业生中选择自主创业的比例高达 6.3％ 。
与少数创业明星相对应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的惨烈。
创业 IT 桔子的数据显示，国内 2013 年后成立的公司死亡数量(已关闭状态)为 406 家，其中 2013 年成立的公司死亡量占比为 90.6% 。
刘旭属于少数稍微幸运的那一拨，眼看公司正式成立就要满一年，他感到庆幸：“磕磕绊绊还没死，挺好，至少这个模式走通了，没有饿死自己。
”然而这条路，刘旭走得并不容易。
作为大学生，被轻视、误解、不被看好都是家常便饭。
“你就是一个小毛孩子，你得跟市场里的这些老油条混，被骗被坑这些事太正常了。
”在一次海淀区戏剧教育研讨会上，一个在教育戏剧领域做了五六年的竞争对手，在众人面前丝毫没有掩饰对刘旭的轻视。
“她当时的意思就是：你个毛孩子，在我们这里干什么事情？ ”最开始，免不了沮丧和愤慨，经历多了之后，刘旭也渐渐接受了，“你出去创业被人轻视是很正常的事情，那没办法。
因为你不稳定，所以别人觉得你不靠谱，作为大学生创业就是这样，没有背景和基础。
”除了外部的刁难，企业内部的管理也是状况频出，合理的管理、科学的经营都需要宝贵的经验，面对无处不在的“坑”，涉世不深的创业者往往捉襟见肘。
在即将开学的一天晚上，凌晨两点，还没睡的刘旭收到来自公司前 HR 的辞职邮件，“看完我就睡不着了。
我没有时间去思考他为什么要走，出了什么问题，我想的是明天要上课没人怎么办，只能赶紧去找人。
等着这阵忙过去了，他走不走对我来说已经不重要了。
”刘旭很无奈，“你没有时间考虑别的，摔了再走走了再摔，看谁禁摔！”在应试教育的背景下，如何推广看似无用的传统文化？怎样和家长周旋？还要面对资深的竞争对手，争取投资人的支持……每一宗都让人头疼。
“没想到会这么难……抱歉，这个创业的事情没有什么光鲜的东西，我们说的那些看起来很厉害的事情都是忽悠投资人的。
”刘旭苦笑着。
办公中的刘旭创业环境相对公平的地方在于，它自有其冷酷生硬却又一视同仁的逻辑——适者生存。
朱宇铮之前曾有过实习经历，但是当真正开始创业之后，却还是会感到经验上的空缺所带来的力不从心。
“有人可以去问，有一定案例可以学习，但其实很大部分还是空白的，你要去尝试很多东西吧。
我们要去想很多方案，但很多时候方案都没办法实现，但我们还得去想、去试。
”但王婷钰一直信奉一句话——成长跟时间是没有关系的，它是经历，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很多，你就会成长得很快。
她还记得公司 CEO 对他们说过的话 “创业就是一群人，在有限的时间内，去学自己不好的东西。
”市场变化有如大浪淘沙，每年都有无数新兴的创业公司被拍死在沙滩上，只有那些没有倒下的才有资格成为弄潮儿。
不过，总有那些创业成功的大学生，他们站在潮头傲然独立的身影，激励着还在创业浪潮中挣扎的人们：在残酷的市场环境中，年轻人也有站稳脚跟的可能。
梯子和网随着大学生创业大军越来越声势浩荡，创新创业教育以及各种优惠政策的相继出台，为这场高烧不退的“创业热”又添了一把火。
“北创”、“国创”、“挑战杯”……各种各样的创业类竞赛活动为大学生创业提供了舞台；老师的帮助为站在十字路口的学生们拨去疑云；国家政策的支持大大降低了创业的门槛；而卖创意情趣用品的马佳佳、“超级课程表”创始人余佳文等年轻创业群体，靠着 “90后”和“大学生创业”的标签给更多跃跃欲试的大学生们注入热气腾腾的鸡血……这一切似乎暗示着：大学生创业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难。
与积极的政策相对的，是白热化的争论。
2017 年 2 月 17 日，人民网发布消息：《教育部修订高校学生管理规定：大学生创业可折算学分》，这无疑是推送大学生创业的一剂猛药。
但微博上得赞较高的评论多带着负面色彩，如：“真神奇，不读书卖茶叶蛋都有学分了？”，或者：“大学生千万别去当所谓的创业者成为炮灰！”不管舆论倒向哪一边，北师大社会学院的老师杨丽都认为，高校创新创业教育在今天的环境下必不可少。
“开设创业课程的目的不是为了鼓励所有大学生都去创业，是因为创新的过程以及尝试创业能够帮助孩子更理性地认识自己，我们只是希望在传统的教育学习的同时，大学生们能有一些创新的思维，并把创新的想法付诸行动。
”除了相关课程，各大高校创新创业的资源也在不断丰富。
2001 年，清华科技园发展中心发起设立清华科技园孵化器有限公司， 2002 年隶属于北大科技园的北大孵化器也相继成立。
2009 年，北师大建立起大学生自主创业示范基地并在 2016 年建立大学生创客空间。
但并不是所有大学都会提供这样的创业资源，从扫盲到起步的配套服务随着学校水准而相应变化。
并且，要想享受学校的优惠政策，自身得足够优秀到符合创业孵化基地的标准。
“科技园不是对每个公司都开放的，它有严格筛选流程，比如，它会考察你的发展前景，项目团队，以及和学校资源的对接问题。
”刘旭带领墨镝团队入驻北师大科技园也是经过了重重考验。
“我们的办公室算是比较大的，有 110 平米，一般的话，大概就 30 、40 平米吧。
”高等学府创业资源丰富，意味着本来就接收到高等教育的学生能够在学校的帮助下继续占据更多的优势，因此在高精尖领域创业者之间的竞争就像高手过招，要想跻身其中，没有过硬的科技、资金和人脉等资源恐怕只能一旁看着。
在一次大学生创业大赛中，清华大学某博士设计的无线充电技术就让参赛的皮晓感到“压力山大”。
“其实我觉得他们都不应该参加这个创业大赛，因为他们好像都参加过央视的创业大赛了。
而且他们的体量比我们大得多，他们经历过 A 轮 700 万的融资，我们目前还在天使轮。
”理工科具有将实验室的设计变成产品的天然优势，这是许多文科类创业者所不及的。
“这个确实有差距，但是人家项目确实好你得承认。
”皮晓对此心服口服。
但每个人都是不同的个体，创业的魅力之一便在于它为社会带来的多种可能性。
创业课堂的老师能做的只是启发、训练，核心竞争力只能由自己来探索，所有的创业资源都不过是冲锋陷阵时的助攻。
何况，创新创业的资源最终未必能起到预计的效果。
在加入“由你单车”团队之前，王婷钰曾参加过一个挑战杯的创业团队，但到了后来，她发现这个挑战偏离了原来的出发点。
“后来我觉得这个团队，太为了挑战杯的金奖去做了，他们可能会做出很多东西，但我看不到它的意义，虽然他们最终真的获奖了，但是他们并不知道为什么做这个东西，只是因为老师的专利可以提供技术支持，但不应该是这样的。
”怀着不同出发点的参赛者可能在领奖台得到同样的结果，实际上他们也是各取所需——要加分项或者希望得到创业能力锻炼的人，都达到了自己的目的，需要感到遗憾的恐怕是不自觉偏离了选拔目的的项目主办方和名落孙山的参赛者们。
因为创业者的道路并不止于竞赛，学生群体的小圈子之外，是更加残酷的“野外”生存模式，复杂的市场环境卧虎藏龙，布满暗器，上阵比试的都是真枪实棒。
撒切尔夫人曾有这样的比喻：“社会有一个梯子和一张安全网，梯子用来供人们自己努力改善生活，安全网则用来防止人们跌入深渊。
”创业教育扮演的角色就是兼具梯子和网的模拟场。
“创业者”将在其中体验到爬梯的乐趣、了解爬梯的危险，但它会兜着你，不会让你遍体鳞伤。
体验过后，也许有的人会转身，觉得自己还是更适合爬坡，也许有的人还是义无反顾，投身于更广阔的的社会平台。
结果无可厚非，多样的选择构成不同的社会分工。
“不管是就职还是创业，都是自己和事业匹配的过程。
”杨丽把创业比作谈恋爱，“可能最开始也有蜜月期，但是过后也有冲突矛盾的时期，最后如果是真爱，还是能够归于平淡走很久，但如果不是，中间受到很多诱惑，偏离了初心，最后肯定分道扬镳。
归根结底，创业教育还是人性培养的问题。
”周五下午 4 点半，晃眼的阳光从创业孵化基地的方向斜斜地打下来，照在一排排单车金属柄和从大楼里出来的人脸上，颇似上世纪 80 年代工厂下班的场景，一样的朝气蓬勃、一样的熙熙攘攘。
不同的是，工人的身份变成了老板，黑色的“二八”自行车变成黄色橙色蓝色的共享单车，曾经“坚持就业第一，增强就业能力！”的口号也改头换面，变成如今的”创新改变生活，创业成就你我”。
创业孵化基地大学生创业，是风口还是枪口？答案因人而异。
就像狄更斯在《双城记》里说的那样：“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刘旭、王婷钰们无暇顾及这些，他们只是站在所谓“时代的风口”上，紧握着手中的那根线，希望那根系着理想的风筝飞得再高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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