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好,今天读了霍尔茨的《陶人》。
如果不是五光十色的射灯照亮了他手中的啤酒瓶,也许她永远不会注意到他站在莱比锡俱乐部的音乐喧嚣中,木然地阅读着瓶身上的标签。
因此,他没有注意到离开舞池的她,像一只被反光吸引的飞蛾一样走近他并与他攀谈。
他的父母都是艺术家,所以噪音只是让她听清了这么多。
那又怎样呢?反正她也不是来聊天的。
最后,她微笑着探到他耳边问:“能不能送我回家?”他腼腆地低下头,犹豫了一会儿,然后答应了。
刚一回到住处,她迫不及待地把他拉到床上,他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她吻了他的嘴唇,吻了他的额头,但他的皮肤还是冰凉的。
她褪去他身上的套衫,从双肩到双臂,一路欲下的双手,却在他裸露的手肘处停了下来。
她看到他的关节不是人的关节,而是金属铰链。
同样奇特的是他的身体上面布满一道道裂纹。
她惊得向后一退,一个问题脱口而出:“你是什么东西?”他回答说:“我是陶土做的。
”“那这些伤疤是怎么回事?”他说:“我的父母把我注进模具里,但我没有按计划成形。
他们一气之下就把我摔个粉碎,然后又重新粘起来。
这一次他们满意了,我也成了他们口中的好孩子。
”后来我又遇到了一些人,他们还是对我不满意,每个人都想把我塑造成他们自己想要的样子。
他们二话不说就把我敲碎再粘合,直到他们自己满意为止。
这一个走了,下一个又来···我被无数只手反复塑造。
尽管遍体鳞伤,但我的心灵却是完整的。
因为我一直怀着一个强烈的愿望,那就是找回真正的“自我”。
于是我与过往一刀两断,踏上了寻找自我的旅程。
她的视线在他陶制的身体游走了一番,然后说:“让我来帮你找回自我。
”接着便冲出了房间。
过了一会儿,她回来了,两手背在身后,示意他闭上眼睛,“哼啦”一声,他重新化为一地碎片。
她从中断拾起曾是脸的那一部分,一只手仍握着那柄锤,举到面前仔细端详我终于得到我的梦中情人了。
她笑着说:虽然天亮之后也许一切都会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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