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感觉再婚后的婚姻家庭对我来说就是一部绞肉榨汁机,把身心都折磨绞烂,再榨完最后一滴血,就闭幕了。
”这是松哥说的原话。
松哥今年都快七十岁了,偏瘦,由于是退伍军人岀身,行走坐立都标准挺拔,给人觉得精神挺不错,挺正气的。
松哥是在內地一大城市退的休,之前是在机关搞宣传工作,擅长画广告宣传画之类的,平时一团和气,斯文而彬彬有礼。
松哥多年前就离了婚,一个儿子随前妻生活,松哥是净身出户,离婚后就一直单着,直到快退休前几年,才经深圳的老战友介绍撮合,认识了松嫂。
松嫂丈夫是因病去世,也留下一个儿子,而松嫂文化程度不高,没有正式稳定的职业,在商超做临工,收入也不高,幸好丈夫留下一套房子,居住没问题,生活也就过得去了。
两人结了婚,两地分居了几年,直到松哥退了休,才办户口随迁,来到深圳,与松嫂一起生活。
一切似乎都是美好的开始,长年的孤独寂寞积攒了如火山岩熔一样的炽热激情,令人无限憧憬和激动,孕育着一股把所有的热爱都奉献的虔诚。
松哥怀着美好的期待开始新的生活。
他一直想象着在深圳这个美丽而向往的城市里,与爱人甜蜜相伴,喝喝茶,聊聊天,在城市中游玩,感受这个城市的繁华魅力,携手共度幸福晚年。
松哥是感到幸福甜蜜了,松嫂是个南方女人,比松哥小十几岁,娇小玲珑,风韵犹存,更显成熟风情,又做得一手好菜,饭后还会泡一壶茶端上,让松哥怜爱不已,心都醉了!两人如年轻的新婚小夫妻一样,重燃年轻激情。
松哥说那几天腰都快累断了,但觉得自己回到了青春时期,幸福就这么来了,而松哥也就这么彻底在心里缴械了!是过完蜜月一样,生活很快就回到现实中来,松嫂还得上班,松嫂儿子也没稳定工作,正在保险公司试着卖保险,松哥只好把卖菜、做饭、料理家务等活给包了。
这可有点难为松哥了,就拿吃来说,先不提口味与习惯,松哥就不怎么会做菜,更不用说做南方粤菜了,以前一个人过惯了,吃饭、换洗等都很将就,现在只好赶鸭子上架了,难!没做几顿,松嫂儿子首先发难,嫌弃难吃,无法下咽,松嫂脸色也不好看,松哥赶紧掏钱叫外卖加了两个菜,才过去了。
二个月下来,松哥发现自已在內地的一份退休金根本应付不了三人的开销,水电物业杂费、伙食费就超了,于是跟松嫂商量,松嫂说:“儿子工作不好,没什么收入,我的工资也低,而且儿子快要结婚,也得花钱,你当家了,多想点办法吧。
”松嫂说完,还给松哥一个拥抱,弄得松哥无话可说。
后来又找老战友帮忙,介绍去一家广告公司做美工,松哥没办法,退休又上岗,凭着身体好,还能多干几年,多点收入,又能摆脱在家做饭的困扰,也就欣然接受了。
松哥是个老实诚恳又勤劳的人,虽然年纪大了,凭着这些优点和能力,很快在广告公司就有了稳定的收入,又加班加点利用空余时间承接一些外活。
(我就是在他承接我们社区宣传画册时认识的,并成了朋友)有了额外收入,这几年松哥把整个家庭的开销都包了,二年后松嫂也办了退休,开始张罗儿子的婚事了。
松嫂说这么多年都是她一人苦撑着养大孩子,收入低,也没积蓄,能力有限,现在都是一家人了,希望松哥把孩子当成自己亲生的一样,支持解决孩子的婚姻大事,老了也好有个依靠。
这句话戳中了松哥心里的痛处,自己亲生儿子自幼随母亲生活,心里怨恨自己,早就扬言不认自己了,这么多年也没了问候联系,怕是无法挽回了。
如今这个继子也不是个孝顺正直的人,相互之间也没什么好感,看在妻子的份上就有限度地支持一下吧。
就因为这样,松嫂就吵闹了起来,说是我们收留了你,还把你弄来深圳,才赚了点小钱,住我们的房子,当一家人,翅膀硬了,你可以马上走啊,别住我这里,留着你的钱去给你亲生儿子去呀!一番话差点把松哥呛得晕过去,可低头冷静一想,自已也真的毫无退路,无处可去,不由叹气垂泪。
而聪明的松嫂闹完之后又温情地抚慰一番,把松哥拿捏住,冲动之下,松哥把多年的积蓄以及退休社保工资卡等一并交给松嫂。
松嫂儿子顺利按揭了一套新房结婚了,搬进新房去住,松哥觉得浑身不自在,继子从不喊他一声爸,也没什么好脸色,爱理不理的,形同路人。
继子夫妻工作都不稳定,收入也不高,旧房子出租收的租金不够支付按揭,经常还要从松哥松嫂的退休金和接活的收入中补贴,日子过得紧紧的,松哥年纪大了,广告公司怕出事,也把他辞了,只有在外接点零星活干了。
时间一长,松嫂也对松哥冷淡了许多,在家里,松哥越来越感到孤立,觉得被排斥,没有亲情的温暖,无法融入进去,时常感到焦虑,对未来失去了安全感。
而已年近七旬,再也无力去改变什么了。
在一次酒后松哥说:“就像掉进一个醒不来的恶梦中,再婚后更象掉进绞肉榨汁机一样,把金钱、身体、幸福以及未来都压榨干净了,就听命运的安排了。
”“不要离婚,更不能伤害孩子!不得已,就万万不可再婚了!”这是松哥流着泪说的。
知道他心中的悔,也只能在心中默默祝福他,但愿一切都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