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东林家的3间店面,是连在一起的。
莫东林家的一处房产。
连续加了两天班,嘉兴南湖区大桥镇的莫东林(化名)看起来有点累,直到说起儿子,说起关于“放弃治疗”的指控。
“自己的孩子能不宝贝吗?刚出生时,我头上有两个旋,他也有两个,我耳朵上有个聪明洞,他也有,我不知道有多高兴。
”这个孩子在人世间匆匆走了一遭,从出生到离开不过10个月,倒有7个月辗转在医院和家之间,却在离世后引发了一起民事官司。
3月25日下午,原告北京水滴互保科技有限公司(以下简称“水滴筹”)起诉莫东林未将通过“水滴筹”筹得的约15.3万元款项用于儿子的治疗,也未积极寻求治疗,要求其退还款项,并支付利息。
钱江晚报记者第一时间联系到当事人双方,复盘此事。
15万善款用到哪去了2017年11月中旬,才出生两个多月的儿子突然便血,莫东林和妻子许丹(化名)带孩子到嘉兴当地医院检查,发现孩子血小板只有6(正常值是100~300)。
一家人连夜赶到上海复旦大学附属儿科医院挂急诊,最终确诊孩子得了一种极少见的免疫缺陷综合征,就此开始治疗。
2018年4月中旬,孩子病情突然恶化住进ICU。
莫东林随即在水滴筹上发起公益筹款,3天时间,6086人次参与,共筹得153136元。
但这笔钱最终没能挽救这个幼小的生命,2018年7月23日孩子去世,不足周岁。
这场爱心接力事件却在临近结束时出现了让人尴尬的反转:水滴筹方面陆续接到多次举报,称莫东林名下有三间店面房、多处房产,家里还是拆迁户,筹得善款并未用于治疗而是拿去还债。
水滴筹方面在给钱江晚报记者的回复中表示,2018年7月27日,经举报发现莫东林在该平台筹得的款项并未全部用于患儿治疗,进而联系了所有的举报人,对举报内容进行了核实。
“本着对赠与人有所交代的态度,经调查莫某确实有款项挪用(甚至没有将所筹款项用于治疗);同时从医院调查显示莫某存在消极治疗的情形。
”2018年9月,律师介入调查,莫东林因家庭纠纷不配合平台退还款项给赠与人,所以才发出律师函催款,最终提起诉讼。
水滴筹的诉讼理由很明确:一是筹款未全部用于患儿治疗;二是认为被告方消极治疗。
那么15万善款用到哪去了?莫东林承认,筹得的153136元提现后,有10万元转给了姑父,另有部分用于支付医疗费用,尚有结余。
“这10万元是孩子做骨髓移植前就向姑父借来给孩子看病的,能算挪用吗?”他给记者看了两次转账的信息,借款转入是2017年12月中旬,还款是2018年4月中旬。
然而两次资金往来都是私人账户,莫东林也知道他缺乏足够证据证明这笔钱用于治疗。
至于消极治疗,莫东林矢口否认。
“骨髓移植这么大的难关都闯过来了,谁会放弃!”他说,无论法庭怎么判他都能接受,除了质疑他消极治疗,“说我主动放弃孩子治疗我绝不接受,如果是这个理由,我一定要上诉。
”有房有车还有店面,为何还要筹款大桥镇并不大,周边人多少知道莫东林的儿子得了难治的病,没有救回来。
让他们疑惑的是莫东林怎么会成被告?“他们家经济条件应该挺不错的,怎么会(筹款)呢?”黄先生家的门面房距离莫东林家的三间门面房不远,在他看来,同村人里,莫家的经济条件算中等偏上。
名下有三间店面房,多处房产,还是拆迁户,举报人质疑莫东林筹款动机不纯。
钱江晚报记者也找到了被举报的三间店面房,就在嘉兴大桥镇一处商业街上,如今都在出租。
“这3间门面房水滴筹是知道的。
”莫东林说因为他是第一次筹款,不熟悉流程,当时水滴筹的工作人员还曾到医院帮忙操作,“他们需要哪些材料我都按要求提交了。
”其中也包括加盖村委会公章的这3间门面房的租金证明。
莫东林认为自己并不存在故意欺瞒。
关于这3间门面房的租金,有三种不同说法。
莫东林在筹款项目信息统计表中的表述是“一年租金6.5万元”。
在同一条街上也有门面房的黄先生告诉记者,这3间门面房如果按目前市价出租一般年租金在8万元左右,“但如果他们租的比较早,可能会低一些”。
而在举报人口中,这3间门面房的租金“毛估估10万一年”。
除此之外,莫东林家被曝出是拆迁户,几乎与“暴发户”划上等号。
但他表示,虽然确实被纳入拆迁范围,但至今也未谈妥,房子没拆,也没拿到拆迁补偿。
“担心后期治疗费用跟不上,孩子需要长期在上海治疗,为了照顾孩子,我停薪留职,妻子辞职,我母亲没有工作,家庭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