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士云 现今躺在床上刷刷手机,就轻松能买到全世界好货的时代。
但有很多人不知道曾经中国的二十世纪六七十年代物资极为匮乏,处在边远的军垦农场的日常生活物品的供应更是难上加难,每当知青回城探亲时还需要帮助当地的父老乡亲捎带购置一些紧俏的日用商品。
1971年9-11月,奋斗在黑龙江宝泉岭农场十连的28位上海知青分批次回家探亲,期间部分同学帮助连队的老职工购买携带多种多样的日常生活用品。
10月下旬轮到我们4个男生回上海探亲之际,连队一位老职工(我刚刚到达十连时所在农工排的老排长)拜托我能否想办法购买一台上海产的缝纫机。
当时全国处于物资严重短缺状态,缝纫机、自行车和手表等三大件均属严格控制购买和流通范围。
回到上海与家人商谈此事,最后动用了我哥哥准备结婚置办的一张缝纫机票(当时上海各单位一年只配发几张,主要为新婚家庭申请领取)完成了购置任务。
购置当时最新的上市的“蝴蝶牌”缝纫机,紧接着到有关部门办理托运证明的申请,到了火车站咨询具体托运手续才知道,当时缝纫机属于特殊托运物资,需要出厂时的原装整体托运(快托),上海到鹤岗的费用为50多元。
考虑到老职工的经济状况(当时每月工资还不到50元),我就作出自己背着缝纫机回宝泉岭农场的决定。
那时上海到鹤岗全程近6000里路,需要换乘3~4次火车。
当时上海北站对开往哈尔滨、乌鲁木齐的乘车人员检查的特别严厉,超重再加上缝纫机属严格控制购买和流通的物资,实属把握不大。
思来想去只好改变行程路线。
提前一天,改乘上海到沈阳的火车,如进站时被查出,就改为明天乘坐56次到哈尔滨的火车、同时办理缝纫机随身快托手续。
为了行程顺利,缝纫机分为三个独立的包装。
木质的台面储存箱内装满各式糖果食物,外面用厚厚的棉布床单包裹好,用背包绳带打紧。
缝纫机头整体包装盒放入65公分的特大旅行包内,四周填入各类服装。
再用硬纸板包好铸钢制做的脚架和踏板。
那天晚上7点左右,我独自一人身背着木质的台面、右手拎着装有缝纫机头的旅行包、左手提着硬纸板包好的脚架和踏板。
由于运气好,进入上海北站较为顺利,两天后的上午到达沈阳,晚上换乘到佳木斯的火车,第四天中午在佳木斯换乘到鹤岗的火车,晚上7点多到鹤岗,刚刚赶上15团的大客。
第五天的中午坐上10连的“尤特兹”,于傍晚时分,我双手紧扣装有一台缝纫机的行李背带,迈着胜利的步伐走向10连的家属大道…… 五十一年前,第一次从黑龙江宝泉岭农场探亲回家的上海知青,为一个老职工扛回一台缝纫机到宝泉岭,也成为上海知青与老职工情谊缘长的一段佳话。
至今——那台上海产的“蝴蝶牌”缝纫机静悄悄的伫立在宝泉岭中心住宅的高楼之中,她阅历了宝泉岭的昨天!她赏悦着宝泉岭的今天!!她憧憬着宝泉岭更加美好的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