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火一扒(原创) 乡村灶膛,随着乡村灶头退出历史舞台,作为灶膛里的“三火一扒”,即火叉、火钳、火铲、灰扒头,也相应随之离开我们的视线。
说起“三火一扒”,总会让人想到孙悟空的金箍棒、猪八戒的九齿钉耙、沙和尚的降妖真宝杖、与唐僧的九锡禅杖,这是他们西天取经必备的神器,而这“三火一扒”,却是村民们灶膛烧火必备的工具。
一把长长的火叉,是一根长长的铁棒顶端连接着一个V字型的铁叉,形状与叉衣服的铁叉有些相似,这是烧火最常用的工具。
把草结之类的柴火叉进灶膛,在草结下面挑一个较大的孔,让空气自由进入、把柴火熊熊燃烧、将躲在角落里未燃尽的柴火挑在火中间,直至烧到最后灰烬。
借着这膛挑亮的炉火,我们通常一边烧火一边看书。
保尔·柯察金年代,造就了我们一代理想主义者。
一膛通红的炉火,照在红扑扑的脸上,我们的思绪,就会随着书上的情节,一起飞扬、一起畅想,“革命的火种、青春的火焰、在烈火中永生、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一组组带着火焰的文字,在我们眼前闪现、更在我们心头燃烧。
眼前明亮了、心头燃烧了、思绪在远方飘荡了。
可就这么思绪一飘荡、脑子一走神,火叉却忘了从灶膛里及时拿出,在炉火中放久了的火叉,就如炼的钢铁一样,变得通红通红,成了名副其实的火叉。
怎么办呢?趁大人不在,迅速将通红的火叉,往存有冷水的猪食桶里一结,否则让大人看到了一定要骂个半死。
因为烧红的火叉会变形、会损坏,这样的火叉就不经久耐用了,大人能不责备吗? 其实火叉最大的功能就是用来挑火的,提起挑火,大家也许会想到另一个“挑火棒”,吵架时人们可不欢迎“挑火棒”,而更喜欢“和事佬”。
这是火叉延伸出来的贬义,但火叉在乡村却还有一个很好的褒义,就是人家办喜事时,一定要用这个火叉的,主要是取这个“叉”字,将亲事叉住了就逃不了,喜事也就一定圆满了。
“大哥”火叉的事知道了,“二哥”火钳又是如何的呢?我想知道的人也许很多,因为以前烧蜂窝煤的人家都知道,换煤球时这火钳是必用的。
形状长得有些像剪刀的火钳,有两条长长的细腿,放在乡村灶窝里,一般是用来夹火中之物的,如夹烤山芋、如夹木炭之类的,有时火钳还作炉火的调节器,如大火要变小火了,就用火钳夹一些草木灰将火盖去些。
现在要说“三哥”火铲了,它又是怎样的呢?顾名思义,就是形状与锅铲差不多的,烧煤丝灰时,必须用火铲送进炉膛,烧过之后的煤渣也必须用火铲铲出,请“君”入灶,也同样必须请“君”出灶,记忆中的火铲,好象就是具备这个功能。
“三火一扒”中,似乎只有“四哥”灰扒头还活跃在当今“舞台”上,不过是当作一样“小品道具”,经常挂在新公爹的脖子上的,宜兴似乎有这个风俗,当了新公爹,就得乐意戴上这“桂冠”,让宾客们满堂欢笑,也是新公爹应尽的义务。
这是题外话了,其实这灰扒头与乡村灶窝里的灰扒头还是有差距的,一个是不锈钢的,一个是木制的;一个精致的,一个粗糙的。
乡村灶窝里的灰扒头就是正宗扒灰用的,村民们清晨起床第一件事就是扒灰,把肚膛扒空了,一天烧火起来都很爽。
可现在灶头也没了,这个灰扒头也自然没有用场了。
灶膛里的“三火一扒”,随着主角乡村灶头的退去而退去,但我们的笔墨不应它们是配角而将它们遗忘,因为它们曾经在我们的生活中呈现过,也为我们的生活服务过,军功章上同样有它们火红的一笔,我们理应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