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准确地理解清儒的失误、错误,应该先理清“道统、文统、政统、学统”四者之间的关系。
从概念上来说,在这“四统”中,最先出现的是“道统”,起自唐朝的韩愈,“文统”、“政统”、“学统”又是由“道统”所衍生。
但是从内涵上来说,道统的起源非常古老,古老到与中国文明同时。
下面说“文统”时还会涉及到这一点。
“道统”的观念显然受到禅宗“佛统”观的影响,认为道是经过少数几个人单线相传的。
这个说法有合理之处,也有不合理之处。
合理之处在于一个连续的传统,连续的历史。
不合理之处,在于将这种传统和历史的延续归之个人。
因此,我们应该抛弃其不合理之处,采纳合理之处,而将道的延续归之于时代,“道统”中的个人只是时代的代表。
道统世系中的伏羲、神农、黄帝、尧、舜、汤、文武周公、孔子都是时代的代表。
因此,我们可以说中华道统起源于伏羲时代,其内核是认为人生而圆满,人生和社会的意义在于尊重、顺应、扩充人之内在的本然心性。
这个道统经过神农时代、黄帝时代、三代,然后延续至孔子所在春秋时代,到了孟子的战国时代,就在某种程度上中断了。
但并非绝对中断,而是在相当程度上被偏离了。
然后道统在宋明时期被复兴,被重新坚持。
从内涵上来说,“文统”是“道统”的孪生姐妹,与“道统”一起诞生,也一直伴随着“道统”。
“道”是抽象的,需要具体的“文”去表达。
“文”是表达“道”符号系统,而这个符号系统本身又是抽象的。
在后边我还会解释,“文”的基础是数字符号。
数字符号都是抽象符号。
在这个意义上,“文”就是“数”,“文统”就是“数统”。
正是因为“文”、“数”在本质上都是道的表达符号,因此在先秦和西汉文献中,“文”和“数”都可直接等同于“道”。
在汉朝易学中,把八卦符号称作“象数”,“象数”其实就是“文”。
在符号表达意义上,所有关于“象数”的讨论,也都适用于文字。
在整个“文统”中,又包括四种形态,也是四个阶段,分别是:文、微言文、文言文、白话文。
“文”指的是八卦和契约符号;“微言文”指的甲骨文、金文,《五经》的经文就是这种形态的文字写成;言文是春秋之后的汉字形态,《五经》的传就是这种形态的文字写成;白话文是新文化运动之后出现的汉字形态,与语言完全同步,成为语言的符号化表达。
在“文、微言文、文言文、白话文”中,“文”属于“文系统”、“文阶段”,而“微言文、文言文、白话文”三者则属于“字系统”、“字阶段”。
中国的文字整体上分为“文”、“字”两大形态和阶段,而“字”又细分为“微言文、文言文、白话文”三种形态和阶段。
“文”和“字”的主要区别是,“文”没有语言化的发音,完全与语言无关,完全独立于语言。
“微言文、文言文、白话文”作为字的三种形态和阶段,他们之间的区别则在与语言的同步性上、一致性上,这种同步性是渐次增高的,即“微言文”与语言的同步性最低,“文言文”相对“文言文”有了很大提升,但依然不完全同步,而“白话文”则与语言完全同步。
因此,“文”和“字”都属于广义的“文”,当将“文”和“字”相区分时,“文”就是指狭义的“字”之前的“文”,当然也是完全独立于语言的“文”。
“字”则是一种与语言相结合的“文”。
“文言文”这个名称本身就说明了这一点,即“文”和“言”相结合的“文”。
之所以将甲骨文金文叫“微言文”,就是指这种“文”包含的“言”的成分尚且是很“微小”的。
当然,“微言”实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