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70后,印象最深的就是小时候住过的房子――“板装修”的四合院。
窗户是用白纸糊的,墙裙、顶棚、门板都是用报纸糊的。
我小时候就住在这样的“书屋”里,每天晚上睡觉时都要“精读”墙上的文章,至今记忆犹新。
今天提笔想写一写曾经报纸糊墙的岁月和那些伴随着60、70后成长的故事。
我们兄妹五个每天“读报”,经常玩“找字游戏”。
冬天,窗外飘雪,我们经常围坐在爷爷的热炕上“捂热炕”,会去看顶棚上的报纸,一个人说一个字或者图,其他几个人找,看谁找的快。
因为从小父亲不让我们看电视,所以视力特别好,能看见整个堂屋顶棚上的字,很快就能找到。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年年都要用报纸糊墙,让家里干净整洁。
每年春节前,母亲都要带领我们兄妹五个人一起大扫除,泡上石灰刷墙,刷白了再用报纸整齐的糊上墙裙,我总是要挑出一些我喜欢的“花报纸”糊在我和姐姐的闺房里。
在我的记忆里就这样年复一年的做着――撕去旧的,糊上新的。
糊顶棚是最难搞的事情,总是惹得我们哭笑不得。
我负责刷浆糊,三哥负责用新笤帚传递我刷好浆糊的报纸给站在桌子上的大哥,由大哥糊上去――左手一按,右手一扫,报纸服服帖帖的糊上去了,干了以后会越来越展。
往报纸上刷浆糊,刷少了不粘,刷多了太湿,糊上会掉落。
刚开始糊顶,由于手法不熟练常常出现搞笑的一幕,大哥刚刚糊上一张,一转头,稀巴烂的报纸脱落下来盖他脑门上,惹得我哈哈大笑,这个时候,三哥就会说我没刷好浆糊收拾我一顿,轻则唬我一下,重则一巴掌,惹得我又哭了,就这样哭着笑着干着……想想我那时也就4,5,6岁啊,就能和哥哥姐姐“在流水线上”一起干活了,还担任着重要的“刷浆糊”职位。
当年我真是可怜的“童工”啊。
“糊墙报纸”始终保持干净整洁,还需要经常打“补丁”。
由于母亲的勤劳,家里总是保持着干净的墙面、工整的门板,即便是有撕破的一角,母亲也会抓一小撮面粉在盛饭用的铁勺里打点浆糊,及时补贴上,保证做到整洁。
用挂历“装饰”书屋。
报纸糊了门板,洁白的墙上不能没有装饰,于是“张曼玉”“奥黛丽.赫本”“小帅虎”就被我们请上了墙面。
当年我和姐姐就是在这样的“书屋”里说笑,学习,生活,一起编织着青春的梦想。
看那糊在墙上的报纸,还会看出一个家庭的兴旺和落魄。
破败的家庭往往是尘土满墙,报纸边角卷起,撕成一绺一绺的,“吊吊灰”挂在墙角,破碎的报纸耷拉着,显得落魄和苍凉,这样的房子一般居住的都是又穷又懒的人。
糊在门板上的报纸,曾经是我学前童蒙时期“炼字”的好地方。
偷偷拿了哥哥们的钢笔,藏在门后面,悄悄的“照猫画虎”临摹着报纸上的大字,书写着自己的名字,画着山,描着水,“挥毫泼墨”施展着幼年的才华。
也就是在这样的“报纸糊墙房”里,走出了一个又一个寒门贵子。
有无数的孩子读着墙上的报纸,用牛皮纸包着书皮,用字纸擦着屁股,背着装有“窝窝头”的书包,走进了学校,戴上了鲜艳的红领巾,在红旗下快乐的成长,成为了祖国的栋梁。
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和房子式样的变化,80年代预制楼板搭建的平顶房逐步被人们接受和热衷,报纸糊顶就彻底退出了历史舞台成为了回忆。
如今“报纸糊墙”却已成为了一种时尚,一种体验。
酒吧、书屋、茶社、居家都有这样的装饰。
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曾经的简朴农家“报纸墙”现如今呈现出了简约时尚国际范。
时光飞逝,报纸糊墙已成为过去,但是那曾经的报纸顶棚和墙面永远在我们的记忆中,挥之不去,成为那一代人的回忆和过往。
回想往事,那不是贫瘠,那是今生的一笔财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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