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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度娇宠》作者:陈十年(娇宠无度团)

发布:2024-10-02 浏览:56

核心提示:《无度娇宠》作者:陈十年简介:长公主之女谢慈,朱唇玉面,姿容无双,乃京城第一美女。但为人张扬,甚至称得上嚣张跋扈,得罪了京中不少人。十五岁这一年,谢慈被告知,她并非长公主之女。长公主顾念旧情,没将谢慈赶走,仍让她住在京中。但也只有仁慈,再无母女情谊。真千金被找回后,长公主给她更名谢迎幸,带她同进同出,一时风光无限。谢迎幸性子温柔似水,又知情达理,将谢慈衬得愈发一无是处。谢慈与谢迎幸一同参加赏花宴,起了争执,只见谢慈一把将谢迎幸推入了水中。众人骇然,都觉得谢慈太过无法无天,都落魄至此,还如此不懂收敛。宴上还

《无度娇宠》作者:陈十年简介:长公主之女谢慈,朱唇玉面,姿容无双,乃京城第一美女。
但为人张扬,甚至称得上嚣张跋扈,得罪了京中不少人。
十五岁这一年,谢慈被告知,她并非长公主之女。
长公主顾念旧情,没将谢慈赶走,仍让她住在京中。
但也只有仁慈,再无母女情谊。
真千金被找回后,长公主给她更名谢迎幸,带她同进同出,一时风光无限。
谢迎幸性子温柔似水,又知情达理,将谢慈衬得愈发一无是处。
谢慈与谢迎幸一同参加赏花宴,起了争执,只见谢慈一把将谢迎幸推入了水中。
众人骇然,都觉得谢慈太过无法无天,都落魄至此,还如此不懂收敛。
宴上还有长公主之子谢无度,一手遮天的当朝权臣,谢迎幸的嫡亲兄长。
众人等着看热闹,却只见那位只手遮天的权臣朝谢慈走近,眉目间关切深深,问谢慈可有伤到手。
谢慈一撇嘴,扑进了谢无度怀中,“她欺负我。
”……到底谁欺负谁啊?世人都以为长公主是谢慈放肆的后盾,殊不知,谢无度才是她的后盾。
谢慈乃谢无度一手带大,自幼娇生惯养,有求必应,一点委屈没受过。
谢慈被赶出长公主府那日,恰逢谢无度回来,平日里骄傲的人,红着眼说:“谢无度,你也信她是吗?”谢无度轻抚过她发红的眼尾,眸色渐深,“我只信阿慈一人。
”谢无度带谢慈回去讨公道,要动谢迎幸,长公主虽怒斥,但被谢无度的人拦住,只能眼睁睁看着,谢无度看向长公主轻笑说:“阿娘,我的人只有我能动。
”语气警告。
长公主看向这个儿子,忍不住地发抖,她早知道,他是个疯子。
*男女主无血缘关系,女主知道身份后户籍迁出,恋爱在女主户籍迁出之后。
*真千金不是好人,不存在女主欺负她*疯批病娇×明艳娇纵精彩节选:  正是仲春时节。
  骄阳穿透冷雾,一寸寸驱散寒意,街巷庭院中的各色树木新枝抽芽,满眼鹅黄嫩绿,到处都是一派生机勃勃的样子。
  玉章长公主府邸,云琅院中。
  暖阁廊下,兰时与竹时领着小丫鬟们在门口等候,小丫鬟们分作两列,分别站在兰时与竹时身后,身着藕粉色罗衫,手心或是捧着透亮的玉盆,或是捧着盛放方巾、花瓣、珍珠粉等的黑金漆盘。
  再有一刻,便是永宁郡主起床的时辰。
  永宁郡主,玉章长公主之女,金尊玉贵,乃是这盛安城中除太后娘娘皇后娘娘与玉章长公主之外,最最尊贵的女子之一。
  一刻钟后,房间里传来郡主起身的动静,兰时与竹时推门进来,小丫鬟们鱼贯而入,有条不紊伺候郡主洗漱。
  谢慈坐起身,伸了个懒腰,接过竹时递来的漱口水,含在口中。
兰时将漱过口的玉盆递给身后的小丫鬟,重新捧来一盆,将柔软的方巾浸入玉盆的温水之中打湿,再递给谢慈。
  谢慈接过方巾,净面,忽地想起什么,问道:“衣裳可从撷芳阁取回来了?”  兰时答她的话:“回郡主,今儿一早,撷芳阁已经叫人送过来了。
”  谢慈嗯了声,松了口气,但说起此事,还是有些不悦:“那便好,今日若是在萧泠音的面前丢脸,我可咽不下这口气。
”  今日是四公主萧泠音主办的踏春游,说是春日到,合该出去走走,看看花草树木心情也能好些。
说是踏春游,其实不过是盛安城贵女们争妍斗艳的场合,每年如此。
  在踏春游上,诸位贵女们都会换上最新款的春衫,戴上最漂亮的首饰,打扮得光彩照人。
踏春踏春,自然是要去城郊,才有春可踏,她们一行要去城郊的浣花庄,庄子有守卫,寻常若没有请帖,是进不去的。
但在庄子一侧,有座临安山,爬上临安山便可以看见庄子里的人。
故而每年这时候,便会有一群书生们爬上临安山,一观贵女们的芳姿,再选出一年一度的盛安城第一美人。
  这算是个心照不宣的习俗。
当然了,谢慈对这劳什子盛安城第一美人的名号并无兴趣,她只是单纯与萧泠音不对付。
这样的场合,倘若萧泠音压自己一头 ,她能借此事踩自己一整年,光是想一想,谢慈都受不了这委屈。
  为此,谢慈自然也作了一番准备,请了撷芳阁中最好的裁缝与绣娘,做了一身新衣裳,打算今日踏春游上穿。
那衣裳的布料是织光锦,听闻世间难得,近乎失传,是阿兄在外办事时偶然所得,世上只此一匹。
这料子柔软不已,在日光下一照会泛出淡淡的光芒,好似月光洒在人身上,因而得名。
  若穿上它去参加踏春游,必定能气得萧泠音脸斜鼻子歪。
谢慈便命撷芳阁中最好的裁缝与绣娘来做衣裳,原本一切都好好的,直到三天前,撷芳阁的人忽然来请罪,说是阁中不小心闯进了一只猫,咬坏了原本要给郡主绣衣裳的丝线,请郡主责罚。
  谢慈的意思,是叫她们绣一幅万春图,将各色花样都绣上,她们都是城中手艺最好的绣娘,难不倒她们。
原本那万春图都要绣到收尾了,最后那一点收尾的丝线叫猫咬坏了,且她们用的丝线都非凡品,一时半会还真找不到替换的。
  谢慈听罢,当即有些不高兴,可事已至此,与其惩罚她们,倒不如让她们赶紧想办法补救。
好在今日一早,终究是赶上了。
  谢慈道:“兰时,你去取衣裳给我瞧瞧。
”  兰时应了声,退下。
  谢慈将净手的方巾搭在一侧,又取了一条新的干净方巾打湿,净了一遍面,再重复一遍净手的流程,才站起身,缓步行至黄花梨梳妆台前。
  铜镜之中映出一张女子的脸,肤如凝脂,丹唇玉面,即便还未施脂粉,已经足够叫人移不开眼。
一双大而莹润的眼睛,琥珀色的眼瞳,眼尾微挑,眼波随意一流转,便是动人心魄的美。
  即便已经看了许多年,竹时还是叫这美貌震惊片刻,才拿过木梳替谢慈梳头。
谢慈嗔她一眼:“你家郡主有这么好看吗?”  竹时搂过谢慈一头乌发,笑道:“可不是么?我们郡主就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子。
去岁那劳什子盛安城第一美人,郡主未能夺魁,简直是他们瞎了眼了。
”竹时哼了声,打抱不平。
  那些人竟然说,郡主美则美矣,可惜太过跋扈,失去了一分女子该有的温婉性情,因此最后选了旬阳侯府的大小姐。
竹时握拳,很是愤愤。
  谢慈扬眉,摆手道:“无所谓,我也不稀罕。
”  管她谁是盛安城第一美人,只要不是萧泠音。
  话虽如此,竹时还是不服气,道:“不论如何,今年郡主定能夺魁。
”去岁她家郡主才十四岁,虽说已经十分美貌,但毕竟还未完全长开,今年的郡主可是比去岁还要美貌几分,加上这织光锦与万春图,定然艳惊四座!  正说着,兰时取来衣裳。
她将衣裳铺展开,织光锦的光辉闪了闪,将各色花朵抖出。
竹时惊叹出声,那些花绣得栩栩如生,尤其经光一照,仿佛是朝阳照耀下初初绽放的花,还带着朝露似的。
  谢慈露出满意的神色,兰时道:“奴婢伺候郡主换上吧。
”  谢慈嗯了声,因这织光锦想起阿兄:“再有几日,阿兄也该回来了,到时让他看看,他说得对,这料子世上只有我最相衬。
”  这话说得张狂,倘若落在旁人耳朵里,正是坐实了谢慈张扬之名。
玉章长公主之女谢慈,性子张狂,甚至称得上跋扈。
  -  “她到底还来不来了?”说话之人撑着下巴,毫不掩饰的敌意,正是当今的四公主萧泠音。
  萧泠音是贤妃之女,贤妃当年也是位名动京城的美人,萧泠音随贤妃,五官标致,自幼亦是美人胚子,可偏偏头上压着一个谢慈。
每每有人论起盛安城的美人,萧泠音都只能屈居谢慈之后,萧泠音想起这事便来气。
  倘若只有美貌便也罢了,可偏偏旁的,萧泠音也赢不过谢慈。
若论家世,萧泠音是贤妃之女,当今公主,可谢慈是玉章长公主之女。
玉章长公主当年在皇室混乱之际,保住陛下性命,后来又力保陛下登基,其功至伟,即便是在前朝,也为人称颂,受人尊敬。
提起贤妃,或许有人不知,可若是提起玉章长公主,无人不知。
  萧泠音真是讨厌死谢慈了。
  今日踏春游,她特意准备了华贵的衣裳首饰,要与谢慈一较高下。
可这个谢慈,未免也太不把自己放在眼里!她们约定的时间是卯时正,此刻都要过卯时三刻了,谢慈连影子都没见。
  今日受邀的贵女们已经都来了,此刻正在浣花庄的庭院中三三两两地坐着。
此等盛会,自然是按照身份家世排位置,萧泠音贵为公主,自然坐在最显眼最中心的位置,她身边陪着的是五公主与六公主。
五公主与六公主的生母是分别是宁贵嫔与康嫔,这二位家世都不高,也不太受宠,连带着五公主与六公主也不太受宠。
五公主平日里多是跟着萧泠音,奉承她,讨好她;六公主性子懦弱,并不起眼,多数时候都没什么存在感。
  见萧泠音生气,五公主萧慧洁连忙安抚道:“四姐姐别生气,说不定她就是觉得比不上四姐姐,自惭形秽,所以干脆不来了。
这样也就不必丢人了。
今日四姐姐光彩照人,今岁这第一美人定然是四姐姐无疑。
”  这话说得萧泠音爱听,她微抬下巴,道:“什么第一美人不第一美人的,我可不在乎。
”她说不在乎,当然是假的,萧泠音想要。
今日倘若谢慈不在,那这第一美人非她莫属。
这么一想,萧泠音忽然觉得,她谢慈不来也好。
  “四姐姐,你瞧,那些人正往咱们这儿张望呢。
”萧慧洁远远地瞧见那些人愣头愣脑的模样,掩嘴笑道,“恐怕是看见了四姐姐,都看呆了。
”  萧泠音自然知道,她正是因为知道,所以现在有意无意地保持着自己端庄大方的仪态。
她微扬下巴,正要开口,忽而听得一句清脆的嗓音:“我来迟了,有些事耽搁了。
”  众人纷纷朝声音传来之处看去,只看见一人如仙子一般缓步走来,周身散发着淡淡的光雾,光雾之间,似有花朵绽放,蝴蝶纷飞。
待光雾散去,从中浮现出一张倾国倾城的脸。
  所有人都看痴了片刻,就连萧泠音都愣了愣,才反应过来,那光雾是由她身上的衣裳所起,而那花朵蝴蝶,也是她衣裳上的刺绣。
但如此阵仗,配衬那张脸,却让人觉得相得益彰。
  萧泠音今日所穿,是不久前过年时蜀中上贡的蜀锦,统共就得了三匹,皇上将一匹给了皇后,一匹给了太后,另一匹则赏给了贤妃。
萧泠音特意打听过,玉章长公主并没有得,所以她才穿着来的。
蜀锦难得,萧泠音来时,也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但没像现在这般轰动,就连萧泠音身旁的萧慧洁也呆呆地望着谢慈。
  她被谢慈碾压得体无完肤。
  萧泠音一口气堵在心口,郁结不已。
  谢慈要的就是她们这反应,她满意地垂眸,穿过庭院,大摇大摆走进萧泠音坐着的亭子:“对不住啊,四公主,我来迟了。
路上马车忽然出了些小问题。
”  萧泠音站起身,勉强笑道:“无妨,既然郡主到了,咱们便去踏青赏花吧。
”  她努力想转移话题,这样大家的注意力也会慢慢转移。
可萧慧洁如梦初醒,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谢慈的衣服。
谢慈便主动为她答疑解惑:“五公主,这叫织光锦,是我阿兄偶然所得,托人快马加鞭送回给我。
这料子做成衣裳,说是……这样好看的布料,这世上只有我能与它相衬。
”她单手撑着脸颊,笑盈盈的模样。
  萧泠音别过脸,手握成拳,这个萧慧洁,气死她了!  谢慈看她一脸的不高兴,便觉得很高兴,方才路上的阴霾也一扫而空。
来的途中,马车不知为何,竟是忽然坏了,以至于耽搁了时间。
这些日子也不知为何,先是衣裳出问题,又是马车出问题,难不成是最近走什么霉运?看来得抽空去趟灵福寺拜拜佛去去晦气。
  另一边,那临安山上的文人书生们,也被谢慈惊艳到说不出话来。
  即便隔了这么远,也难以遮掩谢慈的美貌。
美,实在是美!仿若天女下凡,惊艳众生,所有人都看呆了。
  片刻之后,他们回过神来,面面相觑,皆是沉默不语。
去岁他们为何没选永宁郡主为盛安城第一美人来着?  哦,对,她为人太过嚣张跋扈,缺失了几分女子的温婉贤德。
  可美到如此地步,温婉不温婉的,似乎也没那么重要……  “诸君,我已经心有所选,我便推选永宁郡主了。
”一人清了清嗓子,如此说道。
  另一人附和道:“周兄说得是,我也推选永宁郡主。
”  一时间,好些人都点头应和。
但也有人皱眉不赞同,道:“可我听闻永宁郡主她为人甚是张扬奢贵,平日里吃穿用度都颇为铺张,旁的不说,就连那出行的马车,都缀了不少金银珠宝。
”  “美人奢贵些,也无妨吧。
如今咱们大燕国力强盛,华贵些不正好体现咱们的气度么。
”  “我还听闻,永宁郡主脾气不大好,与盛安城中的贵女们都不交好,没什么朋友。
”  “美人有些小性子,也很合理,不妨事。
”  “……小,小性子么?”那人结结巴巴抬手,指向浣花庄中。
  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瞧见了浣花庄中的场景。
  谢慈不知何故,竟是将手中的茶水泼在了另一位贵女身上。
那被泼的贵女一脸难堪与不可置信,瞪大眼睛看着谢慈,从牙关里挤出一句:“你……你未免欺人太甚!”  就在他们争辩的过程中,浣花庄中发生了不少事。
萧泠音让她们外出踏青赏花,可这种场合,大家都衣着华贵精致,哪儿能真去野外踏青,倘若弄脏了衣裳首饰,那可真是亏大了。
  因此,并没几人往那草木泥土之处去,皆是三三两两聚在庄子里的花亭,看看花,闲谈一番便也罢了。
就连萧泠音也是如此,蜀锦难得,她可不想弄脏了,当然更重要的是,她方才被谢慈气到,此刻全没了踏青的心思,就连赏花,也没心情,只坐在那儿板着张脸。
  唯有谢慈一人,当真无拘无束地往那草木兴盛之处走去,她身着织光锦,行走时整个人仿佛沐浴着光,如同跃金之景,身上的绣样又是万春图,行走在草木之间,仿佛与之融为一体。
实在太惹人注目,她们很难不朝她看去。
  只看见谢慈时而抬手折落一枝桃花,时而又摘下一片绿叶,仿佛真是享受这踏青之兴。
  可这里的人谁不知晓,她谢慈一向娇生惯养,怎么可能真会喜欢这些?  谢慈今日风头太盛,往日里又树敌不少,人群中,不知是谁低声说了句:“装什么装。
”  萧泠音听见了,唇角微弯。
  这话一出来,便有人悄声议论起来。
  道:“永宁郡主不就是想要盛安城第一美人的名号么?可去岁他们便说了,她嚣张跋扈,当不得这第一美人。
呵,她不会以为,自己现在在这儿装一装,便真能温婉可人吧?”  “是啊,说来也是可笑,身为玉章长公主的女儿,她怎么一点都没学到长公主的气度?若非有长公主撑腰,她能如此嚣张?”  “哎,说来也是怪,玉章长公主虽说英姿飒爽,可这教养儿女,似乎十分不在行。
不止她,小郡王也是……我听闻,小郡王为人手段阴鸷狠毒,丝毫没有当年谢大人的风姿……谢大人当年是何等的温润君子?不止如此,我还听闻,小郡王与长公主关系并不好,长公主不喜欢小郡王,甚至形同仇敌……”  她们议论得津津有味,渐渐忘却了,被她们议论着的谢慈,可真担得起“跋扈”二字。
  谢慈心情大好,想着既然出来踏青,便趁机放松一下心情,因此十分投入。
城郊空气清新,草木仿佛自带香气,满眼的绿瞧着也真叫人心情不错。
  她深吸一口气,觉得这一趟来得值得。
  才想罢,便听得有人在议论自己,说她在装。
谢慈冷笑,她有什么可装的?有什么值得她装的?盛安城第一美人,她不稀罕。
  不过议论便议论吧,议论她的人多了去了,她才不会个个都跟她们计较。
只是她们接下来的话,令谢慈脸色一沉再沉。
  议论她便罢了,竟还说起她阿娘与阿兄来。
  谢慈眼皮微垂,回到亭中,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她握着茶杯,缓步走近那几位窃窃私语的贵女:“你方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她盯着那个说她阿娘与阿兄的女子,是英国公府的大小姐,唐玉茹。
  她们说得太入神,完全没注意到谢慈是什么时候过来的,背后说人坏话,被人发现本就尴尬,尤其这人还是谢慈,除了尴尬之外便还有些慌张。
  “没……没说什么。
”唐玉茹咽了口口水,心虚地避开谢慈的眼睛。
下一瞬,唐玉茹只感觉头顶一凉,竟是谢慈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茶水兜头浇在她身上。
  谢慈将手中的茶杯猛地摔在地上,脸上毫无笑意,冷艳又凌厉,一时间没人敢说话。
周遭沉寂,只听见谢慈冷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说我阿娘与阿兄。
”  唐玉茹脸上滴着水,苍白如纸,她或许有些忌惮谢慈,但现在被她这么羞辱,也顾不上什么忌惮不忌惮,霍地站起身:“你别欺人太甚,不就仗着长公主撑腰吗?”  谢慈微笑颔首,道:“是啊,我是仗着阿娘撑腰,可我阿娘愿意给我撑腰,总好过某些人,连个撑腰的人都没有。
”  她语气讥讽,唐玉茹脸色铁青,周遭的人面面相觑。
  谁人不知,唐玉茹母亲虽是英国公元夫人,可并不受宠,英国公向来更宠爱小妾生的二女儿。
去岁年末,英国公元夫人病重离世,不过两月,英国公便请旨要将宠妾扶正。
此事在盛安城中掀起不小舆论,众人都觉英国公此举太过对元夫人不敬,有失礼法。
圣上也因此训斥了英国公,可英国公说什么都要将小妾扶正,圣上拗不过,只好同意了。
  唐玉茹脸色青白轮换,咬牙切齿,盯着谢慈。
她阿娘去世没多久,阿爹便要将那小贱人扶正,她心中自然十分不愿,甚至一哭二闹三上吊。
但英国公本就不宠爱她,自然不管她说什么都不听。
  此刻谢慈将这些事提起,唐玉茹又气又急,几乎要哭出来,她抬手,要打谢慈耳光。
手刚抬起,便被谢慈拦住,谢慈握着她手腕,狠狠甩开,道:“你方才议论我不是挺开心的嘛?怎么换我说你两句,便如此恼羞成怒了?唐大小姐,有这力气,不如想想怎么保住你这英国公嫡女的身份吧。
”  她说罢,扬长而去,十分痛快。
  竹时跟在谢慈身后,小声道:“郡主威武,那唐大小姐的脸色可难看了。
”  谢慈轻哼一声,谁让她嘴碎,说她阿娘与阿兄。
  兰时沉稳,胳膊肘戳了戳竹时,道:“郡主,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临安山上还有那些文人在看。
那些碎嘴的文人,恐怕明日便要传遍城中了……”兰时有些担忧。
  谢慈道:“爱说什么便说什么吧。
”她回到亭子里坐下,与萧泠音对视一眼。
  萧泠音看着谢慈的泼辣举动,有些语塞,倘若换成她,她虽会生气,可不至于如此外露,因为她在乎自己的名声,也害怕会被母妃和父皇骂。
可她谢慈一副不管不顾的样子,好像什么都无所谓……  谢慈睨她一眼,再次给自己倒了杯茶:“摔碎了四公主的杯子,实在抱歉,待我回府,会赔偿一套新的。
”  萧泠音道:“不必了,又不是什么珍贵东西。
”  话音刚落,那边的唐玉茹觉得太过屈辱,已经待不下去,匆匆要走。
谢慈看她一眼,道:“兰时,待会儿叫人送一套新的茶具过来。
另外,再叫人送几匹月华锦去英国公府上,免得唐大小姐日后穿不上这么名贵的料子。
”  唐玉茹脚步一顿,听见了这句话,本就发红的眼眶兜不住泪,直接哭着走了。
  一众贵女们看在眼里,心道,这位永宁郡主,果真跋扈,一点面子都不给人留。
  因为出了这档子事,大家都有些心不在焉,唯有谢慈,仿若无事人一般,该赏花赏花,该喝茶喝茶。
    临安山上,文人们目睹这一切,虽然听不见说了些什么。
但能看见郡主另一位姑娘起了冲突,郡主泼了人茶水,那位姑娘想打郡主,郡主拦住了,再然后,那位姑娘便走了……  众人对视一眼,先前那位说永宁郡主缺点的人清了清嗓子,道:“诸位兄台,这……郡主恐怕不是小性子那么简单,女子应当以贤德为主,虽不知她二人说了些什么,可永宁郡主一言不合便动起手来,未免太过……”他说着,转头看向他们。
  压根没一个人听得进去,他们痴痴呆呆地看着庄子的方向,眼神迷离,仿佛三魂丢了七魄,“魏兄,你瞧见了吗?郡主竟然连拿茶水泼人如此不雅的动作都做得如此勾人心魄……”  “……”  -  今日这踏春游,谢慈是完完全全的主角,无论是她惊艳的美貌,还是她泼辣跋扈目中无人的行事,都令人心惊。
萧泠音心不在焉,直到踏春游结束。
  回去的马车上,谢慈撑着额角,倚在缎面圆枕上闭目养神。
虽然今日萧泠音吃瘪,谢慈很高兴,可想起唐玉茹的话,谢慈又有些烦闷。
阿兄是与阿娘关系不那么好,但也只是不亲近而已,哪有那么夸张?还说她阿兄阴鸷狠毒,什么阴鸷狠毒,没有阿爹当年的风范……这些话都好难听。
  越想这事,谢慈越觉得胸口发闷,她撇嘴,睁眼坐起身来,纤纤玉指挑开帘栊。
马车行在郊外官道,谢慈比她们慢一步,这会儿已经没几辆马车在官道上。
  已是未时二刻,本该是太阳最大的时候,不知为何,这会儿天空竟隐隐有乌云聚拢,瞧着像是要下雨似的。
  兰时望了眼天色,有些忧心,看向谢慈。
谢慈也有些担心,转念又想,总不至于如此倒霉……  还未想罢,便有一滴豆大的雨珠落在谢慈手心,丝丝凉意。
紧接着,陡然间乌云黑压压连成一片,向人间抖出一张巨大的雨丝织成的网,将整座盛安城都网罗其中,看不分明。
  雨势太大,马车不便前行,甚至有雨丝飘进马车里。
谢慈往后避开,嘴角耷拉下来,不是吧,还真这么倒霉?  她明天就去一趟灵福寺去去晦气!  “停,兰时,你去寻个地方避避雨。
”谢慈吩咐着,望向外面,雨雾遮眼,根本看不见有什么能避雨的地方。
  谢慈心情更沉重。
  好在兰时没多久便回来,说是前面有个亭子,可以避避雨。
谢慈赶紧带着她们前往亭子里躲避。
  好在亭子很大,够他们一行人躲避。
谢慈沉着脸,用手帕擦去自己身上落的水珠,一抬眼,见马夫还在外头站着,给马撑着伞,便道:“叫他也进来吧,马重要还是人重要?”春日里易感风寒,淋雨可不是好事。
  竹时得令,撑着伞去了,很快将马夫也劝进来。
马夫身份卑微,站在最边缘,始终低着头,不敢冒犯这尊贵的郡主殿下。
  谢慈面带忧愁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兰时,我明日要去趟灵福寺,你安排一下。
”  兰时应了声,再没人说话,只剩下雨声呼啦。
  亭子傍靠着曲折的小径,沿小径往下有棵半大不小的树,树下有几人挤在一起避雨。
  丫鬟缩着头,感受到头顶的漏雨,小声道:“小姐,咱们要不还是去亭子里问问那位贵人吧?奴婢瞧着,那亭子挺大的,应当能再挤下咱们几个。
若是淋了雨,伤着身子,那可就不好了。
”  田杏桃看了眼那亭子里的贵人,犹豫不已。
她认得那位贵人,今日踏春游上,她见过,是永宁郡主。
郡主好生泼辣,听她们说,郡主的性子一向如此。
因此她不敢去。
  “淋一场雨,应当也不会如何……”田杏桃嗫嚅道。
  没想到话音刚落,便见得一抹藕色从雨幕中走来:“这位小姐,我家郡主说,这树树叶稀疏,恐不适合避雨,叫您去亭子里。
再说了,这雨天在树下避雨也不安全,倘若打雷,容易出事的,小姐还是来亭子里吧。
”  那丫鬟笑脸吟吟,十分和气,叫田杏桃有些意外。
  她还未说话,身边的丫鬟已经替她开了口:“多谢郡主,我家小姐十分感激。
”  -  田杏桃低着头,不大敢看谢慈。
  她心想,这位永宁郡主可真是倾国倾城。
今日在踏春游上,她隔得远,看不真切,方才进这亭子,与郡主近距离打了个照面,她心跳都加快了。
  田杏桃与丫鬟们缩在角落里,尽量不让自己打扰到谢慈。
心里又想,这位郡主,似乎并不像她们口中所说的那样可怕……   “小姐?”  田杏桃回过神来,有些慌张,只见先前那位来传话的婢女递过来一把伞,仍旧是笑意吟吟的模样:“小姐,我家郡主说,这伞送给你们。
”  田杏桃接过伞,道谢,愣了好一会儿。
就在她发愣的时机,谢慈已经出了亭子。
织光锦没了太阳,在层层叠叠的雨雾里,略显暗淡,可田杏桃却觉得那道背影仍旧美得不像真的,像是与周遭的树、伞、雨所描绘出的一幅美丽画卷,自然天成。
  待她回过神来,谢慈早已经走远了。
  只有淅沥的小雨下着。
  田杏桃握着手中的伞,忽地红了脸。
  “快,备热水。
”  一回到家府中,兰时赶紧吩咐她们准备热水与换洗衣物,伺候谢慈沐浴更衣。
后半程雨倒是没再下大,但是中途还是淋湿了些,谢慈舒舒服服洗了个热水澡后,总算心情稍霁。
  她坐在梳妆台前,慢慢梳理着乌发,外头雨已经停了。
  “郡主。
”是竹时的声音,带了些雀跃,匆匆推门进来,“王爷的信。
方才信使送来的。
”  谢慈一听这话,眉目间的阴郁顿时烟消云散,她放下手中梳子,急切接过信。
信封上有几个遒劲有力潇洒飘逸的大字:吾妹阿慈亲启。
  谢慈拆开信封,一行行读完,原本高兴的神色慢慢变成不悦。
信上说,他原定三日后能归家,路上遇见些事耽搁,恐怕得再推迟十天半月。
  竹时安慰道:“郡主别担心,不过十天半月,很快的。
”  谢慈勉强嗯了声,将信收进匣子里,“能有什么事耽搁了?该不会是路上遇见什么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吧?”  她阿兄谢无度,是当今的武宁王,得陛下倚重,又一表人才,是这天下最最最好的男子。
  不久前,才有人问起她阿娘,说要给阿兄做媒。
说来谢无度今年已经二十二岁,是该娶妻生子的年纪,只是……谢慈自幼与谢无度亲近,想想日后若是要多一个阿嫂,她还真是一时接受不了。
更何况,在她心中,根本没人配得上阿兄。
  她语气酸溜溜的,竹时掩嘴笑道:“这世上哪里还有比郡主更年轻貌美的小姑娘?王爷有郡主这样的妹妹在,恐怕寻常女子根本入不了眼。
”  谢慈轻哼了声,没再继续这话题,转而问起玉章长公主:“阿娘这些日子也不知在忙些什么,秦妈妈进进出出的,问她也不肯说。
”  她搂过自己一头乌发,拿过梳子慢悠悠从上往下梳,忽地又想起今日唐玉茹所说的,撇了撇嘴:“你替我梳头,待会儿咱们去找阿娘。
”  竹时哎了声。
  谢慈看着妇人离去的背影,觉得有些奇怪,但并未多想,穿过月洞门,进了沧渺院。
她微提裙角,缓步迈上台阶,进门时玉章长公主正撑着额角,坐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
  谢慈语气娇俏撒娇道:“阿娘。
”  玉章长公主猛地睁开眼:“怎么有人进来也不通传一声?”  语气严厉,像是十分生气。
  待看见是谢慈,叹了声:“是你啊,有什么事吗?”  谢慈一愣,“阿娘可是有什么烦心事么?”  她说着,走到长公主身侧,抱住她,埋头在她怀中轻蹭。
萧清漪僵了僵,下意识想躲开,又忍住,抬手在谢慈头上慈爱地摸了摸。
  “没什么。
”萧清漪眸底闪过一丝犹豫。
  谢慈哦了声,拉着萧清漪的袖子,卖乖道:“阿娘,我明日要去灵福寺,阿娘可要同去?”  萧清漪摇头:“不了,你自己去吧。
”  萧清漪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一看就是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不愿意说,谢慈也只好不问。
  “那阿娘,我也给你求个平安符好不好?”  “嗯。
”  谢慈蹭着萧清漪手心,试探着说:“阿兄写信回来了,说是有些事耽搁了,恐怕要推迟十天半月才能回来。
”  听见谢无度的消息,萧清漪脸色变了变,但还是反应平淡:“嗯。
”  谢慈在心里叹气,从她记事起,萧清漪和谢无度的关系就这样了。
不管她怎么想让他们俩亲近一些,都没用。
  萧清漪摸着谢慈的头,合上眼。
窗外的乌云散去,光亮从云层后浮现,爬进窗棂,映出母女二人依偎在一起的身影。
  -  灵福寺香火旺盛,今日尤其。
来来往往的香客略显拥挤,谢慈甚至不知被谁踩了几脚,她脸色耷拉下来,心里想着这是佛门圣地,不能发脾气,得忍耐。
  谢慈举着香,于佛祖前虔诚叩首。
  一愿阿娘与阿兄身体健康。
  二愿万事顺遂,去去最近的晦气。
  谢慈睁开眼,将香插进面前的香炉里。
正欲起身,忽然瞥见一旁的签筒,她拿过签筒,闭眼认真地摇晃。
清脆的一声响,掉落出一支签。
  谢慈玉指将签拾起,将签翻过面,在看见其上的“下下签”三个字时,脸色陡然一变。
兰时跟在身侧,也是一惊,赶紧劝道:“郡主……这定然只是个意外,不如郡主再摇一次。
”  谢慈捏着那支下下签的手指都有些泛白,她深吸一口气,将签放回签筒中。
  “没事,就当没摇过。
好了,咱们回去吧。
”  回去的路上,谢慈一直闷闷不乐。
兰时她们对视一眼,小心翼翼道:“郡主,您别难过了,这签也不是回回都灵的。
”  谢慈抿唇,话是这么说,但她就是不高兴。
她撑着下巴,挑开帘栊,悒悒不乐。
  兰时想了想,拣高兴的事说:“郡主,今日城中都在传呢,说是郡主天人之姿,当是今岁的第一美人。
四公主听说了消息,在宫中气得摔了只茶盏。
”  谢慈抬眼,心情稍微回缓了些:“是么?那可真是不错,气死她最好。
”  兰时掩嘴笑,说笑之间,马车已经到玉章长公主府邸前。
谢慈下马车,跨进门,还未行到自己院子,便见沧渺院那边的人来请。
  “郡主,长公主有请。
”  谢慈未多想,往沧渺院去。
进了正屋,萧清漪端正坐在上首,脸色严肃。
萧清漪身侧,还站着一个年轻女子,她低着头,看不清样貌。
  谢慈不明所以,福身行礼:“见过阿娘。
”  萧清漪看着她,却厉声道:“谢慈,我不是你阿娘。
”  谢慈被这一声吓到,抬起头来,露出茫然又惶恐的神情:“……什么?”  萧清漪给秦妈妈使了个眼色,秦妈妈便从里间押出一个被麻绳五花大绑的妇人,妇人跪倒在地,求饶大哭道:“还请长公主饶命,饶命啊……”  从她的话里,谢慈听懂了来龙去脉前因后果。
当年萧清漪生产之时,正逢叛军攻城,城中动乱,长公主府邸被叛军围攻,混乱之间,接生的稳婆与长公主她们走散,稳婆抱着刚出生的婴孩,独自躲避叛军。
几日之后,叛军被剿灭,长公主派人找回稳婆与自己的女儿。
  无人知晓,那几日里,稳婆意外将婴孩弄丢,在长公主找来时,从别处找来一个婴孩充数。
  这个被抱来充数的婴孩,就是谢慈。
  谢慈不可置信地看向萧清漪,又看向地上那个妇人,脱力地跌坐在椅子上,只觉得这一切好像是梦一场。
世界天旋地转,妇人的哭声、兰时她们担心的问候……都仿佛在耳边飘荡,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临失去意识之前,谢慈脑海中浮现的,是今日在灵福寺中她摇出的那支“下下签”。
  再醒来时,映入她眼帘的是熟悉的云琅院寝间的摆设。
她撑起身来,仍觉得脑袋很重,嗓子仿佛被火烧过,艰涩疼痛,她低声唤道:“兰时……”  在此时,谢慈想的还是,那个梦可真可怕。
  兰时推门进来,表情担忧:“郡主,怎么了?”  谢慈扯出一个笑,道:“我方才……做了一个梦……”梦见阿娘说,我不是你阿娘。
  才说完这一句,谢慈声音发颤,再说不下去。
她把手边的玉枕摔出去,有些歇斯底里。
  那不是梦,是真的。
  她不是玉章长公主的女儿,不是什么永宁郡主,她谢慈只是一个不知道从哪里来的野种。
野种!  什么身份尊贵,都是假的!假的!  谢慈大口喘着气,手指用力握成拳,抱住自己膝盖,道:“你出去。
”  兰时被她这反应吓到,恭敬退下。
门外竹时在侯着,见兰时出来,面色担忧,她们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现在的情况。
  郡主……不是真郡主,以郡主的性格,的确接受不了这种事。
  兰时叹了口气,只说:“此事我们也帮不上忙……唉……”  她忽地想起一件事,道:“竹时,你去,叫人写封信给王爷,告诉他家中发生的事,要快,最好是八百里加急。
”  竹时点头:“对啊,还有王爷在呢,我这就去。
”  -  沧渺院中。
  萧清漪拉着女子的手,面带慈爱与关切:“你受苦了,都是阿娘的错。
”  女子摇了摇头,乖顺地将脸颊贴在萧清漪手心里:“阿娘,阿娘没有错,这不是阿娘的错。
能回到阿娘身边,我觉得这辈子都值了,就算是现在死了,我也死而无憾。
”  萧清漪听得心都要碎了,抱着她不住地叹气:“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才刚和阿娘团聚,怎么能说这些不吉利的话呢?你从前那名字也不吉利,日后……便叫迎幸。
日后只有幸福,没有委屈了。
”  谢迎幸点头,喜极而泣,母女二人又抱在一处说了好些体己话。
  直到有人来通传,说是谢慈醒了。
提到谢慈,萧清漪心情复杂。
一方面,她是自己养了十五年的女儿,哪怕没有血缘,可总有这么多年的情分在。
就这么赶她走,她多少有些不舍。
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若是把谢慈留下,对谢迎幸是种伤害。
毕竟这一切本该是谢迎幸的,如今却被另一个人占据。
更何况,谢慈的性格,萧清漪也知道,霸道得很,谢迎幸柔柔弱弱,说不定这二人难以和平相处。
  萧清漪犯了难,一时做不出抉择。
  谢迎幸将她的为难看在眼里,低眉顺眼温柔地开口:“阿娘不必为难,不如就让咱们两姐妹一起照顾阿娘。
”  萧清漪愣了愣,被谢迎幸的大度惊讶到,转念又想,她之所以如此大度,定是因为吃了太多苦。
日后,她得好好补偿她,把这天下最好的东西都给她。
  “好孩子,阿娘抱抱。
”  谢迎幸伏在萧清漪怀里,眸中露出一丝邪恶。
今日来的路上,所有人都对她恭恭敬敬,爱护有加,她便已经做了决定。
  郡主之位、荣华富贵、母亲、兄长,都只能是她一个人的。
  倘若此时便将谢慈赶走,日后想起她来,总还会有舍不得的时候。
只有让她们母女关系彻底破裂,才能真正拿回一切。
   谢迎幸来云琅院的时候,谢慈还将自己关在房中。
兰时竹时梅时菊时几人皆在门外候着,忧心忡忡的样子。
谢迎幸自然知道她们在忧心什么,如今谢慈身份挑明,不知道会不会被长公主赶出门去,她们这些做奴婢的当然也担心自己的前程。
  谢迎幸定了定,莲步轻移,行至廊下,柔声细语地问道:“慈姐姐在吗?”  她们见谢迎幸来,对视一眼,一时默然,皆没动。
一是不知如何称呼这位真千金,倘若得罪了人,恐怕不好,二来是不知这位真千金找她们郡主做什么,如今出了这么大的事,郡主心情不佳,脾气自然也不好,倘若这二位碰上,也不知会不会欺负她们郡主……  还是兰时开口:“您有什么事吗?我们郡主她身子不好,这会还在休息,您若是有什么事,待郡主醒了,奴婢可以为您转达。
”  她们几个自幼跟着谢慈一起长大,谢慈虽有些骄纵脾气,可没什么坏心眼,对她们这些奴婢也好,这样的时候她们自然不能背弃郡主。
  不卑不亢,倒是忠心,谢迎幸看了兰时一眼,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来看看慈姐姐。
阿娘也挂心着慈姐姐的身子,特意叫我来看看慈姐姐,慈姐姐身子没有大碍就好。
”  这话半真半假。
萧清漪的确也挂心谢慈身子,本打算亲自前来,可又不知如何面对谢慈,谢迎幸便自告奋勇,代她前来。
  倘若长公主前来,瞧见谢慈黯然神伤,难过伤心,谢慈再顺势撒撒娇,岂不是会让长公主心软?谢迎幸可不愿这样的事发生,她要让她们之间的母女情意一点点消磨殆尽,最好是长公主看谢慈像仇人。
  谢迎幸听说过,谢慈嚣张跋扈是出了名的,如今一朝跌落云端,定然方寸大乱,她只需要再推波助澜一下……谢迎幸眸底浮出一丝喜悦,就能赶走谢慈了。
  谢迎幸微低眉,道:“对了,劳烦你转告慈姐姐,就说,阿娘与慈姐姐多年情分,虽非亲生,胜似亲生。
迎幸不忍让慈姐姐与阿娘分离,因而愿与慈姐姐一道侍奉阿娘左右。
”  说罢,转身而去。
  她说话柔柔弱弱,整个人看起来并无攻击性。
竹时松了口气,面上显出几分喜悦:“这位真小姐人还挺好的 嘛,太好了,郡主可以不用走了。
”  兰时比竹时多想了些,开心不起来。
郡主留下来看似是好事,可郡主的脾气她们都清楚,到底会怎样还难说。
兰时叹了口气。
  谢慈还在床上坐着发呆,目光沉滞,谢迎幸说的那些话她听得一清二楚。
呵,阿娘挂念她?却都不愿意自己来看她一眼……  不忍让她与阿娘分离,所以愿意与她一起侍奉阿娘左右。
所以……阿娘想赶走她,但这位真千金从中劝和,才让她留下来……  难怪那天阿娘这么反常……还有那天她冷淡的态度,说,我不是你娘……想起这些,和刚才谢迎幸的话,谢慈心里像堵了一块石头,起起伏伏之间,棱角刮擦出一阵阵的疼痛感。
  她还叫迎幸,迎接幸运,迎接幸福?总之,幸福也好,幸运也罢,都和她谢慈无关了。
  兰时进来,见她如此模样,猜测她已经全听见了,便静默候在一旁。
已近黄昏,日影西斜,寝间里的光线有些昏沉,谢慈忽然开口:“兰时,你说……我是不是应该知情识趣些,自己离开?”  既然她不是阿娘的女儿,赖在这儿看人家母女情深又有什么意思呢?  兰时皱眉,担忧道:“可是郡主与长公主多年情分,郡主舍得吗?”  谢慈复低下头,胸口闷闷的,她自是舍不得的。
  兰时又道:“再说了,还有王爷呢?郡主难道舍得吗?奴婢已经给王爷写信了,郡主好歹等王爷回来。
”  谢慈听见兰时的话,阖上眸,眉头更是紧锁。
她舍不得阿娘,也舍不得哥哥,唉……  -  沧渺院中,谢迎幸低眉顺眼,服侍在萧清漪身侧。
  “慈姐姐不肯见我。
”谢迎幸将茶水递给萧清漪,藏起眼底的一些委屈,大度道,“其实我也理解慈姐姐,听闻她平日里得阿娘宠爱,因而行事有些娇纵。
迎幸听着,心里十分羡慕。
”  萧清漪眸色顿了顿,有些心疼她,她知道谢慈的性格,但都到这时候了,谢慈竟还敢闹脾气,不见迎幸?真是无法无天了。
萧清漪忽而有些后悔将谢慈留下,她竟然都不知收敛,竟还敢给迎幸委屈受。
 “她怎么敢不见你?”萧清漪语气有些严厉,显然很是不悦。
 谢迎幸连忙道:“阿娘别怪慈姐姐,她只是一时有些接受不了,我相信过几日,她定然能与我相处得很好。
”  萧清漪抿唇,没说话。
但愿如此。
  谢迎幸又不着痕迹道:“方才去见慈姐姐时,见她房中的几个婢女处事进退有度,落落大方,又忠心耿耿,也令人羡慕极了。
”  她这话提醒了萧清漪,谢迎幸今日才回来,她还未给她指派几个得力的婢女照顾。
听她说起谢慈房中的那几个,便道:“若是你喜欢,便拨来给你。
”  谢迎幸故作为难道:“这不大好吧,毕竟是跟了慈姐姐那么久的人……”  萧清漪直接拍板:“没什么不好的,你是我的女儿,别说几个婢女了,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要摘下给你。
再说了,慈儿房中人手一向众多,个个能干,不差这两个。
”  谢迎幸露出个受宠若惊的表情,伏在萧清漪膝头,“阿娘真是世上最好的阿娘,迎幸能回到阿娘身边真是上天的恩赐。
”  -  谢慈一整天都没吃过东西,就坐在房中发呆,直到夜色降临。
梅时进来上灯,看了眼谢慈,道:“郡主,夜里冷,可要加件衣裳?”  长冬的寒意残留在夜色的缝隙里,到这会儿都钻出来张牙舞爪,谢慈经她提醒,方感觉自己手脚冰凉。
  谢慈张了张唇,道:“让兰时取我的大氅来。
”  梅时没动,嗫嚅道:“郡主……兰时姐姐她……”  谢慈皱眉,问:“她怎么了?”  梅时答:“方才……方才秦妈妈来过,将兰时与竹时姐姐领走了,说是长公主的意思,叫她们去伺候迎幸小姐。
”  谢慈一愣,看着眼前那盏八角彩绘灯烛火轻晃,心慢慢沉下去。
烛火散发着温暖的气息,谢慈却觉得周身的寒意一寸寸侵袭入骨,仿佛要将她连同五脏六腑都啃食殆尽。
 “哦。
”半晌,谢慈才应了这么一声,“那你去将我那件貂毛大氅取来,再吩咐小厨房,简单做两道我喜欢的菜。
”  梅时应声,退了下去。
  谢慈悠长一声叹息,看向那盏灯,最后苦笑一声。
  这日夜里,谢慈睡得极不安稳,混沌中做起噩梦。
在梦里,她看见谢无度和萧清漪与谢迎幸其乐融融站在一起,而她在一旁被无视,不管怎么叫他们都没人理会。
  谢慈自睡梦中惊醒,只觉得这寝间变得空荡而冷清,令她坐立难安。
她喘了口气,下意识唤兰时,话音还未落地,想起兰时已经被叫去伺候谢迎幸,声音戛然而止。
  “梅时……”  梅时听见声音进来:“郡主,怎么了?”  谢慈拢了拢身上大氅,轻咳嗽一声,说:“你拿上灯,去霁雪堂。
”  霁雪堂是谢无度的住所,谢慈今夜心情复杂,不愿在自己寝间里待着,她自幼与谢无度亲近,谢无度的住所于她而言,便像自己院子一般熟悉。
更何况,霁雪堂中一草一木皆带着谢无度的气息,能让她安心些。
  从谢慈的云琅院去霁雪堂,中途要经过沧渺院。
已经近亥时,沧渺院中灯火通明,从中穿出萧清漪与谢迎幸的谈笑之声。
  谢迎幸在说自己从前的事,将萧清漪逗得不时笑出声来。
谢慈停下脚步,于寂寂长夜中追溯回忆,阿娘与她在一起时,是否有过这样开心的时候?  答案是否定的。
  萧清漪宠爱谢慈,尽管谢慈也很爱撒娇,可萧清漪从没有像今夜这般开怀大笑过。
  谢慈紧了紧拢大氅的手,沧渺院前的灯笼被风吹得微转,她收回视线,对梅时道:“走吧。
”  即便谢无度不在,霁雪堂平日里也有他的人守着,没有他的命令,旁人都不许进去。
当然,这旁人中,不包括谢慈。
  这深更半夜,虽不知谢慈为何过来这边,霁雪堂的守卫也没拦着。
  “郡主请进。
”  谢慈提着灯,穿过月洞门,沿青石板路往前,停在霁雪堂正屋前。
她对梅时道:“你回去歇着吧,明日一早再来便是。
”  梅时哎了声,转身离开。
谢慈看着她的背影,转过身,推开门。
  这一趟谢无度离开家已经快四个月,就连过年都没能回来。
霁雪堂中冷冷清清,可谢慈一进来,却觉得安心。
  她四处看了看,一切还和谢无度在时一样。
  比起阿娘,她似乎依赖谢无度更多。
  谢慈想起些回忆,唇角微勾,随后那点笑意又荡然无存。
如今……她不再是他的妹妹了,兰时说,好歹等王爷回来,可是谢慈不敢确定,他回来会不会……  她吐出一口气,去他寝间里睡下。
  夜色无边,少女喃喃之声很轻:“你最好不会喜欢那个谢迎幸!否则……”  -  蜿蜒陡峭的山路曲曲折折隐没在悬崖峭壁旁,一队人马正尽所能地迅速行进,时不时有石子坠落崖间的声响,在旷野中被放大数倍,令人精神高度紧绷,谁也不敢松懈。
  队伍之中,一身玄色锦袍的高大男人气度非凡,玄色之下,铺陈着云团暗纹,左侧腰往下用金线绣着一只气派的鹰,栩栩如生。
鹰忽地振翅,男人转过身来,露出正脸。
  一双薄唇,唇色稍浅,鼻子挺拔,剑眉之下一双微挑的丹凤眼。
眉目凌厉,亦正亦邪。
  谢无度微敛眸,抬手命他们继续赶路。
  这是一条近路,颇为难走,却能节省出三五日的时间。
  三五日,还是太慢了。
  昨日他收到竹时来信,才知晓家中发生大事,以阿慈的性子,定然受了不少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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