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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如果不想和我在一起,就直说,何必不辞而别?我真的担心你

发布:2024-06-08 浏览:52

核心提示:第 1 章 他究竟是遇到什么意外,还是故意躲着我?  江市的秋天似乎总是比其他地方来得更早一些,当周边的南方城市还在承受着夏季的高温和酷热时,江市却已经悄然步入了秋季的怀抱,迎来落叶纷飞。  这些落叶,它们轻盈地旋转着,缓缓降落,就如同冬日里纷纷扬扬的雪花一般,为这座城市铺上了一层金黄的地毯。  好巧不巧,一片落叶轻轻地从枝头脱落,飘摇着落在了郝心晴的脚边。她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那片孤独的叶子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郝心晴今天的打扮与这秋天的氛围格外相称。她身穿一件卡其色的格子衬衣裙,搭配上一双同色系的高

第 1 章 他究竟是遇到什么意外,还是故意躲着我?  江市的秋天似乎总是比其他地方来得更早一些,当周边的南方城市还在承受着夏季的高温和酷热时,江市却已经悄然步入了秋季的怀抱,迎来落叶纷飞。
  这些落叶,它们轻盈地旋转着,缓缓降落,就如同冬日里纷纷扬扬的雪花一般,为这座城市铺上了一层金黄的地毯。
  好巧不巧,一片落叶轻轻地从枝头脱落,飘摇着落在了郝心晴的脚边。
她微微低头,目光落在那片孤独的叶子上,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郝心晴今天的打扮与这秋天的氛围格外相称。
她身穿一件卡其色的格子衬衣裙,搭配上一双同色系的高跟鞋。
她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自己也成了这个季节中的一部分,与周围的秋景融为一体。
  郝心晴今天的心情并不好,她的男朋友赵元畅失踪了……  她不断尝试着拨打赵元畅的手机,希望能够听到他那熟悉的声音,哪怕是一句简单的问候也好。
然而,电话那头传来的却只有冰冷的自动语音回复:“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停机。
”这句话如同重锤一般,一次又一次地敲打在郝心晴的心上。
  从昨天七夕凌晨开始,到今天下午 2 点,郝心晴已经连续 38 小时没有看到男朋友赵元畅了。
  这种事在他们的恋爱史中从未发生过,让郝心晴感到十分焦虑。
她开始担心,赵元畅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还是故意躲着她?  郝心晴在脑海中扒拉她和赵元畅过往的一幕幕,确定两人之间并未出现裂缝。
  郝心晴在脑海中扒拉她和赵元畅过往的一幕幕,确定两人之间并未出现裂缝。
  两人自大二的暑假开始恋爱,如今到了大三的暑假,顺利度过一周年魔咒。
  当代年轻人的爱情来得也快,去得也快,她身边好几对情侣纷纷止步于一周年的节点。
  如果不是一周年魔咒在作怪,那便是另外一个超级大魔咒——毕业分手魔咒。
  象牙塔里单纯的恋爱即将面对来自现实最大的考验……  一想到这,郝心晴觉得隐隐的心疼,她自觉不是那种现实的人, 赵元畅应该也不是。
  赵元畅肯定是遇到极其难以意料的意外,比如实验操作不规范,试验瓶发生了爆炸;又比如两脚平稳地走在路上,却不小心踩到一个坏井盖,人掉进窟窿里一命呜呼……  当然,如果赵元畅变了心,以失联的方式考验自己。
  那她……  郝心晴抬眼望了一眼天边的云,每一片云都是她内心的投影,每一片云彩的变化都代表着她心中不同的感受。
  郝心晴抬眼望了一眼天边的云,每一片云都是她内心的投影,每一片云彩的变化都代表着她心中不同的感受。
  她绝对不是一个坐等事态变化的人。
  下定决心后,郝心晴拢了拢衬衣裙,将修长的自己拢成一个茧形,走进梧桐街派出所。
  此时,阳光正好,暖意融融,不过,郝心情心冷,手凉。
  她冲着一个当值的民警跑去,民警穿着天蓝色的制服,他恰好在郝心晴走近的时候,和她四目相对。
  “警察叔叔……”这是郝心晴第二次进派出所。
  “警察叔叔……”这是郝心晴第二次进派出所。
  上次进派出所是为了办身份证。
  而这次进派出所是为了找她的初恋男友——赵元畅。
  “警察叔叔,我的男朋友失踪了,能不能帮我找一找……”郝心晴饱含着对人民警察的敬意,脱口便是“叔叔”两个字。
  等一细看,她才意识到眼前这个民警看着不过比她大几岁。
  应该叫“哥哥”的人她叫了“叔叔”,尴尬从脚趾间生发了出来。
  男人到底是愿意被叫老,还是叫少?  郝心晴在这个问题上犯了难。
  时间并不因为她犯难而暂停。
  “你叫我徐警官就可以了,你男朋友叫什么名字?”  “我男朋友叫赵元畅。
”  “你能讲讲男朋友失踪的过程吗?”  “你能讲讲男朋友失踪的过程吗?”  “徐警官,是这样的。
我叫郝心晴,我男朋友叫赵元畅,我们是江大的学生。
我男朋友在七夕的前一天对我说,他要进行一个很重要的面试,让我不要在七夕打扰他。
可是现在七夕过了,我还是联系不上他。
”  “你联系过他的家里人、老师和同学吗?”  “我不知道他家里人和老师的电话,只联系了他的舍友。
他们说,他这几天都没有回宿舍休息,他们也联系不上他。
”  “你把他身份证号码报我,我帮你联系看看。
”  “我不仅有他身份证号,还有他的手机号和照片。
警官,你说我的男朋友不会出事了吧?”  郝心晴话音刚落,第六感告诉她背后凑过来一双眼睛,不自在的感觉像空气一般包围了她。
  等她回过头,发现身边并没有人。
  她疑惑地转过身去,张开口还想和徐警官再说点什么。
  不远处又响起了“吭哧吭哧”的笑声。
  声音虽不大,但侮辱性极强。
  郝心晴忍不住再次回过头,白了一眼,原来是个背包客。
看着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男人,他正用一种略带戏谑的眼神看着郝心晴。
  男人浓眉大眼,上半身穿着黑色棉质衬衫,衬衫以下的穿着让郝心晴满脑袋问号。
  男人下面穿着一条军绿色的宽松短裤,脚上趿着个人字拖。
  仔细一看,她发现男人的拖鞋上竟然画了一丛兰花,这让郝心晴更加惊讶。
在这个场合,这种不合时宜的装饰让她觉得好奇又想笑。
男子的表情似乎在说:“没错,我就是我,不一样的烟火。
”  而他脚上的人字拖像个大写的人一样,伴随着笑声,抬起身来,无情地“践踏”着郝心晴本就不好的心情。
  最致命的是,男人直勾勾地盯着自己,这说明他嘲笑的对象是自己无疑了!  “喂,有什么好笑的,你在笑我吗?”郝心晴提高了音调,借此表达自己不是好惹的讯息。
  果然,突然提高的声调似乎震慑到了男人,男人连忙转移眼神,背过身去。
  但是身子依旧因为笑意抖得厉害。
  “梁佳明,如果没什么事,你可以先回酒店了。
我们如果找到钱包,会尽快和你联系的。
”  “那就麻烦徐警官了。
”  原来男子叫做梁佳明,普通话有点烫嘴,听着像是南方人。
  梁佳明谢过警官后,转身看了郝心晴一眼。
虽然他的脸上没有写着讥诮,但是深棕色的瞳孔深藏着被收敛了的戏谑。
  “靓女,既然相遇说明我们有缘。
以我一个过来人的角度来说,你男朋友肯定没事。
不过呢,你们的感情可能出了点事……”  梁佳明一本正经地看着郝心晴。
  “真把自己当半仙了,我和我男朋友感情有没有出事,关你这个路人什么事?”  “确实不关我的事,只是你的男朋友名叫赵元畅,用我们的方言读,是渣男的意思……”  梁佳明强憋着笑,上气不接下气,能完整地说出这句话,似乎还有点为难他了。
  郝心情气不打一处来,而徐警官早已拨通了赵元畅的手机。
  神奇的事情发生了,之前郝心晴一直打不通赵元畅的手机,但是到了徐警官这里,竟然 1 秒接通。
  “请问是赵元畅吗?我是梧桐街派出所的徐警官。
”  “是,我是赵元畅,请问徐警官找我有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你的女朋友郝心晴 38 小时内未能联系上你,所以到我们派出所报失踪。
”  “我已经跟她分手了。
她这人真是脑袋有毛病,吃饱了闲着,没事跑到你们派出所干什么,这不是浪费公共资源吗?”  赵元畅“义愤填膺”,他没想到的是徐警官的话筒并不隔音,他说的话原原本本被郝心晴听了去。
  当然,也被在场的梁佳明听了去。
  “看来,我真的能凭本事,在你们这儿摆上一个梁半仙的摊子。
”梁佳明小心翼翼地偷瞟郝心晴一眼。
  郝心晴再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梁佳明了。
  郝心晴再没有多余的心思理会梁佳明了。
  如果再在派出所多待上两分钟,她绝对能哭成喷泉上的半个涌泪雕像。
  什么时候被分手的?她全然没有头绪。
  莫非,她是最后一个知道这个消息的人?  最可笑的是,她并不能独自承受这个令人伤心的消息,身旁两双带着疑惑的眼睛时刻提醒着她:  “你在派出所……”  “赵同学,你这话说得就不对了,你女朋友是关心你,才到派出所报失踪的。
”徐警官略带深意地看了郝心晴一眼。
  郝心晴秒懂了徐警官的疑惑,她用力摆了摆手,小声地说:“可是,他从来没有和我说过分手。
”  徐警官心想这年轻情侣之间吵吵闹闹、分分合合也很正常。
自他从警以来,调解过不少闹别扭的情侣,早已见怪不怪。
  所以,眼前的这一对情侣算是哪一种情况呢?  “你女朋友说,你从来没有和她说过分手。
”他继续向赵元畅抛出问题。
  “我在微信上和她提出分手了,如果她假装没看到,我也没有办法……”赵元畅冷漠得像是南极的冰基。
  一旁的梁佳明听了,立马明白郝心晴为什么打不通赵元畅的电话。
  这个叫赵元畅的心大概和黑名单一样,竟然在女朋友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把她的联系方式拉了进去。
  真是开了眼界……  “在微信上和我说了分手?”郝心情满脸问号。
  微信里那个熟悉的头像,所发过来的消息,她都了然于心。
  自从他“失踪”后,她像一个卖火柴的小女孩,看了手机这个火柴盒不下百次。
  为的就是等候他的消息……  怎么会有一丝一毫的遗漏?  越想越不对,郝心晴再次打开手机,一条消息一条消息地看过去。
第2章 借你一双拖鞋穿  她的微信里充斥着形形色色的消息。
  国家大事、考研留学、企业招聘、美容护肤,还有优惠羊毛、明星八卦……  这些消息主体像一个个不请自来的朋友占据着对话栏。
  郝心晴的目光在屏幕上快速地扫过,一条条信息仿佛流水般从眼前流过。
  终于,在屏幕的最下方,她的眼前一亮,一个并不显眼的提示映入她的眼帘。
  发消息的是赵元畅的小号,一个只有极少数人知道的秘密账号。
而且,这条消息是在不久之前刚刚发送的,时间显示着它的新鲜度。
  郝心晴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她有些哭笑不得。
这个消息的内容和形式,似乎透露出一种敷衍的态度,就像是为了应付警察随手发出的一样。
她不禁自嘲地想,难道自己在对方心中的位置,就是这样一个可以随意应付的存在吗?  “心晴,你本该有更好的前途。
跟着我只会受苦,我没有考上研,现在也没有找到正经的工作,我难以想象你跟我受苦的样子。
长痛不如短痛,为了向你和你的人生负责,我决定离开。
请你不要找我,就当我已经不在……”  “我只能永远读着对白/读着我给你的伤害/我原谅不了我/就请你当作我已不在……”  郝心晴读着读着,耳边突然响起周董《搁浅》的 BGM。
  虽然她是个新生代,但对周董的歌耳熟能详。
  只是此时,她的耳边好像真的有人在唱歌。
  郝心晴将眼睛从屏幕上挪开,陡然发现梁佳明早已悄无声息地挪到了她的身边……  这家伙未免也太没有边界感了吧!  郝心晴由刚开始的惊讶转为了愤怒。
  “不知道没经过同意不能随便看别人的手机吗?”  “不是我想看你的手机,是你的手机没经过我的同意出现在我的面前……”  梁佳明的眉毛随着他说话的节奏不断地上下舞动,就像是在无声地伴奏着他的话语。
每当他的语气上扬,那眉毛便随之挑起,而当他的声音平缓下来,眉毛也跟随着平稳下来。
  从远处望去,他那独特的面部表情,让人不禁联想到一棵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的棕榈树,充满了一种得意洋洋的姿态。
  郝心晴曾在南方旅游的时候见过那些高耸入云、叶片繁茂的棕榈树,她没想到会在现实生活中遇到一棵“人形棕榈树”。
  这棵“人形棕榈树”不是别的,正是站在她面前的梁佳明。
他的那副神态,那种自我感觉良好的模样,就像是被油脂覆盖了一般,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油腻感。
  郝心晴决定不理会梁佳明,毕竟进了这个派出所,他们才认识的。
  出了这个派出所,谁还认识谁啊!  如果和梁佳明较真,她就输了。
  “不过你的脸色不大好,我真不是故意偷看你的手机,我是想过去那儿拉走自己的旅行箱。
”  梁佳明指了指静缩在墙角的白色旅行箱,旅行箱不是一般大,大到可以装下半个人。
  郝心晴的心思不在这个萍水相逢的陌生人身上,她转向徐警官。
  “徐警官,我想和我男朋友说句话,可以吗?”  她两眼汪汪地看向徐警官,她不相信两年的感情说没就没了。
  她不嫌弃赵元畅找不到工作,她可以和他一起想办法。
  何况,她有奖学金和生活费,还有之前兼职赚来的钱,她又不需要他养。
  所以,他根本不需要顾虑那么多。
  除非,这个男人不过是找一个借口,一个全身而退离开她的借口。
  “元畅,如果不想和我在一起,就直说,何必不辞而别?我担心你,只能来派出所报人口失踪,没想到在你眼里倒成了脑袋有病……”  郝心晴本来有一堆话要说,但当她握住徐警官递过来的手机时,千言万语只化作了极为冷静的说辞。
  她是单纯,但不是蠢。
她早料到事情会朝着这个方向发展,只是没想到会这么戏剧化。
  赵元畅的种种表现,让她明白,原来这段感情在他眼里,可以不打一声招呼随便放下。
  而她郝心晴却不是随便拿起放下的人。
  “心晴啊,不好意思,让你担心了。
我很好,一点事情都没有。
我现在已经不在江市了,所以你也不用着急找我。
我想说的话已经在微信里说得清清楚楚了。
我是一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我自觉配不上你,所以主动提出分手,说真的,你值得更好的。
”  赵元畅说完,立马挂掉电话,不给郝心晴任何反应的机会。
  纵使郝心晴不死心,回拨过去,电话那头再也没有接通过一次。
  郝心晴杵在了原地,有些男人终究比女人要心狠些。
  她不忘礼貌地将手机递还给徐警官,并道了声感谢。
  她不忘礼貌地将手机递还给徐警官,并道了声感谢。
  徐警官同情地看着她,他在感情路上八字还没有一撇,自然也给不了郝心晴建设性意见。
  郝心晴失魂落魄地离开派出所,外面的天蓝得像童话里的天,只是她再也没有心情欣赏老天馈赠的美景。
  她的身体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量,软绵绵地垂挂着,只有那最后一丝几乎看不见的气息在支撑着她摇摇欲坠的身躯。
  这微弱的气息就像是孤魂野鬼般,无目的地飘荡着,直到突然间,它带着她的身躯,无力地撞上了一个前方的黑色物体。
  她的双脚本就承受着难以言说的不适,因为不久前赵元畅对她的评价让她深受打击。
他说她缺乏女性的柔美,于是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有女人味,郝心晴做起削足适履的事情,将一双 39 码的脚硬生生地挤进了 38 码的高跟鞋中。
  为了找到赵元畅,她忍受着那双不合脚的高跟鞋带来的剧烈疼痛,一步步艰难地走到派出所。
  当她终于稍微放松了一点,不再那么紧张的时候,却意外撞上了这个神秘的黑色物体,确切地说,是不明黑衣人。
那一刻,被高跟鞋挤压出的剧痛让她几乎感觉灵魂都要离体而出。
  “咩啊……”那个人正拉着行李箱,背对着郝心晴,他完全没有预料到,即使站着不动,也会遭遇这样的飞来横祸。
  “我的脚,哎呦喂!”郝心晴痛苦地叫了出来,她的灵魂似乎在这一刻才从震惊中恢复了一些,七魂中的三魂终于回到了她的身体,让她能够感受到脚下的剧痛。
  当看清楚眼前这个不明黑衣人是梁佳明后,她立马哭笑不得。
  “不就是轻轻撞你一下,你学什么羊叫?”郝心晴坐到路边的椅子上,脱下高跟鞋,开始揉脚。
  “什么叫不就是轻轻撞我一下,我学什么羊叫?这是我们那儿的方言,刚才我只是条件反射地蹦出方言而已。
算了,看在你被人甩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
”梁佳明戴上连衣帽,背向郝心晴准备离开。
  “什么叫我被人甩了,我那叫友好协商分手……”  郝心晴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嘴巴这么硬。
  梁佳明转过头来,饶有兴致地看着郝心晴,心想这女大学生嘴巴可真硬。
  算了,不跟她一般见识的。
再拖泥带水,天都该黑了。
  “你的脚不舒服?”梁佳明看到郝心晴的脚跟起了个泡泡。
  郝心晴一言不发地从包里掏出创可贴,贴在破皮的地方。
对于起泡的部位,她不方便在梁佳明的面前处理。
  郝心晴一言不发地从包里掏出创可贴,贴在破皮的地方。
对于起泡的部位,她不方便在梁佳明的面前处理。
  “鞋子不合适就扔掉。
你不要觉得可惜,因为本来就是鞋子来适应你的脚,而不是你去适应它。
”  梁佳明似乎话中有话,郝心晴听了,若有所动。
  “我这里还有一双没用过的拖鞋,如果你不嫌弃,拿去穿吧。
”  梁佳明从行李箱掏出一双拖鞋,放到郝心晴的旁边。
  这双拖鞋和梁佳明脚上的拖鞋一模一样,人字的末端有一丛白色的兰花。
  这双拖鞋和梁佳明脚上的拖鞋一模一样,人字的末端有一丛白色的兰花。
  拖鞋的外包装是密封的,确实如梁佳明所说,没人用过。
  “谢谢你的好意,多少钱,我转给你。
”  郝心晴太难受了,此刻,她愿意接受来自梁佳明的好意。
  “我不要你的钱。
听说你是江大的学生,请问这附近搭乘去往江大的地铁站——天心站怎么走,你帮我指个路,这个拖鞋就当问路的钱。
”梁佳明好声好气地说。
  “那我不客气了。
往北走二十米,再往西走十米就到了……”郝心晴声音低沉。
  “什么向北走,向西走啊?”梁佳明摸不着头脑。
  “原来你是个路痴啊?如果不明白,就拿出手机的指南针看看……”  “原来是向上走,再向右走,说向左向右,难道不是全国统一吗?好在我带了一部手机出来,我要是没带手机出来,可怎么分清东南西北啊。
”梁佳明嘴里嘀咕。
  聒噪,像只乌鸦。
  虽然穿了梁佳明的拖鞋,但郝心晴萌生了一个强烈的念头:她不想再看到梁佳明。
  爱情使人盲目,失恋使人头昏。
  她开始怀疑今天之所以这么不顺,是不是因为遇到梁佳明这个衰仔。
  如果换成以往情绪稳定的她,一定深刻地明白今天的不顺和遇到梁佳明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衰仔”是同宿舍女孩梁佳慧最喜欢放在口头上的一句话。
  郝心晴每次听到梁佳慧说“衰仔”,都有一种看到包租婆的喜感。
  等等,梁佳慧和梁佳明这两个名字怎么如此类似,像是从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尤其,梁佳明的神情、动作简直和梁佳慧一模一样。
  郝心晴从来没有听梁佳慧提起她家里还有个哥哥,所以眼前这人未必是她的哥哥。
  如果真是她的哥哥,肯定也是关系不好的那种哥哥。
  郝心晴从来没有看过梁佳慧在宿舍里联系哥哥之类的人。
  想到这,郝心晴又开始后怕,眼前这个梁佳明知道她分手的黑历史。
  她郝心晴不是爱和别人分享分手经历的人,她和赵元畅谈恋爱的时候就很低调。
  现在她分手了,巴不得全世界的人都不要知道。
  而很不幸,梁佳明知道了她的糗事,并且还没有眼力劲儿地调侃她。
  “你到江大做什么?找人?”郝心晴漫不经心地看向梁佳明,等到问题发射完毕的时候,她又开始后悔自己的草率。
  “你到江大做什么?找人?”郝心晴漫不经心地看向梁佳明,等到问题发射完毕的时候,她又开始后悔自己的草率。
  “看不出来,你还挺聪明的。
我确实是到江大找人。
”  “找谁……”郝心晴顺势往下问,她很怕从他的嘴里听到熟悉的那三个字。
  “找……唔好意思,地铁要来了,我得赶紧走了。
”梁佳明看了一眼手机,捉急的情绪写在脸上。
第3章 是她,她穿着我送的拖鞋  等走出了 5 米,他又回过头来冲郝心晴招手:“要不要一起去江大?”  “我还有点事,你先去吧。
”郝心晴冲梁佳明摇了摇头。
  说有点事是假的,真正的原因是她不想再看到梁佳明。
  通过手机看地铁时刻表,郝心晴也会。
  等到最近一趟地铁从天心站发出,确认梁佳明被地铁送走了之后,郝心晴这才松了一口气,开始收拾起自己的情绪。
  她把高跟鞋轻轻放进手提包中,然后拖着疲惫的步伐,向最近的公交站台走去,准备搭乘公交车回学校。
  这双鞋子虽然昂贵,但显然并不适合她的脚型,穿着它走路让她感到极为不适。
郝心晴决定,她不会再穿这双鞋了。
她想,或许可以将它们作为一种提醒自己的“警示”,放在衣柜的最深处。
每当她看到这双鞋,就会想起今天的教训。
  如果江市有一家失恋博物馆,她愿意将这双鞋捐赠出去,让它们在那里展出。
  公交站台上,返校的学生络绎不绝,因为开学的日子即将到来,所以这个时候的公交车格外拥挤。
  几个女生注意到了郝心晴脚上那双与众不同的拖鞋,以及她那又红又肿的双脚。
她们窃窃私语,用不掩饰的好奇目光打量着郝心晴,仿佛她是某种稀奇古怪的动物。
  几个女生注意到了郝心晴脚上那双与众不同的拖鞋,以及她那又红又肿的双脚。
她们窃窃私语,用不掩饰的好奇目光打量着郝心晴,仿佛她是某种稀奇古怪的动物。
  郝心晴选择了无视周围的目光和窃语。
她的心情已经够沉重了,不想再被这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所影响。
  就在这时,公交车终于到站了。
  车门一开,乘客们像是饿了三天的家鹅一般,争先恐后地向车内挤去,希望能够抢到一个座位。
  郝心晴也被卷入了这股人潮中,她小心翼翼地保护着自己受伤的双脚。
  她本来在前排,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被强大的人潮拍到了后排。
  最后,她把心一横,顺着人潮挤到一个能站的空位上。
  狭仄的空间容不得郝心晴抒发多余的情绪。
  不过,眼角的余光落在那一对对卿卿我我的情侣上,她还是忍不住触景生情。
  当初,她和赵元畅到人潮汹涌的商业街看电影,也是站在这辆拥挤的公交车上。
  有时候,公交车急刹车,整车人站不稳,纷纷像保龄球瓶子一样向前倾。
  赵元畅便会用手环住郝心晴的腰,给她一个温暖心安的港湾。
而她心安理得地靠在这个港湾里,巧笑如花。
  如今这个坚固的港湾不见了,操作生猛的司机师傅一刹车,郝心晴差点扑到别人的身上。
  拥挤的车厢什么气味都有,香水味、汗臭味、口臭味,还有臭豆腐的味道。
  在这个气味的海洋里呼吸太久,她真的会把隔夜饭吐出来。
  等站稳了,她努力向上提了提肚子,半屏住了呼吸。
  等站稳了,她努力向上提了提肚子,半屏住了呼吸。
  “挤不下了,同学,你等下班车吧……”司机师傅对着追车落单的男同学说道。
  郝心晴透过人缝,发现追车的人正是梁佳明。
  梁佳明竟然通过人缝一眼看到了她,还冲她露出了标准的八颗牙齿。
  真是阴魂不散。
  郝心晴想起那个著名的墨菲定律,越不想遇见什么,偏会遇见什么。
  如果落单的人换成梁佳慧,她或许会求求司机师傅,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塞下梁佳慧,毕竟这是从梧桐街回校的最后一班车了。
  但被落下的人是梁佳明,郝心晴决定视而不见。
  不过这个人怎么没有搭上地铁,按照他刚才跑步的速度,是可以搭得上的。
  车子启动了,梁佳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片,冲着郝心晴念念有词。
  隔着车窗,郝心晴根本不知道梁佳明在说些什么……  她只觉得这人真是有意思。
  经过漫长而疲惫的一天,郝心晴终于抵达了学校的食堂。
她踏入时,食堂内的灯光已经昏暗,显得有些冷清。
大多数摊位都已经打烊,只有寥寥的几个由社会企业承包的档口还在坚持营业,散发着微弱的光亮和食物的香气。
  尽管失恋让郝心晴感到心如刀割,仿佛失去了生活的一部分,但它并没有影响到她的食欲。
相反,她感到一种空虚,仿佛自己的胃可以容纳所有的忧愁和失落。
她知道,唯有填满这个空间,才能让自己的心情有所缓解。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走向了还亮着灯的档口,准备用一顿美味的晚餐来安抚自己的心灵,让食物的力量帮助她中和那些空虚的情绪,找回一丝生活的平衡和安宁。
  于是,她毫不犹豫地走向了还亮着灯的档口,准备用一顿美味的晚餐来安抚自己的心灵,让食物的力量帮助她中和那些空虚的情绪,找回一丝生活的平衡和安宁。
  “同学,想吃点什么?”档主的笑容溢得整块玻璃都是。
  “西红柿鸡蛋盖饭吧……”经过一番思想与肚子的斗争,郝心晴点了酸酸甜甜的西红柿鸡蛋盖饭。
  “同学你好,10 块钱。
”档口的阿姨在收款机上摁好了数字。
  郝心晴习惯性地把手揣进口袋,才发现自己的校园卡不见了。
  难道那个家伙手里握着的是自己的校园卡?  难道那个家伙手里握着的是自己的校园卡?  他好心要还卡片,自己却当他是阴魂不散?  算了,事情已经发生了,后悔也没有用,明天看看能不能补办。
  “阿姨,我忘带卡了,刷微信吧。
”  等饭出餐,郝心晴端着它窝到了一个没人的角落。
  吃饭的时候,赵元畅的阴魂突然出现在脑海里,甚至出现在视野里。
  他一声不吭地陪着她,也点了一份西红柿鸡蛋盖饭。
  他冲着她笑,贴心地变出了一瓶酸酸乳,递给她。
  郝心晴揉了揉眼睛,身边的赵元畅一点一点消失了,先是他的寸头,随后是他的眉毛、单眼皮、嘴巴……  郝心晴全程盯着“他”消失的过程,心想此地不宜久留,便加快了干饭的速度。
  随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食堂。
  就在她急匆匆地穿行于校园的小径时,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让她几乎要跳起来。
由于速度过快,她并没有注意到脚下的情况,结果不幸踢到某块硬石头。
那种疼痛,就像是有千万根针同时扎进了她的脚趾头。
  人们常说,倒霉的时候连喝水都会塞牙,而郝心晴此刻的感受似乎就是最好的证明。
  幸运的是,尽管疼痛难忍,她环顾四周发现,好在路上的学生并不多,没有人注意到她的窘态。
  这个点,三分之一的学生在宿舍里,三分之一的学生在自习室里。
  还有三分之一的学生像郝心晴一样飘荡在两者之间。
  郝心晴斜挎着她的包,站在学校那条铺满鹅卵石的小路上,疼痛让她一时间不知所措。
她的脚趾头像是被无情地提醒,让她不得不停下脚步,重新考虑接下来的去向。
  经过一番内心的挣扎和思考,她决定先不回宿舍,也不想去自习室。
最终,她选择了图书馆作为她的下一站。
  这个时间点,图书馆里的人通常比较少,遇到熟人的概率也会相对降低。
这样,她就可以安静地找个角落坐下,既可以缓解脚趾头的疼痛,也可以让自己的心情稍微平复一些。
  以往的这个时候,梁佳慧一定待在自习室里,深耕她的考研大业。
  哎,如果当初自己不选择和赵元畅谈恋爱,放多一点心思在考研上,这过独木桥的千军万马中是不是也有自己一员?  哎,如果当初自己不选择和赵元畅谈恋爱,放多一点心思在考研上,这过独木桥的千军万马中是不是也有自己一员?  但是一想到自己的家庭情况,郝心晴又觉得考研对自己来说,太奢侈了。
  郝心晴落寞地前往图书馆,图书馆一楼自习室的人不少,她径直去往 2 楼。
  在一排排整齐的书架中,她不用做任何的思考。
  目光在所有的书中游离了一遍,最终停留在《悠悠岁月》这本书上。
  她轻轻地将书从静谧的时空里拔离出来,随后靠在书架上慢慢品读。
  只是脑子一片空白,书上的字瞬间变成了跳舞的小人,围着她不停地跳。
  一个熟悉的女声传进郝心晴的耳朵。
  女声说完后,立马有一个男声应答。
两人好像在商量什么事情。
  “她会不会想不开啊?我们要不要帮助她,唔让她死?”  “……唔死。
”一个男人叽里呱啦地答道。
  “……唔死。
”一个男人叽里呱啦地答道。
  说的是什么语言,郝心晴脑子宕机,一时想不起来男人说的是什么语言。
  随后女人压低了声音,叽里呱啦地回答男子。
  郝心晴听不懂其余的,只听懂了“捂死”两个字。
  想到了“死”字,郝心晴瞬间清醒,纯洁的象牙塔里竟然有人在密谋凶残的勾当,而且还是选择在图书馆这样的地方。
  [今天这是走了哪门子运,怎么坏事尽让我遇上?!]  郝心晴咬紧牙关,用手捂住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说话的两个人站在离她两个书架间隔的地方,他们肯定是因为这里人比较少,才选择约在这密谋。
  如果让他们发现在场的还有另外一个人……  郝心晴不敢往下想了,她轻轻抬起脚,准备溜之大吉。
  还未等她踏出大门一步,熟悉的女声用烫嘴的普通话冲她喊道:“心晴,是你吗?”  “是她,她脚上穿的那双拖鞋,你不觉得很眼熟吗?”  ……  郝心晴心里慌得像一滩贴春联的浆糊,这个时候如果回头,便会让两个犯罪嫌疑人看清她的容貌。
  她万万不能做这种蠢事,便一溜烟儿地跑了出去,不带一丝停顿。
  郝心晴提着一口气,硬是直直跑到警务室门口。
  好在两人并没有追出来,否则,以她企鹅般的跑步速度,肯定三两下就被他们追上了。
  好在两人并没有追出来,否则,以她企鹅般的跑步速度,肯定三两下就被他们追上了。
  在这个宁静的校园里,一座警务室孤零零地矗立在天湖的旁边,仿佛是守护者一般,静静地注视着周围的一切。
此时,夜幕已经深沉,星辰点缀着夜空,但它们的光芒似乎无法驱散地面上的阴霾。
一股刺骨的冷风从湖面上卷起,呼啸着穿过树梢,无情地吹向了郝心晴那单薄的身子。
  她站在警务室外面,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仿佛每一阵风都能将她吹倒。
她的心中涌起了一丝渴望,如果有一件温暖的针织外套此刻能够披在她的肩上,或许她就不会感到这般寒冷和无助了。
  然而,这股冷风不仅仅冷透了她的骨髓,更像是一股清流,冲刷着她混乱的思绪,让她的意识逐渐变得清晰。
在这清醒的瞬间,她终于想起了刚才那个女声的主人是谁。
  不正是她的宿舍好友——梁佳慧吗?  那个和她说话的男人难道是梁佳明?  两个人在图书馆里窃窃私语,难道是要取她的性命?  不会吧,她跟他们无冤无仇,而且梁佳慧准备考研的人,怎么会亲手葬送自己的大好前程?  郝心晴顿时陷入推理逻辑的怪圈,她拿出学习机,大概回想起两人的对话。
  输入到学习机里,切换成粤语模式,才知道两人大概说的是什么。
第4章 他应该见过我的前男友  “她的那个男朋友,我好像在广市的游船上见过。
而且,他不是单独一个人,旁边还坐着一个好靓的靓女,靓女看着好有钱的。
”  “没想到心晴的男朋友竟然这么对她……”  “喂,你的好朋友不会失色又失财吧?”  “欸,你想到哪里了。
不过心晴是攒过钱给他买手机。
那个男的抠搜的很,过节的鲜花还是拿心晴的亲密付付的钱。
”梁佳慧忿忿不平。
  “我看你朋友打击挺大的,该不会……”  “你说她不会死吧?”  “……”  刚才自己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郝心晴用手扶了扶额头,果然,恋爱令人愚蠢,失恋也同样令人愚蠢。
  如果自己不绕回去想一想疑点,恐怕现在一只脚已经踏进校园警务室了。
  不过,刚才在图书馆,梁佳明说见过赵元畅。
  可下午在梧桐街派出所,梁佳明没有和她坦白这个情况,是怕她接受不了?  呵呵,真把她想得太脆弱了。
  如果赵元畅因为搭上大额的软饭票,才和她分的手。
  那她要找到赵元畅,问他要回那些恋爱借款。
  当初,赵元畅红着眼眶找她借钱买手机、买机票,说以后会还,她心软道:“我们两人之间,这么客气干啥……”  当初,赵元畅红着眼眶找她借钱买手机、买机票,说以后会还,她心软道:“我们两人之间,这么客气干啥……”  如今想来,赵元畅是真不跟她客气,两人在食堂吃饭的时候经常刷的是她的卡。
  渴了喝瓶饮料刷的是她的卡。
  连坐公交车外出也是刷她的卡……  之前,为了追到她,他可是下了不少血本,甚至在她生日的时候,燃放百响烟花,惊动了学校保安。
  面对“先扬后抑”的爱情发展历程,她偶尔疑问:“你最近手头比较紧张?”  面对“先扬后抑”的爱情发展历程,她偶尔疑问:“你最近手头比较紧张?”  “我爸爸最近住院,手头确实比较紧张,我现在开始做家教,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一个人负担开销。
”  当郝心晴得知赵元畅的父亲住院的消息时,她的心情顿时沉重起来。
她把所有的顾忌和犹豫都抛到了脑后,她只想尽可能地为赵元畅提供支持和安慰。
  她紧紧地挽住赵元畅的手臂,希望通过这个简单而直接的动作,让赵元畅感受到她的关心和支持。
  “你爸爸生的什么病?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吗? ”郝心晴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她的眼神直视着赵元畅,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你爸爸生的什么病?我可以和你一起去看看吗? ”郝心晴的声音中充满了关切,她的眼神直视着赵元畅,试图从他的表情中寻找答案。
  “他老人家住的是无菌病房,不要说你,连我都看不了。
”赵元畅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那时,郝心晴也没想那么多。
她更没有想到的是赵父这一病病到了现在。
  不管她如何关心赵父的情况,多次提出看望赵父,赵元畅总能找理由搪塞过去。
  现在把一切串起来,郝心晴瞬间明白一切都是借口,她被赵元畅甜蜜的谎言蒙在了鼓里。
  “同学,你有什么事吗?”  一个戴着半框眼镜的警务员从警务室里走了出来。
  “我看你在门外站了很久。
”警务员看着比郝心晴大不了多少。
  他的观察力非常敏锐,因为郝心晴之前站立的位置恰好位于透明玻璃门的一个不易察觉的斜角处,常人如果不细心观察,是很难发现她的存在的。
  “没什么,我刚失恋,心情不好。
不知道怎么就走到了这里。
”郝心晴略带阴郁地看向警务员。
  “现在不早了,你叫什么名字,住在哪个宿舍。
你舍友叫什么名字,我打个电话给她,让她来接你吧。
”  因为失恋想不开的学生,警务员在江大上班的这几个年头见过不少,所以他留了个心眼。
  郝心晴思想乱飞,她没有马上回答警务员的问题。
  见郝心晴不在状态,警务员接着说:“还有失恋并不可怕,对生活失去信心才是可怕。
与其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不适合的人身上,不如把它花在合适的事情身上。
”  郝心晴在认清了赵元畅的真面目,明白了他一直以来的欺骗之后,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沉浸在感伤中无法自拔的人。
她曾经被那段不健康的感情困扰,但现在她已经挣脱了那个让她情绪低落的恶性循环。
  只是她对未来开始迷茫,不合适的感情让她成长,却浪费了她的时间。
  她意识到,那些被称为渣男的人,实际上是时间的杀手。
与这样的人谈恋爱,虽然可能会让你变得更加聪明,更加懂得如何保护自己,但这个过程却是以牺牲时间为代价的。
  “谢谢您。
我没事了,我舍友给我打电话了。
”  郝心晴感受到口袋里手机的振动。
  她也看到了站在小路尽头的梁佳慧和梁佳明。
  郝心晴和警务员挥手告别后,走到了梁佳慧的身边。
  三人的眼神交汇到一起,郝心晴更多的是忧郁,梁佳慧更多的是担心,而梁佳明更多的是心虚。
  “佳慧,这是你哥哥?长得好犀利……”郝心晴似笑非笑地看向梁佳明。
  梁佳明是个有眼力劲的人,自然明白郝心晴富含深意的微笑意味着什么。
  梁佳明是个有眼力劲的人,自然明白郝心晴富含深意的微笑意味着什么。
  “郝心晴,这是我哥哥梁佳明,你们之前见过面了?”梁佳慧小心地看着郝心晴的脸色说话。
  她的目光漏了一两点到郝心晴脚上的那双拖鞋。
  失恋的人不好惹,尤其是像郝心晴这么要强的人。
  梁佳慧和郝心晴同一个宿舍,两人还曾藏到同一个被窝里追剧。
  以梁佳慧对郝心晴的了解,她现在脸上的风平浪静不是真的风平浪静,而是还没到她真正爆发的时刻。
  “是啊,你哥哥真不是一般人。
他把我的事都告诉你了吧。
这样也好,省得我跟你解释了。
”  郝心晴的眼神像几发暗箭,统统射在梁佳明的心头上。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梁佳明怕了郝心晴的暗箭。
  他掏出一张卡片递到郝心晴手中:“这个校园卡是你的吧,还给你。
没必要为了一个渣男把卡都丢了吧?”  “你怎么知道他是渣男?难道你见过他?”郝心晴直勾勾地看向梁佳明。
  “你怎么知道他是渣男?难道你见过他?”郝心晴直勾勾地看向梁佳明。
  “我没有见过他,但是以我做男人的经验来说,你男朋友故意躲着你的行为就是渣男的表现。
”  “以你做男人的经验?所以你做过渣男?”  郝心晴说的话让梁佳明一时语塞,一旁的梁佳慧眼见形势不对,立马出言解围:“他是挺渣的,小时候抢我糖吃,刚才又抢我的书看。
哥,你看你一下子得罪了两个女人,还不请我们吃饭?”  “怕了你们,天气这么冷,不如我们去打边炉吧?”梁佳明爽快提议。
  梁佳明身上的那件短裤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
  梁佳明身上的那件短裤在昏暗灯光的照射下,若隐若现。
  郝心晴的目光落在梁佳明的装束上,她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沿着脊背直冲头顶,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冷战。
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她忍不住出声询问,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你是真的不冷?”  “冷啊,冷啊,我没想你们这么冷。
我还以为和广市一样,没有秋天,只有夏天。
没想到一来就赶上降温。
”  梁佳明随即用双手紧紧环抱住自己的肩膀 ,仿佛刚刚被人从冰冷刺骨的冰窟里捞出来一样。
  “公主们,请和我一起打边炉,救救我这只可怜虫吧!”  梁佳明边说边把连衫帽带在了头上,冲着郝心晴和梁佳慧摇尾乞怜。
  郝心晴知道打边炉是什么意思,她曾从梁佳慧的口中听说这个词,就是吃火锅的意思。
  眼前这个在派出所对她冷嘲热讽的梁佳明,突然讨好起她,肯定没安什么好心,要么就是有什么事情瞒着她,比如说知道赵元畅的下落。
  “这个点打边炉会不会太晚?”郝心晴以退为进。
  “大不了我一会儿当护花使者送你们回来。
”梁佳明拍了拍胸脯,保证道。
  “这可是你说的……”郝心晴恨不得在饭桌上把真话套出来。
  梁佳明既然自投罗网,那她也没有什么好推却的。
只要在晚上 12 点之前回宿舍就行。
  如果从梁佳明的嘴巴掏不出什么线索,那便掏空了他的钱包,呵呵。
  三人出了校门,马路的对面早已成了美食的天下。
  三人并不需要大费周章地打车觅食。
  郝心晴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踏足马路对面的那条美食巷道了,记忆中的热闹景象似乎在这一刻重新焕发了生机。
如今再次来到这里,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喜悦,就像是与久别的爱人重逢,心中涌动着一股新鲜而又熟悉的感觉。
  她的目光在巷道两旁游走,惊喜地发现许多新开设的店铺正散发着诱人的香气。
那些她钟爱的小吃,如麻辣拌和米线,都已经在这里有了自己的一席之地。
这些美食的存在,让这条巷道变得更加吸引人,也让郝心晴的心情变得更加愉悦。
  令她感到意外的是,梁佳明对这一带的熟悉程度远超她的预期。
他轻车熟路地穿梭在巷道之间,自如的模样,完全不像第一次来。
  相反,郝心晴自己却像个初来乍到的游客,跟在梁佳明的身后,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郝心晴,你吃过粥底火锅吗?今天晚上我请你啊!”梁佳明摊开双手,得意洋洋。
  梁佳慧看到自己哥哥这样模样,忍笑得肚疼。
  她用粤语说道:“大佬,我看是你想吃粥底火锅吧?还故作大方,切!你当是骗小妹妹啊,心晴可没你想的那么笨!”  “我可没想骗你同学,我看你同学受了情伤,就得吃点粥底火锅补补。
”梁佳明笑道。
  郝心晴听不懂粤语,但是听得懂“大佬”两个字。
  郝心晴听不懂粤语,但是听得懂“大佬”两个字。
  额,难道这梁佳明人不可貌相,到底是个角儿……  竟然被称作大佬?  郝心晴用奇怪的眼神上下打量梁佳明,这家伙全身上下的穿着除了奇怪点,并没有什么可以叫得出名的牌子。
  莫非他是扫地僧那样的人物,平常看着一般,其实身怀绝技?第5章 他真不是一般人  “你为什么叫他大佬,他很厉害吗?”郝心晴终究还是将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
  梁佳明和梁佳慧听到郝心晴提出的疑问后,忍不住笑得前仰后合,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梁佳慧努力地压抑着笑意,她的脸上挂着淡淡的红晕,眼角闪烁着欢乐的光芒。
她说道:“在我们的方言里,一般叫大哥为大佬。
他是我的大哥,所以是我的大佬喽。
”  原来大佬是这个意思,她之前在观看港剧和阅读小说时,总是一知半解地认为“大佬”是指那些权势滔天、手段高超的人物。
  “当然,大佬也有很厉害的意思。
”梁佳明在一旁幽幽地补充道。
  “当然,大佬也有很厉害的意思。
”梁佳明在一旁幽幽地补充道。
  “大哥,你在我面前披什么狼皮啊,别拿你对付小女生的那一套来对付我们……”  梁佳慧不屑地瞧了梁佳明一眼。
  “小妹啊,在你的美女同学面前,能不能给我一点面子啊……”梁佳明秒变烫嘴广普。
  “行了,你就别贫嘴了。
看我放假回广市怎么收拾你!”梁佳慧不依不饶。
  “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佳慧哥,你大老远地来江市,不尝尝这里的美食?千里迢迢来这么一趟,只吃粥底火锅,不是太亏?”郝心晴虽然对粥底火锅有点心动,但想这梁佳明大老远而来,不尝尝当地美食是不是可惜了点。
  而且,她想趁梁佳明吃得开心的时候,掏点话出来。
  毕竟为渣男赵元畅买水果手机,刷了她大几千块钱信用卡,而她身上没有钱,如果再还不上这信用卡,她将会因为逾期被拉入黑名单。
  梁佳明的五官鲜明好看,他的眉毛浓密而粗壮,眼睛也大而有神,这样的外貌使他在人群中显得格外突出。
与赵元畅那种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形象相比,梁佳明更像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给人一种截然不同的印象。
  郝心晴的态度变化让梁佳明感到有些意外,他并不习惯于这种突如其来的转变。
他的眉毛轻轻上扬:“我刚到江市的时候,就吃了很多美食……”  梁佳慧带着一丝好奇和惊讶的语气问道:“哦,你今天吃了些什么好吃的?”  梁佳明坦白地回答道:“我吃了煲仔饭,还有肠粉……”  听到这个回答,梁佳慧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半是调侃半是无奈地说:“就这?大哥,你真是有个典型的广东胃啊。
好不容易有机会出省旅行,结果你还是选择了吃广东菜,这不是等于白出了这一趟吗?”  说话之间,三人进入粥底火锅店。
  此时接近晚上九点,街道上的行人渐渐稀少,夜色中的店铺招牌灯光也显得有些黯淡无光,仿佛在宣告着一天的结束。
然而,店内偶尔升起的一缕缕雪白蒸气,却在这个寒冷的夜晚里,带给了郝心晴一种特别的温暖。
  梁佳明和梁佳慧之间的互动充满了默契,这让郝心晴感到无比羡慕。
她也有一个哥哥,但是在她的心中,哥哥的形象却是复杂而模糊的。
  在外人看来,她并不是家中唯一的孩子,她有一个哥哥的事实似乎给了她某种陪伴。
但在郝心晴的内心世界里,孤独感如影随形,那种只有自己能感知的孤独,以及压在肩上沉重的责任和负担,是外人难以理解的。
  “心晴,你想吃什么?”坐在郝心晴对面的梁佳慧将手支在桌子上,把塑封菜单推到她的面前。
  “心晴,你想吃什么?”坐在郝心晴对面的梁佳慧将手支在桌子上,把塑封菜单推到她的面前。
  “这里可以扫码,我扫码看一下……”郝心晴用手机扫码后,点了两盘猪肉片和虾。
  “我们话说在前头,你点餐归点餐,可不要按到结算了。
”梁佳慧提醒郝心晴。
  郝心晴轻轻地对着梁佳慧展开一个微笑,她的眼中闪烁着如同夜空中璀璨星辰般的光芒,在周围灯光的照射和蒸腾的热气衬托下,那双眼睛显得尤为光彩夺目。
  她在心底暗暗地说:“佳慧,你放心了,我微信的零钱连一百都不到,这顿饭你哥哥请定了。
”  她在心底暗暗地说:“佳慧,你放心了,我微信的零钱连一百都不到,这顿饭你哥哥请定了。
”  晶莹剔透的粥底在炉火的加热下,仿佛找到了自由的灵魂,活泼地舞动着,释放出了它全部的美味。
  郝心晴拿起公筷,轻巧地夹起了一片色泽粉嫩、诱人的肉片,还未等肉片触碰到滚烫的粥面,那股热腾腾的粥浪就已经将肉片的底部煮至泛白。
  她接着又放入了两盘新鲜的猪肉片,一盘鲜嫩的牛肚,随后又加了一盘色泽深红的猪血。
  没出多大一会儿,砂锅里早已满满当当。
  梁佳明和梁佳慧对视了一眼,他在想眼前的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大胃王吧?  梁佳明和梁佳慧对视了一眼,他在想眼前的这个女人该不会是大胃王吧?  水蒸气在空气中凝结成了朦胧的雾气,仿佛一层轻盈的帘幕缓缓垂落,将三人的身影遮掩得模糊不清。
  郝心晴坐在雾气的另一侧,她努力地想要透过这层不透明的水汽看清楚对面两人的表情。
然而那雾气如同一堵无形的墙,让她无法辨识他们脸上任何一丝惊讶或困惑的情绪。
  今天去派出所浪费了她不少的精力,让她感到疲惫不堪。
  本以为晚上那顿简单却温馨的西红柿鸡蛋盖饭能够为她带来持久的满足感,但那种饱腹的愉悦并没有持续太久,饥饿感再次向她袭来。
肚子里传来的空空如也的感觉提醒着她,需要再次寻找食物来填补这份空虚。
  “吃啊,你们愣着干什么!”郝心晴一边享受着粥底蒸汽,一边用公筷将涮熟的肉片分别夹到梁佳明和梁佳慧的碗里。
  “都说相遇是缘分,如果不是缘分我们今天晚上也不会聚在这里。
”郝心晴笑着让服务员上果酒。
  还没等梁佳明和梁佳慧反应过来,郝心晴已经将果啤打开,给他们两人的玻璃杯满上。
  梁佳明和梁佳慧又对视了一眼。
  在两人对视的瞬间,郝心晴已经喝完了一瓶果啤。
  在两人对视的瞬间,郝心晴已经喝完了一瓶果啤。
  “心晴,你悠着点,果啤也是啤酒,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梁佳慧从来没见过郝心晴这么喝酒。
  “佳慧,你怎么比我妈还啰嗦。
”  郝心晴用公筷夹起一片煮熟的猪肉放到佳慧碗里,又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单纯到发蠢,所以才会被男人骗?”  “把啤酒当水喝的人,是该长点心了。
不过,好在你喝的不是白酒,不然,现在该瘫在桌子上了。
”梁佳明不直接回答郝心晴的问题。
  随着肉块和蔬菜的加入,原本清澈的粥水逐渐变得浓郁起来,颜色也由纯白转变为温暖的米黄色,散发出一股诱人的香气。
  炉火继续旺烧,锅底传来的嘶嘶声,伴随着偶尔冒出的气泡, 水位越来越低,仿佛随时都有可能被烧干。
  “小妹妹,这是失恋了?喝果啤多没有意思啊,到我们那桌喝白的……”  一个身材发福、皮肤油腻的中年大叔,手里拿着一杯白酒,摇摇晃晃地走到了郝心晴这一桌。
他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怀好意的笑容,用他那似乎随时都能挤出油来的手指,向自己所在的桌子指了指,邀请郝心晴过去加入他们。
  梁佳明才注意到,这桌人坐在离他们五六桌远的地方。
  “大叔,我都可以当你女儿了,叫小妹妹是不是不合适。
”郝心晴拿捏出了一种怪异的语调。
  “哦,你倒是可以当我的干女儿,不过我每个月给你零花钱,你每个月给我什么呢?”油腻中年男倒也不生气,猥琐地接下话茬。
  一股愤怒的红潮涌上梁佳明的脸颊,使他的脸色变得异常通红。
他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屑和怒火,直勾勾地盯着眼前这个借着酒精之力壮胆的肥胖男子。
  没有任何预兆,梁佳明迅速从他的背包中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砖块,随手将其放置在了他们之间的桌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没有任何预兆,梁佳明迅速从他的背包中取出一个晶莹剔透的玻璃砖块,随手将其放置在了他们之间的桌面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
  “这是……”肥胖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迟疑,他的眼睛紧紧盯着那块玻璃砖块,心中充满了疑惑。
他实在是猜不透眼前这个看似不过是个大学生的年轻人,究竟在玩什么把戏?  梁佳明的脸上肌肉紧绷,表情冷酷,对肥胖男的疑问置若罔闻。
他的动作迅速而果断,脱掉了身上穿的长袖连帽衫,露出了下面的黑色背心,以及那一身线条分明、如同沟壑般交错的肌肉。
在他的肌肉上,还纹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青绿色龙形纹身。
  突然间,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那块坚硬的玻璃砖块便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巨大力量,瞬间碎裂成了五块整齐的碎片。
  那块坚硬的玻璃砖块便仿佛受到了无形的巨大力量,瞬间碎裂成了五块整齐的碎片。
  随着梁佳明的动作,他肩膀上那只栩栩如生的龙纹身也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化,它的怒气如同潮水般退去,很快又变回了那个温顺、乖巧的模样,仿佛刚才的霸气全是一场幻觉。
  肥胖男子此刻的心情复杂难以言表,他紧握着手中的酒杯不自觉地向后移动了两步,似乎想要与眼前这位不起眼的学生保持安全距离。
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思议,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普通的男生竟然拥有如此惊人的实力。
  梁佳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应,而是自顾自地接起了电话。
他的语气平静:“大佬,我现在在江市呢。
”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意识到,梁佳明的背后,可能有着他们想象不到的强大背景。
  “怎么,需要我带点新鲜货。
这里的货色哪有我们那里的新鲜,看着都是脂肪肝,估计放出来的血都是黑的,心也是黑的。
吃起来不健康……”  梁佳明粤语掺着普通话,就算不说粤语的人也听得懂。
  肥胖男身子一哆嗦,以极快的速度退了回去。
  梁佳明给梁佳慧和郝心晴使了一个眼色,三人颇有默契地同手同脚。
  与肥胖男同行的一桌男子,在听了肥胖男的一番描述后,纷纷起身,绕过柱子来到梁佳明这桌。
  等他们到的时候,发现梁佳明三人已经没了踪影,只剩下一锅熄了火的粥底和几片被水泡烂的生菜……第6章 像身上这样的龙,我手里有一沓  “梁佳明,你一身好武艺,跑什么,我看是别人跑才对!”郝心晴感激梁佳明替她解了围,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佳慧,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你还有这么一个哥哥。
”  三人慢慢地走在回校的道路上。
周围的景色随着他们的脚步悄然变换,但他们的心思却各不相同。
  郝心晴全身萦绕着一股苹果味、葡萄味,说话的时候,这些水果味混合着酒精,从她的嘴巴里逸散出来。
  “你们没有问,所以我也没有说。
”梁佳慧巧笑道。
  “你哥哥是道上的人?”  “这些问题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走在前头的梁佳明突然回过头来。
  郝心晴站在他身后,感受到了一丝窘迫。
她记得第一次在梧桐街派出所遇见梁佳明时,他只是她眼中一个略显古怪的南方人,与她的生活毫无交集。
  然而,刚刚发生的那场意外事件,却让她对这位南方人的看法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在那一瞬间,梁佳明展现出了不同于常人的胆识和能力,这让郝心晴不得不重新评估他。
  尽管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郝心晴对梁佳明的印象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们一同走在这条扭曲的道路上,每一步都似乎在加深她心中的困惑。
她开始意识到,梁佳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的身份和故事可能远比她最初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对了,哥,你什么时候身上纹了条小青龙?”梁佳慧也不解。
  “小青龙漂亮吗?你们喜欢的话,我那有一沓。
”  “原来是贴的。
”郝心晴秒懂。
  “我们广市人喜欢喝早茶,吃东西讲究新鲜。
刚才当着胖男人,我说的是杀猪的事情。
”  “那块玻璃砖呢?”郝心晴怀疑梁佳明练过功夫。
  “这是个秘密,我为什么要无保留地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  梁佳明微微抬高头,眼睛定格在远方的某个点上 。
  梁佳慧带着一抹调皮的笑容 ,她接话说:“心晴,再过几天,我要和哥哥一起回家了。
你可不要太想我哦。
”  “绵绵和菁菁在外面实习,这几个月都不会回宿舍,如果你再走,宿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郝心晴喃喃道。
  随后,她的脸上又扬起笑,摁着梁佳慧的肩膀说道:“加油,你一定能考上的。
我在江市等着你的好消息。
”  “佳明哥,你是混江湖的人,是个讲究义气的人。
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佳慧,不会瞒着她什么,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对吧。
”  在酒精的微妙作用下,郝心晴的眼神变得有些朦胧,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她的双眼不再像平时那般清澈,而是透露出一丝迷离和放纵。
她的话语之间,随着呼吸的起伏,带着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这种气味中混杂着酒精的热烈和夜晚的神秘。
  梁佳明听到郝心晴用那种略带醉意的声音叫他“佳明哥”,这个称呼让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并没有预料到在这样的场合下,郝心晴会用这样亲昵的方式称呼他,这让他感到既意外又困惑。
  “那是当然,她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亏待她?”  “我和你 妹妹差不多年纪,是不是也算你的半个妹妹……”郝心晴嘴角含笑,然而,这种笑却让梁佳明特别的不自在。
  梁佳明看了梁佳慧一眼,梁佳慧冲他点了点头。
  既然亲妹妹都没有意见,梁佳明只好话语含糊:“嗯……”  “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的半个妹妹?”郝心晴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果然,这个世上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也没有无缘无故掉下来什么妹妹。
  郝心晴这是要当面逼供……  “你是不是在广市见过渣男赵元畅?”郝心晴直入主题,不留给梁佳明半点喘息的机会。
  “我是听过有人叫那个男子赵元畅,但是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太多,不一定是你的男朋友……”  梁佳明脸上没有什么波澜,郝心晴看他不像撒谎,又从手机里调出赵元畅的照片,递到了他的跟前。
  “你在广市见到的是这个人吗?”  “那天有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反光太强,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梁佳明说出自己看到的部分事实。
  “是吗?”郝心晴依旧半信半疑地看着梁佳明。
  “心晴,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现在渣男躲着你,你在明,他在暗。
他如果不想见你,有一百种躲避的方法。
与其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如……”梁佳慧劝解道。
  “你们不明白,他欠了我的钱。
买手机刷的我信用卡……”郝心晴压低声音。
  此时,三人已经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没想到这赵元畅是渣男中的战斗机,专骗女人钱!”梁佳明想起在广市见到的那个男人,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
  “这种渣男吃人不如骨头,想让他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不是比登天还难?”梁佳慧说。
  “你们没听说过,这年头欠钱的是大爷吗?”梁佳明心想郝心晴的钱大概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一看你们还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我闯社会的时候曾经被人骗了大几万啊。
这六千块钱,你就当买教训了。
下次挑男人的时候,把眼睛擦亮点。
”  梁佳明想了一堆话安慰郝心晴。
梁佳慧听了立马扯了扯梁佳明的袖子,她没想到梁佳明是这么安慰人的。
  更没想到他曾经让人骗了几万块。
  这件事,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梁佳明每天看着风轻云淡的,竟然遇到这么大的事。
  “赵元畅是刷你的信用卡,还是?”  “我留了个心眼,我用信用卡刷出钱来,转账到他银行卡,备注了借钱这个事……”郝心晴如实说。
  梁佳明没想到郝心晴留了一个心眼,他本以为她是个不要脑子的恋爱脑。
  “这样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梁佳明压低了声音给郝心晴支招。
  两天后的清晨,郝心晴站在当地法院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迈入了那座庄严的建筑。
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当她从钱包中掏出那 50 块钱的手续费交给工作人员时,她的手微微颤抖。
  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赵元畅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曾经让她心动的承诺如今却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法院内部的气氛凝重而肃穆,仿佛每一块砖头都在诉说着正义的重量。
郝心晴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她拿出手机,想要给赵元畅发一条微信。
  然而,当她打开微信,准备发送信息时,却发现自己的消息怎么也发不出去。
她仔细一看,才恍然大悟,不知何时,赵元畅已经将她拉入了黑名单。
  赵元畅先是拉黑了她的电话,切断了她的联系途径,现在竟然连微信也拉黑了她,彻底绝情。
在她看来,这无疑是对她情感价值和利用价值的彻底否定,他不再需要她,于是毫不留情地扯破了两人之间最后的面纱。
  在那个不再属于她的两人世界里,一切熟悉的景象和记忆都已经成为了尘封的过往。
她站在立案大厅中,手中握着笔,准备在那份冰冷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嘴角轻蔑地勾起一丝冷笑,那是一种对现实的无奈,也是对曾经的自己的嘲讽。
  “赵元畅,终究有一天,你要求着加我微信,把借去的那些钱转给我……”  只是郝心晴没有意料到的是几个月后,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梁佳明,你一身好武艺,跑什么,我看是别人跑才对!”郝心晴感激梁佳明替她解了围,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佳慧,你怎么从来没跟我提过,你还有这么一个哥哥。
”  三人慢慢地走在回校的道路上。
周围的景色随着他们的脚步悄然变换,但他们的心思却各不相同。
  郝心晴全身萦绕着一股苹果味、葡萄味,说话的时候,这些水果味混合着酒精,从她的嘴巴里逸散出来。
  “你们没有问,所以我也没有说。
”梁佳慧巧笑道。
  “你哥哥是道上的人?”  “这些问题你直接问我不就行了……”走在前头的梁佳明突然回过头来。
  郝心晴站在他身后,感受到了一丝窘迫。
她记得第一次在梧桐街派出所遇见梁佳明时,他只是她眼中一个略显古怪的南方人,与她的生活毫无交集。
  然而,刚刚发生的那场意外事件,却让她对这位南方人的看法有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
在那一瞬间,梁佳明展现出了不同于常人的胆识和能力,这让郝心晴不得不重新评估他。
  尽管如此,随着时间的流逝,郝心晴对梁佳明的印象开始变得越来越复杂。
他们一同走在这条扭曲的道路上,每一步都似乎在加深她心中的困惑。
她开始意识到,梁佳明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的身份和故事可能远比她最初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对了,哥,你什么时候身上纹了条小青龙?”梁佳慧也不解。
  “小青龙漂亮吗?你们喜欢的话,我那有一沓。
”  “原来是贴的。
”郝心晴秒懂。
  “我们广市人喜欢喝早茶,吃东西讲究新鲜。
刚才当着胖男人,我说的是杀猪的事情。
”  “那块玻璃砖呢?”郝心晴怀疑梁佳明练过功夫。
  “这是个秘密,我为什么要无保留地告诉你,你是我什么人?”  梁佳明微微抬高头,眼睛定格在远方的某个点上 。
  梁佳慧带着一抹调皮的笑容 ,她接话说:“心晴,再过几天,我要和哥哥一起回家了。
你可不要太想我哦。
”  “绵绵和菁菁在外面实习,这几个月都不会回宿舍,如果你再走,宿舍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郝心晴喃喃道。
  随后,她的脸上又扬起笑,摁着梁佳慧的肩膀说道:“加油,你一定能考上的。
我在江市等着你的好消息。
”  “佳明哥,你是混江湖的人,是个讲究义气的人。
我相信你一定会好好照顾佳慧,不会瞒着她什么,也不会让她受委屈的,对吧。
”  在酒精的微妙作用下,郝心晴的眼神变得有些朦胧,仿佛被一层薄雾笼罩,她的双眼不再像平时那般清澈,而是透露出一丝迷离和放纵。
她的话语之间,随着呼吸的起伏,带着一股浓郁的酒气扑面而来,这种气味中混杂着酒精的热烈和夜晚的神秘。
  梁佳明听到郝心晴用那种略带醉意的声音叫他“佳明哥”,这个称呼让他的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并没有预料到在这样的场合下,郝心晴会用这样亲昵的方式称呼他,这让他感到既意外又困惑。
  “那是当然,她是我妹妹,我怎么会亏待她?”  “我和你妹妹差不多年纪,是不是也算你的半个妹妹……”郝心晴嘴角含笑,然而,这种笑却让梁佳明特别的不自在。
  梁佳明看了梁佳慧一眼,梁佳慧冲他点了点头。
  既然亲妹妹都没有意见,梁佳明只好话语含糊:“嗯……”  “那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你的半个妹妹?”郝心晴温柔的眼神突然变得凌厉。
  果然,这个世上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也没有无缘无故掉下来什么妹妹。
  郝心晴这是要当面逼供……  “你是不是在广市见过渣男赵元畅?”郝心晴直入主题,不留给梁佳明半点喘息的机会。
  “我是听过有人叫那个男子赵元畅,但是这个世界上同名同姓的太多,不一定是你的男朋友……”  梁佳明脸上没有什么波澜,郝心晴看他不像撒谎,又从手机里调出赵元畅的照片,递到了他的跟前。
  “你在广市见到的是这个人吗?”  “那天有灯光照在他的脸上,反光太强,我没有看清楚他的脸……”梁佳明说出自己看到的部分事实。
  “是吗?”郝心晴依旧半信半疑地看着梁佳明。
  “心晴,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现在渣男躲着你,你在明,他在暗。
他如果不想见你,有一百种躲避的方法。
与其在一棵树上吊死,不如……”梁佳慧劝解道。
  “你们不明白,他欠了我的钱。
买手机刷的我信用卡……”郝心晴压低声音。
  此时,三人已经到了女生宿舍楼下。
  “没想到这赵元畅是渣男中的战斗机,专骗女人钱!”梁佳明想起在广市见到的那个男人,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珠光宝气的女人。
  “这种渣男吃人不如骨头,想让他把吃进去的钱吐出来,不是比登天还难?”梁佳慧说。
  “你们没听说过,这年头欠钱的是大爷吗?”梁佳明心想郝心晴的钱大概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了。
  “一看你们还没有经过社会的毒打,我闯社会的时候曾经被人骗了大几万啊。
这六千块钱,你就当买教训了。
下次挑男人的时候,把眼睛擦亮点。
”  梁佳明想了一堆话安慰郝心晴。
梁佳慧听了立马扯了扯梁佳明的袖子,她没想到梁佳明是这么安慰人的。
  更没想到他曾经让人骗了几万块。
  这件事,她居然一点都不知道。
  梁佳明每天看着风轻云淡的,竟然遇到这么大的事。
  “赵元畅是刷你的信用卡,还是?”  “我留了个心眼,我用信用卡刷出钱来,转账到他银行卡,备注了借钱这个事……”郝心晴如实说。
  梁佳明没想到郝心晴留了一个心眼,他本以为她是个不要脑子的恋爱脑。
  “这样事情就好办的多了……”梁佳明压低了声音给郝心晴支招。
  两天后的清晨,郝心晴站在当地法院的门前,深吸了一口气,鼓起勇气迈入了那座庄严的建筑。
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当她从钱包中掏出那 50 块钱的手续费交给工作人员时,她的手微微颤抖。
  在她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赵元畅曾经对她说过的那些甜言蜜语,那些曾经让她心动的承诺如今却变得如此苍白无力。
  法院内部的气氛凝重而肃穆,仿佛每一块砖头都在诉说着正义的重量。
郝心晴坐在等候区的长椅上,她拿出手机,想要给赵元畅发一条微信。
  然而,当她打开微信,准备发送信息时,却发现自己的消息怎么也发不出去。
她仔细一看,才恍然大悟,不知何时,赵元畅已经将她拉入了黑名单。
  赵元畅先是拉黑了她的电话,切断了她的联系途径,现在竟然连微信也拉黑了她,彻底绝情。
在她看来,这无疑是对她情感价值和利用价值的彻底否定,他不再需要她,于是毫不留情地扯破了两人之间最后的面纱。
  在那个不再属于她的两人世界里,一切熟悉的景象和记忆都已经成为了尘封的过往。
她站在立案大厅中,手中握着笔,准备在那份冰冷的文件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她的嘴角轻蔑地勾起一丝冷笑,那是一种对现实的无奈,也是对曾经的自己的嘲讽。
  “赵元畅,终究有一天,你要求着加我微信,把借去的那些钱转给我……”  只是郝心晴没有意料到的是几个月后,她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7章 你长得像我的一个熟人  广市的春天和夏天似的,街上竟然已经有人开始穿短袖了。
  郝心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顿时觉得身上的那件羽绒服是多余的。
  再多穿五分钟都能从身上掏出一只天鹅宝宝——丑小鸭。
  广市火车站真是个大站,刚才出站的人流量像海浪一样,把她冲到了前面。
  如果不是有个行李箱挡着,她不清楚自己会被冲到哪里。
  如果不是有个行李箱挡着,她不清楚自己会被冲到哪里。
  大街上的出租车鱼贯而入,巧的是出租车顶的信号设备跟鱼鳍一样……  在眼花人的眼里,它们可不就像一条条锦鲤。
  “这么大的车站,这么多出入口,佳慧能找到我吗?”郝心晴脱下羽绒服,将它放在了手提袋里。
  “坐这么久的火车,累不累啊!”梁佳慧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
  “佳慧,好久不见!如果再看不到你,我真的会疯掉。
”郝心晴看到梁佳慧跟看到救兵似的。
  “没想到威震宿舍,聪明盖世如你,也会迷路哈。
”  许久不见,梁佳慧卷了头发,脸上满是快活的神情,郝心晴猜想考研复试的成绩想必不错。
  “你别取笑我了,我可不是人肉导航。
”郝心晴牵起梁佳慧的手,感受久违的温度。
  她本来投递了深市的金融公司,但是广市有一家公司给出的薪资更高。
  考虑到广市有梁佳慧,有个本地人帮衬,自己能更快地融入当地的环境。
  考虑到广市有梁佳慧,有个本地人帮衬,自己能更快地融入当地的环境。
  她需要钱,需要很多的钱,江市并不是她的故乡,也不能像广市、深市一样提供合适且多薪的职位。
  都说北上广深不相信眼泪,但她郝心晴的眼泪不值钱,她不怕流眼泪。
  “第一次来广市吧,我请你吃早茶。
”梁佳慧的声音将郝心晴拉回现实。
  “十点半吃早茶?”郝心晴看了一眼时间,正好十点半。
再等一会儿都可以吃午餐了。
  某肯的早餐到十点半停止供应,而在广市,这个点竟然还可以吃早餐。
  某肯的早餐到十点半停止供应,而在广市,这个点竟然还可以吃早餐。
  “是啊,时间正好呢。
我还没有吃早餐,吃了这顿,连午饭都省了。
”梁佳慧笑得更灿烂了。
  郝心晴听梁佳慧这么一说,终于明白她以前为什么选择在十点半吃早餐了。
  原来吃一顿就能解决两顿……  梁佳慧拉着郝心晴的行李往前带路。
  “你还没吃早餐呢,这行李我自己拉……”郝心晴从梁佳慧的手里拉回行李。
  “你还没吃早餐呢,这行李我自己拉……”郝心晴从梁佳慧的手里拉回行李。
  “我带你去坐网约车吃早茶,一定让你吃到最正宗的肠粉、虾饺、云吞呢!”  梁佳慧自诩把江市的广式茶点吃了个遍,但是总觉得缺了那么点家乡味。
  “靓妹,唔好意思啊,让你破费……”  “哎呦,几个月不见,你学起粤语了?”梁佳慧惊奇地看向郝心晴。
  郝心晴最喜看到梁佳慧这副惊奇的模样,“学了点皮毛,我这不是入乡随俗吗?”  “晚上住哪里呢?”  “打算在青年旅社凑合几晚,这两天要快点找房子了。
”  “住什么青年旅社啊,和我住在一起吧……”梁佳慧的眼睛一闪一闪的,郝心晴知道她今天大概戴了星星眼美瞳,眼睛才会如此 blingbling。
  “和你住在一起,岂不是要看到你的大佬。
”郝心晴第一时间想到了梁佳明。
  “什么,你唔中意看到我的大佬?”  “没有,我不想打扰你们的生活……”  郝心晴一想到要和梁佳明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脑壳发疼。
  虽然梁佳明帮了她的忙,但她总觉得和梁佳明的磁场不对付。
  “我大佬不跟我住在一起,我一个人住。
”梁佳慧忍俊不禁。
  “噢,你们家想法还挺超前。
”  郝心晴难以想象,如果在家里和自己的母亲陆美华提出要去外面住,家里的屋顶还不得掀翻了。
  在交谈的间隙,郝心晴和梁佳慧不知不觉已经抵达了一家茶楼的门前。
抬头望去,茶楼的招牌上赫然写着“忠记茶楼”四个大字,字体古朴,采用的是传统的繁体字,流露出一股浓厚的怀旧气息。
  环顾四周,可以看到周围的建筑物都带有明显的岁月痕迹,仿佛每一块砖、每一片瓦都在诉说着往昔的故事。
  这些建筑的风格和氛围让郝心晴产生了一种错觉,她仿佛穿越了时空,来到了六七十年代的香港,那个时代的风情在这里被完美地保留下来。
  她和梁佳慧一同扶着老旧的楼梯,缓缓上行至二楼。
尽管此时已接近上午 11 点,但茶餐厅内却是座无虚席,热闹非凡。
饮茶的人们或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或独自享受着这一份宁静的早晨时光,整个茶餐厅洋溢着温馨和谐的气氛。
  “这里的老板我熟,她已经给我预留了位置。
”梁佳慧轻声对郝心晴说道。
  话音刚落,便有一位头发卷曲、面带微笑的中年妇女热情地迎了上来。
她的笑容中透露出亲切和热情,显然是对梁佳慧的到来感到非常高兴。
  她和梁佳慧似乎有着不错的交情,这样的小细节也让郝心晴感受到了这家茶楼独特的人情味。
  “佳慧啊,我还在想你今天是不是不来了……”  “香姨,我这不是来了。
”  “你忠叔今天赶早去顺德的池塘里,载了几桶鲜虾回来,刚和伙计一起包了虾饺。
一会儿,你可得尝尝。
”  香姨边说边笑边用眼睛瞟郝心晴。
  “这位靓妹是谁?”  “她是我大学的舍友——心晴。
以后要在广市工作了。
”梁佳慧拉起郝心晴的手。
  “她是我大学的舍友——心晴。
以后要在广市工作了。
”梁佳慧拉起郝心晴的手。
  “心晴,这是第一次来广市?”香姨一直瞅着郝心晴,让郝心晴怪不自在的。
  “对,我是第一次来广市。
”  “但我睇着你眼熟,像一个人……”香姨热情地调动着眼角和嘴角的皱纹,她的眼角露出一丝疑惑。
  “不过这天下的人长得像的很多,你不是她。
”不等郝心晴反应,香姨接着说。
  “我们家心晴长得像港姐梁小冰,香姨,你这家店来过那么多港人食客,该不会梁小冰也来过吧?”梁佳慧笑道。
  “我说的不是梁小冰。
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不提也罢。
坐吧,我给你们上菜,一会儿吃不完可以叫你哥哥过来。
”  香姨微笑着走开,招呼别的客人去了。
  “阿慧啊,你可来了,这周比较忙吧。
你香姨天天念叨……”一个小老头边说边给梁佳慧和郝心晴上菜。
  郝心晴一眼望去,桌上摆放着各式广式点心,无一不是她在江市时曾经品尝过的美味——那些皮薄馅嫩的虾饺,色泽诱人的叉烧包,肉质鲜美的蒸凤爪,口感独特的金钱肚,外酥内软的菠萝包,以及香气扑鼻的榴莲酥……每一样都勾起了她对美食的回忆。
  郝心晴一眼望去,桌上摆放着各式广式点心,无一不是她在江市时曾经品尝过的美味——那些皮薄馅嫩的虾饺,色泽诱人的叉烧包,肉质鲜美的蒸凤爪,口感独特的金钱肚,外酥内软的菠萝包,以及香气扑鼻的榴莲酥……每一样都勾起了她对美食的回忆。
  除了这些精致的点心,还有两碗热气腾腾的云吞面,面条细滑,云吞鲜嫩,汤头醇厚。
  而在这丰盛的早茶中,特别引人注目的是那一碗煲仔饭。
米饭吸收了煲底的精华,颗颗分明,香气四溢,上面铺着的配料更是色香味俱佳,令人垂涎三尺。
  郝心晴感觉,经过这样一顿丰盛的早茶,连下午的茶点都可以省了。
  然而,她的心中还是不禁涌起了一丝疑惑:为什么会有一碗煲仔饭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呢?这通常不是作为正餐出现的吗?  然而,她的心中还是不禁涌起了一丝疑惑:为什么会有一碗煲仔饭出现在这样的场合呢?这通常不是作为正餐出现的吗?  “佳慧,你什么时候胃口变得这么大了?”郝心晴始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多食饭,才有力气干活……”梁佳慧挑着眉看向不远处的楼梯。
  郝心晴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发现梁佳明缓缓地从楼梯口爬了上来。
  郝心晴的心情一下子从楼上跌到了楼下,她知道在广市一定会遇到梁佳明,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
  就在梁佳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正准备迈步向前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郝心晴的身影。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他迅速转身,将原本向上的动作转变为向下,仿佛想要逃避即将到来的尴尬局面。
  就在梁佳明踏上最后一级台阶,正准备迈步向前时,他的目光不经意间瞥见了郝心晴的身影。
几乎是本能的反应,他迅速转身,将原本向上的动作转变为向下,仿佛想要逃避即将到来的尴尬局面。
第8章 请饮凉茶  这回轮到郝心晴小声嘀咕:“我是鬼吗?有那么吓人吗?”  “哥,你跑什么,快上来,饭都给你留好了……”  梁佳慧倒是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来都来了,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有什么怕的。
”梁佳明转念一想,把脚收了回来,把下楼的姿势又改回上楼的姿势。
  他边眯着眼睛边走向郝心晴,“好久不见,郝心晴。
”  说完,他落座在梁佳慧的身边,说道:“妹妹,你舍友这是,千里寻夫?”  梁佳慧握紧了插在糖水里的勺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偷偷地踩了一脚梁佳明,随后关切地看向郝心晴:“后来有把钱要过来吗?”  “这都要感谢你哥哥,赵元畅主动加我微信,要把钱退给我。
”  “没想到这么奏效……”梁佳慧抿了抿嘴唇。
  “如果她的前男友不是个要脸面的虚荣人,可能还没有这么容易见效。
正所谓打蛇要打七寸,谁都不想因为这笔几千块的欠款,荣登失信人名单吧?”  “你也算帮了半个忙,所以我和心晴请你过来吃早茶,你也不用客气,吃吧。
再不吃,就要凉了。
”  梁佳慧笑起来,眼睛弯成了美丽的弧度,宛如挂在天边的月牙,散发着柔和的银光,让人不禁沉醉。
  “就这?我哪次来这里不是帮你吃剩饭。
”梁佳明面露嫌弃。
  “你打算在这里待几天?有你在这儿,我妹妹还能收敛点。
”  梁佳明用筷子夹起煲仔饭上的豆豉鱼,慢悠悠地挑掉鱼肉里的刺。
  “可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  “那很好,广市有很多美食,也有很多动物,如果只是匆匆住几天,根本体验不到精髓。
比如,这桌没有凉茶,等于没有灵魂。
”  郝心晴听了,心里暗自思忖:“凉茶?这个天喝凉茶?没有搞错吧?”  她抬头望向窗外天空,阳光明媚,正是人间四月的好时光。
尽管南方的春天温度稍高,但郝心晴总觉得还没到需要喝凉茶来消暑的地步。
  就在这时,梁佳明似乎察觉到了郝心晴的犹豫,便笑着解释道:“我们广市人可是不分四季,一年四季都爱喝凉茶。
你不妨尝一尝,亲自体验一下,广市的凉茶和你在江市喝过的凉茶有什么不同。
”  凉茶作为广市的一大特产,自然有其独特之处。
郝心晴心想,难道这里的凉茶真的与众不同,更加地道、更具特色吗?  不知不觉中,一滴两滴晶莹的汗珠从郝心晴白皙的后背上悄然滑落。
她回想起刚才在火车站时,还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没想到广市的春日竟如此炎热,让她猝不及防。
  此刻,她确实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或许,一杯清凉的凉茶正好能帮她解解渴,降降温。
  “忠叔,来三杯凉茶……”他梁佳明全程带着姨父笑,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叫来了忠叔。
  “心晴,这杯是你的。
佳慧这杯是你的。
”  梁佳明绅士地将凉茶递到郝心晴的面前。
  “难得今天见你这么绅士,该不会是对心晴有意思吧?”梁佳慧不怀好意地看着梁佳明。
  “你知道你终于有一天会死在什么上吗?”  “死在什么上?”  “死在话多上……”  梁佳慧听了梁佳明的话,二话不说,将自己和郝心晴的凉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你今天这么殷勤的另一种可能,就是想整蛊心晴吧?心晴第一次来广市,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凉茶是不加糖的。
所以这两杯茶都送给你,心晴,我们走……”  “切,良药苦口利于病咩,就算她今天不尝,也总有一天要尝。
而且,旁边还有陈皮糖呢,你是老广人,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凉茶怎么喝。
”  梁佳明嘀咕之间,郝心晴和梁佳慧已经走远。
  他看着眼前的三杯凉茶,竟一时无语。
  无论陈皮糖再甜,也解不了三杯凉茶 buff 起来的苦。
  梁佳慧带着郝心晴叫了辆网约车,离开了忠记茶楼。
  第一次到广市,满目而来的都是新鲜的风景。
郝心晴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气息。
  虽然偶尔想到,以后在街上逛,会有一定的概率碰到赵渣男。
  但是郝心晴一点都不在乎。
  “你千里迢迢来广市,不会是被渣男说动了吧?”梁佳慧看到郝心晴满脸心事,小心地措着词。
  “我来广市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挑战自己……”  “哈,挑战自己?”梁佳慧不可置信。
  挑战自己,多么激情洋溢且富含鸡汤的说法。
  自尊心极强的人不会在别人面前随便袒露真实的自己,即使是在最好的舍友面前,郝心晴依然没办法鼓起勇气坦白家里的真实情况。
  她来广市哪里是为了挑战自己,明明是为了多挣点钱,让自己和家里人过得好些。
  如果把这真实的一切告诉梁佳慧,梁佳慧会怎么看自己?  会瞧不起自己?  还是可怜自己?  郝心晴不敢想象。
  她不敢想象以后的自己是依旧贫穷,还是变得发达。
  现在,她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那可怜的自尊心。
  “还有,就是想离你这个好朋友更近一点。
”  郝心晴不善于向同性朋友表达情感,如果是听别人说出这句话,她会觉得肉麻。
  但是,当自己亲口说出这句话来,反而无比释然,心中一股热流上窜下动。
  “冲你这句话,只要你在广市一天,我就罩你一天……”  梁佳慧不管前面还有个司机师傅,大大咧咧地揽住郝心晴的肩膀。
  司机师傅见多了称兄道弟、称姐道妹的小年轻,对后座发生的一切见怪不怪。
  车辆缓缓驶入这座璀璨夺目的城市,高耸的摩天大楼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它们在这座城市的天际线上划出一道道优雅的轮廓,仿佛是现代文明的象征。
车子在这些建筑间穿梭,宛如一只灵巧的鱼儿,在繁忙的都市海洋中游弋。
  经过一段繁华喧嚣的街道,车辆最终缓缓停靠在一个显得有些年岁痕迹的小区前。
这个小区的建筑风格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它们的砖石外墙在阳光下显得斑驳而古老,与郝心晴的年龄相仿,似乎都在诉说着时间的故事。
  小区的大门前,一块巨大的石头矗立在那里,上面刻着“粤地风华”四个大字,笔锋遒劲有力,流露出一股古朴而沉稳的气息。
  走进小区,可以发现绿化工作做得相当不错。
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修剪整齐的草坪给人以宁静舒适的感觉。
然而,郝心晴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这份绿意盎然,就已经被几只体型硕大的蚊子所困扰。
它们无情地叮咬着她的手腕和脚踝,让她不得不加快脚步,寻找一处可以避风的庇护所。
  “你们这里的环境滋养万物,这蚊子不仅长得壮实,还挺聪明,懂得见缝插针咬人。
”郝心晴说话之间已经拍死了两只蚊子。
  蚊子血像朱砂痣一样,粘在了郝心晴的手腕上。
  “何止是蚊子啊,等你起夜上厕所的时候,能见到更神奇的生物……”梁佳慧拿出无比滴液,像神婆做法一样,绕着郝心晴喷了一圈。
  “更神奇的生物?”郝心晴这一趟来得匆忙,并没有做太多的功课。
  正当她准备拿出手机搜索一番的时候,梁佳慧已经带着她和行李箱上了电梯。
  电梯虽老但稳,将她们两人还有行李箱送到了目标楼层。
一层两户的格局,住起来不会太拥挤。
  梁佳慧摁了下指纹锁,打开了门。
  “虽然小区老了点,但住在里面的人是年轻的……”  郝心晴跟在梁佳慧的身后,她的目光柔和而细致,像是一束温暖的光线,缓缓地扫过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所房子的面积大约是一百四十平方米。
  整个室内装修采用了流行的奶油色调,墙壁上的淡雅色彩,搭配上柔软的布艺沙发和木质家具,使得整个空间看起来既时尚又不失家的温馨。
  住的人多,东西杂,显得空间小。
  住的人少,东西寡,显得空间大。
  梁佳慧的房子属于后者,郝心晴转了一圈只在心中感慨道:“佳慧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怕吗?”  “所以我说你不用去外面租房子。
不如住在这里,每个月给我租金。
”梁佳慧不和郝心晴人情拉扯,直接亮明态度。
  郝心晴本来担心如果梁佳慧提出免费让她住,她可能会过意不去。
  而现在梁佳慧单刀直入,郝心晴反而释怀。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一个陌生的大城市独自居住,相当于在热闹的庙会独自行走,既有宽道,也有窄巷。
  “那你要适当给我友情价哦!”  朋友之间有欠有还,才能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郝心晴一向孤冷,但是愿意和梁佳慧产生这样的联系。
  “下午带你去逛逛珠江吧?广市新晋的打卡点都在那儿了。
”梁佳慧把郝心晴的行李安顿在一个客房里。
  “不过,你这一路上也辛苦,要不先睡个午觉……”  “这样也好,我明天要正式上班了,趁下午有时间,多去睇睇。
”  郝心晴嘴角挂着微笑,话语流畅地从她口中溢出,仿佛她正沉浸在与梁佳慧的对话之中。
然而,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被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所吸引,眼神紧紧锁定在那里。
  原来是陆美华突然打了电话进来,手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震动提示。
郝心晴依旧保持着镇定的表情,假装一切如常,继续与梁佳慧交流着,笑容满面。
  在一次爽朗的笑声中,郝心晴巧妙地将手抬起,遮掩住了鼻子下方的三角区域,这个小动作似乎是为了掩饰她分心的真实原因。
  随后,她轻轻地向前挪动了半个身子,用另一只手迅速而隐秘地将手机翻转,巧妙地藏在了身后的某个地方。
  这回轮到郝心晴小声嘀咕:“我是鬼吗?有那么吓人吗?”  “哥,你跑什么,快上来,饭都给你留好了……”  梁佳慧倒是没注意到两人之间的勾心斗角。
  “来都来了,初出茅庐的大学生有什么怕的。
”梁佳明转念一想,把脚收了回来,把下楼的姿势又改回上楼的姿势。
  他边眯着眼睛边走向郝心晴,“好久不见,郝心晴。
”  说完,他落座在梁佳慧的身边,说道:“妹妹,你舍友这是,千里寻夫?”  梁佳慧握紧了插在糖水里的勺子。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她偷偷地踩了一脚梁佳明,随后关切地看向郝心晴:“后来有把钱要过来吗?”  “这都要感谢你哥哥,赵元畅主动加我微信,要把钱退给我。
”  “没想到这么奏效……”梁佳慧抿了抿嘴唇。
  “如果她的前男友不是个要脸面的虚荣人,可能还没有这么容易见效。
正所谓打蛇要打七寸,谁都不想因为这笔几千块的欠款,荣登失信人名单吧?”  “你也算帮了半个忙,所以我和心晴请你过来吃早茶,你也不用客气,吃吧。
再不吃,就要凉了。
”  梁佳慧笑起来,眼睛弯成了美丽的弧度,宛如挂在天边的月牙,散发着柔和的银光,让人不禁沉醉。
  “就这?我哪次来这里不是帮你吃剩饭。
”梁佳明面露嫌弃。
  “你打算在这里待几天?有你在这儿,我妹妹还能收敛点。
”  梁佳明用筷子夹起煲仔饭上的豆豉鱼,慢悠悠地挑掉鱼肉里的刺。
  “可能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
”  “那很好,广市有很多美食,也有很多动物,如果只是匆匆住几天,根本体验不到精髓。
比如,这桌没有凉茶,等于没有灵魂。
”  郝心晴听了,心里暗自思忖:“凉茶?这个天喝凉茶?没有搞错吧?”  她抬头望向窗外天空,阳光明媚,正是人间四月的好时光。
尽管南方的春天温度稍高,但郝心晴总觉得还没到需要喝凉茶来消暑的地步。
  就在这时,梁佳明似乎察觉到了郝心晴的犹豫,便笑着解释道:“我们广市人可是不分四季,一年四季都爱喝凉茶。
你不妨尝一尝,亲自体验一下,广市的凉茶和你在江市喝过的凉茶有什么不同。
”  凉茶作为广市的一大特产,自然有其独特之处。
郝心晴心想,难道这里的凉茶真的与众不同,更加地道、更具特色吗?  不知不觉中,一滴两滴晶莹的汗珠从郝心晴白皙的后背上悄然滑落。
她回想起刚才在火车站时,还裹着厚重的羽绒服,没想到广市的春日竟如此炎热,让她猝不及防。
  此刻,她确实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燥热,或许,一杯清凉的凉茶正好能帮她解解渴,降降温。
  “忠叔,来三杯凉茶……”他梁佳明全程带着姨父笑,并以一种极快的速度,叫来了忠叔。
  “心晴,这杯是你的。
佳慧这杯是你的。
”  梁佳明绅士地将凉茶递到郝心晴的面前。
  “难得今天见你这么绅士,该不会是对心晴有意思吧?”梁佳慧不怀好意地看着梁佳明。
  “你知道你终于有一天会死在什么上吗?”  “死在什么上?”  “死在话多上……”  梁佳慧听了梁佳明的话,二话不说,将自己和郝心晴的凉茶推到了他的面前。
  “你今天这么殷勤的另一种可能,就是想整蛊心晴吧?心晴第一次来广市,根本不知道这里的凉茶是不加糖的。
所以这两杯茶都送给你,心晴,我们走……”  “切,良药苦口利于病咩,就算她今天不尝,也总有一天要尝。
而且,旁边还有陈皮糖呢,你是老广人,又不是第一天知道这凉茶怎么喝。
”  梁佳明嘀咕之间,郝心晴和梁佳慧已经走远。
  他看着眼前的三杯凉茶,竟一时无语。
  无论陈皮糖再甜,也解不了三杯凉茶 buff 起来的苦。
  梁佳慧带着郝心晴叫了辆网约车,离开了忠记茶楼。
  第一次到广市,满目而来的都是新鲜的风景。
郝心晴第一次感受到自由的气息。
  虽然偶尔想到,以后在街上逛,会有一定的概率碰到赵渣男。
  但是郝心晴一点都不在乎。
  “你千里迢迢来广市,不会是被渣男说动了吧?”梁佳慧看到郝心晴满脸心事,小心地措着词。
  “我来广市不是为了他,是为了挑战自己……”  “哈,挑战自己?”梁佳慧不可置信。
  挑战自己,多么激情洋溢且富含鸡汤的说法。
  自尊心极强的人不会在别人面前随便袒露真实的自己,即使是在最好的舍友面前,郝心晴依然没办法鼓起勇气坦白家里的真实情况。
  她来广市哪里是为了挑战自己,明明是为了多挣点钱,让自己和家里人过得好些。
  如果把这真实的一切告诉梁佳慧,梁佳慧会怎么看自己?  会瞧不起自己?  还是可怜自己?  郝心晴不敢想象。
  她不敢想象以后的自己是依旧贫穷,还是变得发达。
  现在,她只能小心翼翼地保护着那可怜的自尊心。
  “还有,就是想离你这个好朋友更近一点。
”  郝心晴不善于向同性朋友表达情感,如果是听别人说出这句话,她会觉得肉麻。
  但是,当自己亲口说出这句话来,反而无比释然,心中一股热流上窜下动。
  “冲你这句话,只要你在广市一天,我就罩你一天……”  梁佳慧不管前面还有个司机师傅,大大咧咧地揽住郝心晴的肩膀。
  司机师傅见多了称兄道弟、称姐道妹的小年轻,对后座发生的一切见怪不怪。
  车辆缓缓驶入这座璀璨夺目的城市,高耸的摩天大楼如同晶莹剔透的水晶,反射着耀眼的阳光。
它们在这座城市的天际线上划出一道道优雅的轮廓,仿佛是现代文明的象征。
车子在这些建筑间穿梭,宛如一只灵巧的鱼儿,在繁忙的都市海洋中游弋。
  经过一段繁华喧嚣的街道,车辆最终缓缓停靠在一个显得有些年岁痕迹的小区前。
这个小区的建筑风格透露出岁月的痕迹,它们的砖石外墙在阳光下显得斑驳而古老,与郝心晴的年龄相仿,似乎都在诉说着时间的故事。
  小区的大门前,一块巨大的石头矗立在那里,上面刻着“粤地风华”四个大字,笔锋遒劲有力,流露出一股古朴而沉稳的气息。
  走进小区,可以发现绿化工作做得相当不错。
郁郁葱葱的树木和修剪整齐的草坪给人以宁静舒适的感觉。
然而,郝心晴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这份绿意盎然,就已经被几只体型硕大的蚊子所困扰。
它们无情地叮咬着她的手腕和脚踝,让她不得不加快脚步,寻找一处可以避风的庇护所。
  “你们这里的环境滋养万物,这蚊子不仅长得壮实,还挺聪明,懂得见缝插针咬人。
”郝心晴说话之间已经拍死了两只蚊子。
  蚊子血像朱砂痣一样,粘在了郝心晴的手腕上。
  “何止是蚊子啊,等你起夜上厕所的时候,能见到更神奇的生物……”梁佳慧拿出无比滴液,像神婆做法一样,绕着郝心晴喷了一圈。
  “更神奇的生物?”郝心晴这一趟来得匆忙,并没有做太多的功课。
  正当她准备拿出手机搜索一番的时候,梁佳慧已经带着她和行李箱上了电梯。
  电梯虽老但稳,将她们两人还有行李箱送到了目标楼层。
一层两户的格局,住起来不会太拥挤。
  梁佳慧摁了下指纹锁,打开了门。
  “虽然小区老了点,但住在里面的人是年轻的……”  郝心晴跟在梁佳慧的身后,她的目光柔和而细致,像是一束温暖的光线,缓缓地扫过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这所房子的面积大约是一百四十平方米。
  整个室内装修采用了流行的奶油色调,墙壁上的淡雅色彩,搭配上柔软的布艺沙发和木质家具,使得整个空间看起来既时尚又不失家的温馨。
  住的人多,东西杂,显得空间小。
  住的人少,东西寡,显得空间大。
  梁佳慧的房子属于后者,郝心晴转了一圈只在心中感慨道:“佳慧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不怕吗?”  “所以我说你不用去外面租房子。
不如住在这里,每个月给我租金。
”梁佳慧不和郝心晴人情拉扯,直接亮明态度。
  郝心晴本来担心如果梁佳慧提出免费让她住,她可能会过意不去。
  而现在梁佳慧单刀直入,郝心晴反而释怀。
  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在一个陌生的大城市独自居住,相当于在热闹的庙会独自行走,既有宽道,也有窄巷。
  “那你要适当给我友情价哦!”  朋友之间有欠有还,才能产生千丝万缕的联系。
  虽然郝心晴一向孤冷,但是愿意和梁佳慧产生这样的联系。
  “下午带你去逛逛珠江吧?广市新晋的打卡点都在那儿了。
”梁佳慧把郝心晴的行李安顿在一个客房里。
  “不过,你这一路上也辛苦,要不先睡个午觉……”  “这样也好,我明天要正式上班了,趁下午有时间,多去睇睇。
”  郝心晴嘴角挂着微笑,话语流畅地从她口中溢出,仿佛她正沉浸在与梁佳慧的对话之中。
然而,她的目光却不自觉地被手机屏幕上的内容所吸引,眼神紧紧锁定在那里。
  原来是陆美华突然打了电话进来,手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也没有震动提示。
郝心晴依旧保持着镇定的表情,假装一切如常,继续与梁佳慧交流着,笑容满面。
  在一次爽朗的笑声中,郝心晴巧妙地将手抬起,遮掩住了鼻子下方的三角区域,这个小动作似乎是为了掩饰她分心的真实原因。
  随后,她轻轻地向前挪动了半个身子,用另一只手迅速而隐秘地将手机翻转,巧妙地藏在了身后的某个地方。
第9章 檀香雾  新市,陆美华站在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的农村老房子屋檐下,像赶鸭子一样赶着郝心晴的哥哥——陆却锌。
  “锌儿,赶快把这些杂草锄完了,锄完了带你回县城买炸鸡吃。
”  或许是站久了觉得累,陆美华搬扯过来一把椅子,整个身子瘫软下去的瞬间,还不忘继续给郝心晴打电话。
  “你 妹妹真是有出息,现在都不接电话了。
大学生就是不一样,翅膀硬了,不需要老娘就把老娘踢到一边……”  陆美华骂骂咧咧,她激动的情绪感染到屁股下的竹椅,竹椅也跟着摇晃个不停。
  不远处,陆却锌没有看到老娘这副狰狞的模样,他手握锄头,将拔起来的杂草拢堆成一个小小的山丘,随后围着小山丘手舞足蹈。
  春天的阳光一束一束照在他的身上,细微的尘土在强烈的光照下清晰可见。
  陆美华看到陆却锌这副心不在人世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我要是老了,你 妹还会不会认你。
如果我老了,干脆带你走算了。
”  “你 妹读大学起就没找我要过生活费,我知道她怨我。
但是如果毕业找到好工作,该孝敬老娘还是要孝敬老娘,没有我哪来的她啊!”  陆美华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小镜子虽小,却把她的脸照得无比大,脸上的沟壑沉淀着白色的粉末。
  一条又一条,深刻得像导火索,又像是暴雨后的黄土高原。
  “联系不上死丫头,我可以联系她的同学……”  想到这,陆美华紧巴巴的皱纹又恢复平整。
  她此刻暗叹,亲自送女儿到江市大学报到是多么的明智。
一来二往,她要到了与郝心晴同宿舍的所有电话。
  所以,女儿别想躲着她。
  陆美华再次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梁佳慧打去电话。
  而梁佳慧和郝心晴两个人正坐在柔软的云朵沙发上,谈天说地。
  梁佳慧兴致勃勃地给郝心晴介绍几个颇有粤地风华的景点,正当她话讲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起《我和春天有个约会》的粤语歌旋律。
  郝心晴没想到梁佳慧也喜欢《我和春天有个约会》,以前梁的手机铃声都是英语歌曲,那时,她学英语学得疯魔,连起床的闹钟都是英语歌。
  郝心晴更没想到打电话的人是,她的亲妈陆美华。
  “佳慧啊,我们家心晴劳你照顾了。
她是不是在忙啊?我给她打电话没接。
”  陆美华慈眉善目地握着听筒说话,生怕梁佳慧隔着听筒感受不到她的慈善。
  “阿姨,怎么会呢。
我和心晴是互相帮助,谈不上麻烦。
”  梁佳慧哪里知道眼前这对母女的冤结,她不明就里地掉进陆美华的热情陷阱。
  “阿姨啊,心晴就在我身边。
”  “哦,那就好,她没接我电话,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佳慧啊,你现在回广市了吧?广市的天气热吗?”  “广市的天一向都比江市的热些。
心晴没什么事,她好着呢。
要不您和她讲下电话?”  梁佳慧作势要将手机递给郝心晴。
  “不用了,不用了。
心晴已经是个大人,不是我的小宝宝了。
她一定在忙,我应该给她多一点的个人空间。
等她忙完了,自然会回电话给我。
”  陆美华故意扯着嗓子对着电话喊道。
  郝心晴不想听,也还是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未等她做出反应,电话已经被陆美华干净利落地挂断。
  陆美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费吹灰之力站在胜利的高地,俯瞰一脸懵逼的败者。
  郝心晴微微变了脸色,表情在刹那间凝固。
  陆美华还未曾跟她讲一句话,便知道她身处何方。
  “心晴,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大好。
刚才你妈妈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你……”  梁佳慧关切地看向郝心晴。
  “妈妈……”郝心晴装作自然地拿起屁股后面的手机,看向那个熟得不能再熟的昵称“陆振华”。
  是的,郝心晴给“陆美华”取了个外号“陆振华”,是因为陆美华像是一条无论吃了多少肉都不会饱的母豹子。
  郝心晴光是看到“陆美华”三个字,浑身就跟针扎似的不舒服。
  但是,她和依萍一样,没有办法割舍这段亲情。
  “刚才手机静音,我妈给我打电话,我都没发现。
一会儿,我给她打过去。
”  郝心晴的笑意顿时像檀香雾一样,漫得整个房间都是。
  梁佳慧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分研究,否则,她该问,为什么你不马上回个电话给她呢?  而郝心晴也庆幸梁佳慧不是个死脑筋,否则她又该如何在梁佳慧面前表演心平气和地回电话呢?  “那个客房一直有打扫,所以,你现在要是觉得累,可以进去休息。
”  梁佳慧将郝心晴带到客房内,随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她用手捂着嘴巴,犯困道:“刚才吃进去的碳水化合物开始起作用了,我得去休个息了,下午见。
”  等梁佳慧关上房门的时候,郝心晴立刻瘫在软乎乎的棉被上。
  舒坦之余,她没忘记要回个电话给陆美华。
  处得好的亲子关系像报恩。
  处不好的亲子关系像讨债。
  郝心晴明白陆美华打电话给梁佳慧算是对她的一种提醒。
  如果她再不回电话给她,再闹失踪,陆美华大概会拿着大字报到她的学校,搅得人尽皆知才罢休。
  “妈,刚才找我什么事……”再难以启齿,郝心晴都得叫陆美华一声“妈”。
  “你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下次可别搞这种乌龙。
你妈心脏不好,一会儿被吓出病,你得从广市回新市照顾我。
”陆美华的声音虚弱中带着威吓。
  这虚弱是假,威吓是真。
  “说吧,什么事?”郝心晴的声音逐渐冰冷。
  “我现在没有上班,你哥需要生活费,什么时候再寄点钱回来?”  陆美华不再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道。
  “我上次不是寄了 6 千块钱回去了吗?”  郝心晴把向赵元畅要回来的钱都给了陆美华。
现在身上剩的钱仅够她在广市开支两个月,虽然她还有一笔奖学金没有入账,但是陆美华讨要生活费的功力也不是盖的。
  “那点钱哪里够我们两个人花销的,水电要钱,买菜要钱,你哥哥吃药也要钱……”陆美华明里暗里嫌郝心晴给的钱不够多。
  但是她忘了一件事:郝心晴大学还没正式毕业,郝心晴的能力有限。
  在陆美华眼里,虽然这两个孩子是她跟不同的男人生的,但是他们俩都在同一个子宫孕育,是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
  “你把借给别人的钱收回来,不就有钱了?”  郝心晴一语点中陆美华的要害,陆美华迟疑了两秒,心想这闺女是在怨她胡乱借钱出去。
  “我已经在找她们要了,借出去的钱哪里那么容易收回来啊……”陆美华辩解。
  郝心晴无语,她最近才知道陆美华 4 万 5 万地把钱借出去,月收 2 厘的利息。
  陆美华每次都在她的面前哭穷,却在别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
  很多借出去的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永远都收不回来。
  顾念到这些,她无法同情陆美华。
  但她同情陆却锌,这成了她的命门。
  陆却锌是陆美华和前夫生的孩子,智商在及格线左右徘徊。
  “我手里也紧得很,我工作没有安顿下来,哪里来的工资?在新的城市生活,也要房费、水电费、生活费的。
”郝心晴烦躁道。
  “如果是这样,我只能找佳慧借钱了……”  陆美华将郝心晴拿捏得死死的,她明白虚荣是郝心晴致命的弱点。
  “你别找佳慧借钱,我会想办法的。
几天后给你钱。
这几天没事的话,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郝心晴挂断手机。
  早春的气息随着一阵不经意的微风,悄然无声地穿过了半掩的窗户,带来了一丝清新与生机。
那风,似乎带着些许顽皮,没有预先的招呼,就从窗缝中涌了进来,轻轻地拂过室内的一切。
  雪白色的纱帘在这股不请自来的春风中翩翩起舞,如同梦境中的精灵,轻盈而又飘逸,给这个宁静的居室增添了几分梦幻般的氛围。
  郝心晴常常幻想着,自己也能拥有一个温馨而美好的家,一个可以让她卸下所有疲惫,感受到温暖和安宁的港湾。
然而,现实的残酷往往让人无法随心所欲,她的内心深处,那个被命名为“家”的梦想,总是难以触及。
  下午,梁佳慧带着郝心晴到江边拍照。
  梁佳慧是个单反发烧友,尽管如今这个时代智能手机摄影横行,她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爱好,不愿放弃那份对单反相机的执着。
对她来说,摄影不仅仅是一种娱乐,更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一旦踏上这条道路,便再也无法回头。
  “心晴,茄子。
笑得不够灿烂,要不说西瓜?”梁佳慧一边调整着镜头,一边开玩笑地指导着郝心晴的表情。
  郝心晴也相当配合,摆出了各种各样的姿势,任由梁佳慧捕捉她的每个瞬间。
梁佳慧坚信,即使是五张看似一模一样的照片,总会有那么一张能够捕捉到最自然、最满意的笑容。
  就在她们沉浸在拍照的乐趣中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无意中闯入了她们的世界。
这个男人,或许是误打误撞地从郝心晴的身边经过,却意外地成为了梁佳慧镜头下的一景。
  梁佳慧查看照片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男人。
  怎么会是他?梁佳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把相机凑近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大我们三届的校草加学神——容易吗?”梁佳慧差点跳起来。
  “怎么可能,听说那家伙不是出国了吗?”  郝心晴看到梁佳慧眼睛里突然泛起来的湖光山色,心里暗叹:考上研究生的梁佳慧也逃不出真香定律?以前她可是最不屑这些所谓神颜。
  当然,她郝心晴好不到哪去,一直是只颜狗,否则不会落入赵元畅的圈套。
  新市,陆美华站在环堵萧然、不蔽风日的农村老房子屋檐下,像赶鸭子一样赶着郝心晴的哥哥——陆却锌。
  “锌儿,赶快把这些杂草锄完了,锄完了带你回县城买炸鸡吃。
”  或许是站久了觉得累,陆美华搬扯过来一把椅子,整个身子瘫软下去的瞬间,还不忘继续给郝心晴打电话。
  “你 妹妹真是有出息,现在都不接电话了。
大学生就是不一样,翅膀硬了,不需要老娘就把老娘踢到一边……”  陆美华骂骂咧咧,她激动的情绪感染到屁股下的竹椅,竹椅也跟着摇晃个不停。
  不远处,陆却锌没有看到老娘这副狰狞的模样,他手握锄头,将拔起来的杂草拢堆成一个小小的山丘,随后围着小山丘手舞足蹈。
  春天的阳光一束一束照在他的身上,细微的尘土在强烈的光照下清晰可见。
  陆美华看到陆却锌这副心不在人世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我要是老了,你 妹还会不会认你。
如果我老了,干脆带你走算了。
”  “你 妹读大学起就没找我要过生活费,我知道她怨我。
但是如果毕业找到好工作,该孝敬老娘还是要孝敬老娘,没有我哪来的她啊!”  陆美华从口袋里掏出一面小镜子,小镜子虽小,却把她的脸照得无比大,脸上的沟壑沉淀着白色的粉末。
  一条又一条,深刻得像导火索,又像是暴雨后的黄土高原。
  “联系不上死丫头,我可以联系她的同学……”  想到这,陆美华紧巴巴的皱纹又恢复平整。
  她此刻暗叹,亲自送女儿到江市大学报到是多么的明智。
一来二往,她要到了与郝心晴同宿舍的所有电话。
  所以,女儿别想躲着她。
  陆美华再次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给梁佳慧打去电话。
  而梁佳慧和郝心晴两个人正坐在柔软的云朵沙发上,谈天说地。
  梁佳慧兴致勃勃地给郝心晴介绍几个颇有粤地风华的景点,正当她话讲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起《我和春天有个约会》的粤语歌旋律。
  郝心晴没想到梁佳慧也喜欢《我和春天有个约会》,以前梁的手机铃声都是英语歌曲,那时,她学英语学得疯魔,连起床的闹钟都是英语歌。
  郝心晴更没想到打电话的人是,她的亲妈陆美华。
  “佳慧啊,我们家心晴劳你照顾了。
她是不是在忙啊?我给她打电话没接。
”  陆美华慈眉善目地握着听筒说话,生怕梁佳慧隔着听筒感受不到她的慈善。
  “阿姨,怎么会呢。
我和心晴是互相帮助,谈不上麻烦。
”  梁佳慧哪里知道眼前这对母女的冤结,她不明就里地掉进陆美华的热情陷阱。
  “阿姨啊,心晴就在我身边。
”  “哦,那就好,她没接我电话,我还以为她出了什么事。
佳慧啊,你现在回广市了吧?广市的天气热吗?”  “广市的天一向都比江市的热些。
心晴没什么事,她好着呢。
要不您和她讲下电话?”  梁佳慧作势要将手机递给郝心晴。
  “不用了,不用了。
心晴已经是个大人,不是我的小宝宝了。
她一定在忙,我应该给她多一点的个人空间。
等她忙完了,自然会回电话给我。
”  陆美华故意扯着嗓子对着电话喊道。
  郝心晴不想听,也还是听到了电话里传来的声音。
  未等她做出反应,电话已经被陆美华干净利落地挂断。
  陆美华要的就是这种效果,不费吹灰之力站在胜利的高地,俯瞰一脸懵逼的败者。
  郝心晴微微变了脸色,表情在刹那间凝固。
  陆美华还未曾跟她讲一句话,便知道她身处何方。
  “心晴,你怎么了,怎么脸色不大好。
刚才你妈妈打电话,说联系不上你……”  梁佳慧关切地看向郝心晴。
  “妈妈……”郝心晴装作自然地拿起屁股后面的手机,看向那个熟得不能再熟的昵称“陆振华”。
  是的,郝心晴给“陆美华”取了个外号“陆振华”,是因为陆美华像是一条无论吃了多少肉都不会饱的母豹子。
  郝心晴光是看到“陆美华”三个字,浑身就跟针扎似的不舒服。
  但是,她和依萍一样,没有办法割舍这段亲情。
  “刚才手机静音,我妈给我打电话,我都没发现。
一会儿,我给她打过去。
”  郝心晴的笑意顿时像檀香雾一样,漫得整个房间都是。
  梁佳慧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分研究,否则,她该问,为什么你不马上回个电话给她呢?  而郝心晴也庆幸梁佳慧不是个死脑筋,否则她又该如何在梁佳慧面前表演心平气和地回电话呢?  “那个客房一直有打扫,所以,你现在要是觉得累,可以进去休息。
”  梁佳慧将郝心晴带到客房内,随后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
她用手捂着嘴巴,犯困道:“刚才吃进去的碳水化合物开始起作用了,我得去休个息了,下午见。
”  等梁佳慧关上房门的时候,郝心晴立刻瘫在软乎乎的棉被上。
  舒坦之余,她没忘记要回个电话给陆美华。
  处得好的亲子关系像报恩。
  处不好的亲子关系像讨债。
  郝心晴明白陆美华打电话给梁佳慧算是对她的一种提醒。
  如果她再不回电话给她,再闹失踪,陆美华大概会拿着大字报到她的学校,搅得人尽皆知才罢休。
  “妈,刚才找我什么事……”再难以启齿,郝心晴都得叫陆美华一声“妈”。
  “你不接我电话,我还以为你出事了,下次可别搞这种乌龙。
你妈心脏不好,一会儿被吓出病,你得从广市回新市照顾我。
”陆美华的声音虚弱中带着威吓。
  这虚弱是假,威吓是真。
  “说吧,什么事?”郝心晴的声音逐渐冰冷。
  “我现在没有上班,你哥需要生活费,什么时候再寄点钱回来?”  陆美华不再虚与委蛇,开门见山道。
  “我上次不是寄了 6 千块钱回去了吗?”  郝心晴把向赵元畅要回来的钱都给了陆美华。
现在身上剩的钱仅够她在广市开支两个月,虽然她还有一笔奖学金没有入账,但是陆美华讨要生活费的功力也不是盖的。
  “那点钱哪里够我们两个人花销的,水电要钱,买菜要钱,你哥哥吃药也要钱……”陆美华明里暗里嫌郝心晴给的钱不够多。
  但是她忘了一件事:郝心晴大学还没正式毕业,郝心晴的能力有限。
  在陆美华眼里,虽然这两个孩子是她跟不同的男人生的,但是他们俩都在同一个子宫孕育,是无法割舍的血缘关系。
  “你把借给别人的钱收回来,不就有钱了?”  郝心晴一语点中陆美华的要害,陆美华迟疑了两秒,心想这闺女是在怨她胡乱借钱出去。
  “我已经在找她们要了,借出去的钱哪里那么容易收回来啊……”陆美华辩解。
  郝心晴无语,她最近才知道陆美华 4 万 5 万地把钱借出去,月收 2 厘的利息。
  陆美华每次都在她的面前哭穷,却在别人面前打肿脸充胖子。
  很多借出去的钱和泼出去的水一样,永远都收不回来。
  顾念到这些,她无法同情陆美华。
  但她同情陆却锌,这成了她的命门。
  陆却锌是陆美华和前夫生的孩子,智商在及格线左右徘徊。
  “我手里也紧得很,我工作没有安顿下来,哪里来的工资?在新的城市生活,也要房费、水电费、生活费的。
”郝心晴烦躁道。
  “如果是这样,我只能找佳慧借钱了……”  陆美华将郝心晴拿捏得死死的,她明白虚荣是郝心晴致命的弱点。
  “你别找佳慧借钱,我会想办法的。
几天后给你钱。
这几天没事的话,不要再给我打电话了。
”郝心晴挂断手机。
  早春的气息随着一阵不经意的微风,悄然无声地穿过了半掩的窗户,带来了一丝清新与生机。
那风,似乎带着些许顽皮,没有预先的招呼,就从窗缝中涌了进来,轻轻地拂过室内的一切。
  雪白色的纱帘在这股不请自来的春风中翩翩起舞,如同梦境中的精灵,轻盈而又飘逸,给这个宁静的居室增添了几分梦幻般的氛围。
  郝心晴常常幻想着,自己也能拥有一个温馨而美好的家,一个可以让她卸下所有疲惫,感受到温暖和安宁的港湾。
然而,现实的残酷往往让人无法随心所欲,她的内心深处,那个被命名为“家”的梦想,总是难以触及。
  下午,梁佳慧带着郝心晴到江边拍照。
  梁佳慧是个单反发烧友,尽管如今这个时代智能手机摄影横行,她依然坚持着自己的爱好,不愿放弃那份对单反相机的执着。
对她来说,摄影不仅仅是一种娱乐,更是一种生活的态度,一旦踏上这条道路,便再也无法回头。
  “心晴,茄子。
笑得不够灿烂,要不说西瓜?”梁佳慧一边调整着镜头,一边开玩笑地指导着郝心晴的表情。
  郝心晴也相当配合,摆出了各种各样的姿势,任由梁佳慧捕捉她的每个瞬间。
梁佳慧坚信,即使是五张看似一模一样的照片,总会有那么一张能够捕捉到最自然、最满意的笑容。
  就在她们沉浸在拍照的乐趣中时,一个高大的身影无意中闯入了她们的世界。
这个男人,或许是误打误撞地从郝心晴的身边经过,却意外地成为了梁佳慧镜头下的一景。
  梁佳慧查看照片的时候,发现了这个男人。
  怎么会是他?梁佳慧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把相机凑近自己的眼睛。
  “这不是大我们三届的校草加学神——容易吗?”梁佳慧差点跳起来。
  “怎么可能,听说那家伙不是出国了吗?”  郝心晴看到梁佳慧眼睛里突然泛起来的湖光山色,心里暗叹:考上研究生的梁佳慧也逃不出真香定律?以前她可是最不屑这些所谓神颜。
  当然,她郝心晴好不到哪去,一直是只颜狗,否则不会落入赵元畅的圈套。
第10章 尴尬的尾巴——尴尬至极  “除非是孪生兄弟,不然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和顶级神颜长得一模一样?”  梁佳慧巴巴地看向郝心晴:“果然颜值高的都在一个圈子里,不然你怎么知道他的动向?”  “无聊,我怎么会和他在一个圈子里,大概可能在……”郝心晴不和容易在同一个圈子里,但是在同一个群聊里。
  郝心晴亲手从容易的手里接过学生会外联部部长的职务。
  容易只当了不到一个月的外联部部长,便匆匆请辞。
  他那时很忙,根本没空当外联部的部长。
  奈何学生会主席暗许秋波,想着法子要离容易近一点。
  可惜秋波许的不是地方,容易只把学生会主席当兄弟,本来以为她开玩笑,没想到她真的把他放到那个位置上 。
  聪明往往反被聪明误,容易不是强按脖子就喝水的人,不到一个月,学生会主席便被自己的小算盘绊了个跟头。
  容易没向她打招呼,当众递上了一份辞呈。
  正是这样的阴差阳错,让郝心晴和容易有了短暂的接触。
  确切地说是,短暂的工作交接。
  “可能不是他,这世上长得像的人那么多……”梁佳慧无意在容易的身上多费时间。
  校草好看是好看,但她和他不是一个圈子的,她只馋他的颜,远远欣赏是种享受,多靠近一点便成了煎熬。
  所以,当郝心晴还陷在对容易的回忆中,梁佳慧早已收起了单反。
  “珠江的景色这么美,怎么能错过游船呢?我请你……”  “怎么好意思?”  刚才郝心晴一路走来,瞥见游船的价格基本是一百元起。
  她是缺钱,不是缺心眼。
  暂住在梁佳慧家,本来已经承受了梁佳慧的人情。
  如今再让梁佳慧掏出一百块钱,请她坐游船,她真的会过意不去。
  “哎,你这人……”梁佳慧不用郝心晴开口,便知道她在顾虑些什么。
  “2 块钱一张票,欣赏落日江景,这下心安了吧?”梁佳慧俏皮地指向不远处轮渡的指示牌。
  郝心晴柔软的目光,与斜晖下的指示牌不期而遇。
  2 块钱让她的尊严平平稳稳着了陆。
  如果人撕掉脸皮,放下尊严,是不是可以活得更快乐些。
  但她郝心晴做不到。
纵使陆美华架着她的脖子催钱,她也做不到。
  珠江的景可真美,本来夏天的这个时候是看不到夜景的。
  但是春天,天黑得早,2 块钱横跨白天和黑夜,让郝心晴欣赏到从未见过的江边美景。
  春日的微风轻柔而温暖,恰到好处地拂过郝心晴的发梢,仿佛是大自然的抚慰,将一股温馨的气息直接送入她的内心深处。
  在这和煦的春风中,郝心晴的思绪不禁飘向了郁达夫笔下那篇《春风沉醉的晚上》,那文字中的春天与她此刻的感受何其相似。
  然而,她的故乡新市在春天里却总是带着一丝未解冻的寒意,那里的春天似乎总是迟迟不愿揭开它冰冷的面纱。
在家乡,郝心晴从未有过在初春时节跑到江边去寻找春意的念头,那里的寒冷让她不愿自讨苦吃。
  但现在,站在游轮的甲板上,迎着温暖的春风,她的心中却生出了新的愿望。
她想着,一旦有了空闲,一定要多来这条江边,多坐几次这样的游轮,享受这份宁静与美好。
  “和我做老乡吧,把这里当成你的第二故乡。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那是梁佳慧的声音,带着一丝甜美和邀请。
  不远处的岸边,悠扬的小提琴声与梁佳慧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激起了郝心晴内心深处潜藏已久的渴望。
  “留下来吧,把这里当成第二故乡……”梁佳慧的话语如同春风一般温柔,一遍又一遍地在郝心晴的耳边回响。
  “第二故乡?第二故乡……”郝心晴心中的回声越来越远,仿佛被风儿带到了云端之上,渐渐融入了天边那一抹淡淡的烟粉色霞光之中。
  随着夜幕的降临,天空中那抹烟粉色的彩霞也逐渐失去了它的色彩,悄然间变成了与天边相同的微灰白色。
夜色中,郝心晴静静地站在那里,心中的思绪如同这变幻的天色,经历了从明亮到暗淡的转变。
  远处的高楼亮起了七彩的灯光。
灯光不艳丽也不俗气,郝心晴站在游轮,迎着源源而来的高楼,竟有一种融入世间万般美好的感觉。
  “还是原产地的肠粉来得正宗。
”  郝心晴用筷子夹起白亮晶莹的肠粉,望向天边偶尔露出的云光。
  这是郝心晴吃的第二顿肠粉。
  “你一个人在外面住,家里人不会担心吗?”郝心晴一边沉浸在唇齿和爽滑肠粉的纠葛中,一边不忘向梁佳慧了解情况。
  “他们和我住一个小区,哪里会担心?过段时间你就明白了。
”梁佳慧没有读懂郝心晴的小心思,她的心思都扑在眼前那份喷香酸菜鱼上。
  “这里的鱼都是现杀的,不像很多小餐馆,用的是冷冻很久的鱼片。
你要不要尝一口?”  “你长了个中和胃,不像你哥哥,跑到江市还点广菜吃。
对了,上次你哥哥给了我双拖鞋穿,我想着要还给他,却一直没有机会给他。
”  “什么,我哥哥什么时候借给你拖鞋了?”  “就那天我去派出所找赵元畅,穿的高跟鞋夹脚,他就借了双拖鞋给我。
”  “原来是这样,他从来都没有提过,那拖鞋是不是上面还画着兰花?”梁佳慧呷了口酸辣鱼汤。
  “是啊,你怎么知道?”  “像那样的拖鞋,他装了一柜子,你啊,不用惦记着还他。
在我的屋子里,你不是也见到过那拖鞋吗?”  郝心晴确实在梁佳慧的屋里见过两双画着兰花的拖鞋,一双浅粉色,一双浅紫色。
  她确实好奇,她去过广市的超市,根本没看过类似的拖鞋在卖。
  上了某宝看,也没有看到类似的拖鞋。
  “所以,你哥哥究竟是做什么的,不会是开拖鞋厂的吧?”郝心晴终究忍不住问出了口。
  到现在,她还不知道梁佳明是做什么的,只觉得这个男人好像无所事事。
  “他呀,不是开拖鞋厂的。
他呀,在做自己感兴趣的事。
”梁佳慧想起梁佳明不让她对外说自己的职业,便噤了声。
  她瞥见郝心晴的光盘,又说:“我好像吃不完了,打包吧。
”  “服务员……”郝心晴扬起手臂,准备叫服务员过来打包。
  “服务员……”郝心晴扬起手臂,准备叫服务员过来打包。
  “慢着……”梁佳慧突然叫住郝心晴,她把放在椅背上的包挪了过来,从里面掏出一个保鲜盒。
  “装在这儿,自己用的餐具放心。
”  郝心晴二话没说,从梁佳慧手里接过保鲜盒,利索地帮忙打包。
  虽然她心里纳闷:梁佳慧看着根本不像差钱的人,怎么还会在意一两块钱的打包费。
  后来在广市生活久了,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后来在广市生活久了,她才明白是怎么回事。
  如果说梁佳慧的打包盒只是惊讶的开胃菜,那么在粤地风华小区等待郝心晴的则是名为惊吓的正餐。
  人与人的相遇不只有惊喜,还有惊吓。
  郝心晴回到粤地风华小区,下楼倾倒梁佳慧住所的垃圾,准备坐电梯回去。
  这时,一个男人带着一个小男孩,有说有笑地站在她的后面。
  “你个衰仔……”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他的话语虽然简短,却透露出一种亲切的调侃。
  “你个衰仔……”男人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戏谑,他的话语虽然简短,却透露出一种亲切的调侃。
  郝心晴听不懂别的粤语,但是这个“衰仔”,她听得懂。
  男人用玩笑的口气说话,所以郝心晴只当男人不是在骂小孩。
  不过,男人的声音听着怎么那么耳熟,像是在哪里听过?  郝心晴回想一遍认识的说粤语的男人,好像只有梁佳明一个,所以这个男人是……?  她不敢回头验证心里的这个想法,如果回过头去,刚好被梁佳明认出,不是尴尬的尾巴——尴尬至极?  她不敢回头验证心里的这个想法,如果回过头去,刚好被梁佳明认出,不是尴尬的尾巴——尴尬至极?  为了不让梁佳明认出,郝心晴用帽子盖住头。
  当梁佳明步入电梯的那一刻,郝心晴敏捷地移动到了电梯内部一个位置,这个位置恰好靠近电梯的出口角落,为她提供了一个较为隐蔽的站立点。
  梁佳明似乎并没有注意到郝心晴的存在,他的目光直接落在了电梯内的按钮上,随手按下了通往 15 楼的按键,仿佛对即将到达的楼层充满了期待。
  郝心晴在梁佳明操作完毕后,本打算按下通往 18 楼的按键,但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按钮时,她突然意识到控制面板上竟然没有设置通往 18 楼的选项。
  郝心晴在梁佳明操作完毕后,本打算按下通往 18 楼的按键,但在她的指尖即将触及按钮时,她突然意识到控制面板上竟然没有设置通往 18 楼的选项。
  这让她不得不改变计划,于是她迅速调整策略,按下通往 21 楼的按键。
她的手几乎是下意识地做出了这个动作。
  郝心晴心中清楚,梁佳慧的住所位于 16 楼。
如果她冒险按下 16 楼的按键,那么她的存在很可能会被梁佳明察觉到,这并不是她所希望的结果。
  然而,令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如果梁佳明此行的目的是拜访梁佳慧,为何他不直接选择 16 楼,而是选择了其他楼层呢?这个问题在她的脑海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合理的解释。
  “这个阿姨好酷啊,好像幽灵使者。
”  梁佳明没有注意到鬼鬼祟祟的郝心晴,但是小男孩注意到了。
  没想到棋错一着,等于满盘皆输。
  在小男孩的提醒下,梁佳明也注意到郝心晴。
  怎么从来没有在这栋楼里,见过这个女人?难道是 21 楼那个单身汉的女朋友?还是?  梁佳明盯着郝心晴的后背看。
  郝心晴背后没长眼睛,但是她明显感受到来自身后的目光关怀,令人局促不安。
  她只希望,电梯赶快到达 15 楼。
如果背后的目光再盯着自己,下一步恐怕要全身长毛了。
  “叮……”电梯到达 15 楼。
  在梁佳明牵着小男孩走出电梯的时候,郝心晴假装低头看起手机。
  梁佳明侧着眼睛想要看清楚这个黑衣女人,却被她巧妙躲过。
  虽然他已经牵着小男孩跨出电梯两步,但还是下意识地往电梯里看去。
  郝心晴自始至终盯着手机看,电梯门不关上,她的头就不抬起来。
  “奇怪,看着眼熟。
”梁佳明在电梯门关上的那一刻,嘟嚷了一句。
  “是不是很酷啊!”小男孩跟随梁佳明站在电梯口。
  “你啊,人小鬼大,是不是背着我偷偷买漫画书看?”梁佳明眼里的光由柔变厉。
  小男孩嘟着嘴巴,想否认又说不出话。
  小男孩嘟着嘴巴,想否认又说不出话。
  “那就是喽……”梁佳明摇了摇头。
  “不过,你每天按时完成作业,也不是不能看漫画。
”怕打击到男孩的自信心,梁佳明补充道。
  电梯关上门后,郝心晴悬着的一颗心才安放了回来。
  她赶紧摁亮 16 楼。
  只是这一路上,她的心情再也无法平静了。
  没想到梁佳明就住在楼下,为什么每次看到梁佳明,她都有一种做贼心虚的不自在呢。
  明明她郝心晴行得正做得直,唯一存在的不安定因素不在于她。
第11章 82年的惊慌  “你的脸色怎么不大好看?”  梁佳慧此刻正躺在沙发上看节目,嚼完一把薯片,咯咯咯笑得直不起身来。
  “我刚才在小区看到你哥哥。
”  “怎么,他跟你说什么了?”  “我只看到他的影子。
他没有上楼找你吗?”  “他租在楼下,有事早就上来找我了。
”梁佳慧顿了顿,“所以你是看到我哥哥,才脸色不好的?”  “他租在楼下,有事早就上来找我了。
”梁佳慧顿了顿,“所以你是看到我哥哥,才脸色不好的?”  梁佳慧边说边从手里掏出薯片递给郝心晴。
  “你哥哥住在 15 层啊,干嘛不跟你住在一起,还要自己租房子呢?”  郝心晴边说边接过梁佳慧递来的薯片,纤薄的薯片像早秋金黄的大花瓣,落在她的手上,再飘进她的嘴里。
  纵使郝心晴此刻心中有一百个疑问,她依旧要装作漫不经心地提起梁佳明。
  “他钟意喽。
”梁佳慧似笑非笑地说。
  “他钟意喽。
”梁佳慧似笑非笑地说。
  “那你的爸爸妈妈住哪儿?”  “他们住别的地方。
”  这一家子真是奇怪,放着同一套房子不住,偏要租东租西。
  她本以为 15 楼是梁佳明的产业,本以为梁佳明是传说中的包租公。
  如今看来,他不过是拖着孩子的单身父亲。
  刚燃起来的羡慕加改观随着事实的揭露愈变愈少。
  郝心晴,郝心晴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势利了?  他是不是包租公,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他养不养得起孩子,也跟你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对了,你哥哥已经结婚生孩子了?”  “孩子,哪里来的孩子,嗐,我哥哥还没结婚呢?!”梁佳慧似乎并不明白郝心晴在说什么。
  “孩子,哪里来的孩子,嗐,我哥哥还没结婚呢?!”梁佳慧似乎并不明白郝心晴在说什么。
  原来是未婚先育,郝心晴秒懂,梁佳慧真是护哥。
  她已经脑补出了一场狗血大剧:梁佳明放荡不羁,他的爱情过了火,便有了那孩子。
由于梁父、梁母反对,过了火的爱情被大水浇灭。
孩子的妈妈不告而别,然而梁父梁母心里抵触这个孙子,所以整个家庭四分五散、分居三地?  真是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啊,郝心晴越往下想,心里的雨下得越大。
她不敢问太多关于梁佳明的事,怕梁佳慧跟着一起下雨。
  眼看时间不早,她才慢慢拧干心中那些不切实际的想象,收拾好心情。
  明天是她上班的第一天,她要好好睡个美容觉。
  只是这春天的夜长了些,晚上的梦也多了些。
做久了,竟梦到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她梦见自己置身于珠江夜游的轮船之上,站在那艘游船的最高层。
周围是一片宁静而祥和的夜色,星光点点,映照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仿佛整个宇宙都在这一刻静止了。
  微风从江面上吹来,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地拂过她的面颊,轻轻地掀起了她的发丝。
那风,带着江水的清新与夜空的凉爽,让她的发丝随风飘扬,既飘逸又不显凌乱,既清新又不失丰盈。
  微风从江面上吹来,不冷不热,恰到好处地拂过她的面颊,轻轻地掀起了她的发丝。
那风,带着江水的清新与夜空的凉爽,让她的发丝随风飘扬,既飘逸又不显凌乱,既清新又不失丰盈。
  她走到船舱内的咖啡吧台前,点了一杯特制的咖啡。
这杯咖啡的甜度被调制得刚刚好,含糖七分,既不会过于甜腻,也不会显得苦涩。
  太苦的她喝不下,太甜的腻得发黏。
  如果当初不是为了考个好绩点,她是养不成喝咖啡的这个习惯。
  咖啡很好,无奈钱包太薄。
  半杯咖啡下肚,她又开始后悔,喝了这咖啡,晚上恐怕要翻来覆去难以安眠。
  半杯咖啡下肚,她又开始后悔,喝了这咖啡,晚上恐怕要翻来覆去难以安眠。
  诡异的是,在这个时候,前男友赵元畅,拿着一个葡萄酒杯走到她对面的位置。
  “这里有人吗?”他斯文地笑着,像个败类。
  “明知故问。
”郝心晴的心往下沉了一分。
  明明恨眼前的这个男人恨得入骨,怎么看到真人,倒有些心猿意马?  赵元畅见郝心晴不反对,拉开椅子一屁股坐下。
  “你们女人总喜欢口是心非,好好的江市不待,千里迢迢跑到这儿,不就是为了见我吗?”  赵元畅优雅地用手轻轻转动着高脚杯中的葡萄酒,杯中的酒液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摇曳,映出淡淡的红光。
他身穿一套剪裁合体的西装,脚踏一双光鲜的皮鞋,本应显得格外精神利落。
但在郝心晴眼里,和公园里盘核桃的大叔没有任何区别。
  “知道为什么野山鸡容易被拔毛吗?”郝心晴不咸不淡地回了一句。
  赵元畅听了,习惯性地皱了皱眉头,随后又恢复平静:“你的嘴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利了?小心以后没有别的男人敢接近你。
”  “不过我可以不计前嫌接纳你,给我当个秘密情人,天天都能接触到我这么优质的男青年,是你的福气……”  赵元畅得意到变形。
  “我郝心晴不需要男人证明,倒是你,赵元畅,软饭硬吃吃得还香吗?张开嘴巴让我看看,掉了哪颗牙?”  “你……你……”赵元畅急得眼睛里的血丝窜得老高。
  他正要发作,一个人影慢慢靠了过来:“你们说什么呢,这么开心?”  “呦呦呦,原来是赵元畅啊。
是什么样的缘分才让我们相聚在一起啊?”梁佳明提着一瓶红酒走了过来。
  “有客自远方来,不亦说乎。
来,元畅兄,干了这瓶 82 年的拉菲!”  一听 82 年的拉菲,赵元畅的表情由警惕变成谄媚。
  “那怎么好意思?”虽然恨不得抢过梁佳明手里的 82 年,马上痛饮,但赵元畅还得装腔。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我们也算半个朋友了!”梁佳明想着上次给你前女友支招,我们也算是过个招的人了。
  正所谓不打不相识,打了也未必是朋友。
  赵元畅推脱之时,梁佳明早已把他的杯子满上。
  “盛情如此难却,我就不客气了……”  赵元畅偷瞄梁佳明的装束,发现这人穿的真是普通,尤其是脚上那双印着兰花的拖鞋,不伦不类。
  实在无法相信他会拿出珍藏的 82 年拉菲。
  嘴唇碰到玻璃杯,深褐色的液体涌入喉咙,盛情难却的后果让赵元畅问候人生一百遍。
  “怎么回事,怎么这么苦?”赵元畅赶紧寻着甲板上的一个垃圾桶,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倾吐苦水。
  果然,天上没有白掉下来的馅饼,也没有白掉下来的 82 年拉菲。
  赵元畅在装腔的爱好上狠狠摔了跟头。
  “你该不是在酒里下毒吧?”此刻他已经没有了斯文,恶狠狠的眼神直击梁佳明,似乎要在顷刻间撕人。
  “我是爱法守法的好公民,怎么会在你的酒里下毒。
我看你的嘴巴好像起了毒疮,特地装了瓶凉茶给你治治。
虽然凉茶不是 82 年的,但是卖凉茶的店铺是 82 年开的,这下你满意了吧?”  梁佳明嘴里没有刺,但是说出来的话句句带刺。
  郝心晴没想到梁佳明这么会来事,看到赵元畅狼狈的样子,她的心里莫名地解气,是怎么回事?  碍于甲板上观光的人挺多,赵元畅不好直接发作,只能竖起手指指向梁佳明,恶狠狠地说:“小子,算你厉害,我们走着瞧。
”  赵元畅说完话后,立刻逃离现场。
他急忙冲向楼梯口,脚步有些踉跄,差点失去平衡连人带尿滚了下去。
  “谢谢你帮我……”等赵元畅走远,郝心晴说出连自己都觉得肉麻的话。
  她很少主动求别人,如今别人主动帮她,反而让她有些不自在。
  “你别多想,如果不是看在我妹妹的面子上,我不会帮你。
”  “所以,这个一等座,是你给我订的?”郝心晴想想也是,这个男人已经未婚生子,就算他对她有意思,她也不会接受一个带孩子的男人。
  梁佳明疑惑地看向郝心晴,又打量一遍顶层的环境。
  “靓妹,你是我的谁啊?我没必要跟钱过不去吧。
这船我以前坐过,我坐的都是底层。
自己都没坐过顶层,怎么会给你坐?”  梁佳明说出来的话现实醒耳,她郝心晴自作多情的下场是自找没趣。
  “这顶层的船票是我订的。
”磁性的声音在前方响起。
  “容易,怎么是你?”郝心晴没想到容易会给她订票,难道容易一直暗恋她?  “这怎么好意思,我把票钱转给你……”  正当她想从座位上起身,掏出手机把钱转给容易。
  身边响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这声音愈来愈近,且还带着低频的压力,郝心晴的耳朵快受不了了。
  她猛地睁开眼睛,之前的梁佳明、容易,还有甲板,铺面而来的江风和江景统统不见了……  眼前只剩下 18 平的微暗,好在床边有一盏小夜灯,整个空间没有完全沉浸在黑暗当中,郝心晴得以舒缓过来。
  只是身边依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那声音像是从衣柜,又像是从床头柜,或是床底传出来。
  郝心晴一向天不怕地不怕,但这个时候,她害怕了。
  尤其是不知道传出声音的是生物,可能是人,也可能是动物?  她想起夏天时,爬进农村老家里的蛇。
  她想起夏天时,爬进农村老家里的蛇。
  可是,梁佳慧的家并不靠近山区,哪里来的蛇?  难道是比蛇更可怕的生物?  郝心晴悄悄拉起被子,盖到眼睛下面。
她努力尝试,当作什么都没有听到。
  甚至开始自我催眠,准备再一次进入梦乡。
  毕竟梦里有她想看到的人。
  虽然她追求女性独立,但是看到帅哥依旧忍不住流口水,这大概是大部分女人的修为。
  花,大家都喜欢看漂亮的。
男人嘛,女人也喜欢看高颜值的。
  毕竟所谓的一见钟情,看的都是脸。
  可发出声音的生物不管郝心晴在不在意,害不害怕。
  一阵低频的声音冲过来,郝心晴感觉这家伙好像贴着自己的脸爬行。
  没错,是贴着自己的脸。
  没错,是贴着自己的脸。
  一种毛刺毛刺的恶心感觉自她脸上的皮肤,传导到她的心脏瓣膜上。
  看来身旁的这个不明生物,根本不懂“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道理,在郝心晴决定装死的时候,竟一跃到她的脸旁。
  郝心晴虽然紧张,但也大概估摸到这玩意儿体型并不大。
  她自哂:我到底在害怕什么,以前可是徒手抓起四脚蛇的人。
  她兀地把灯打开,在灯光的助力下,她终于看清楚耳旁造次的是什么玩意。
  她兀地把灯打开,在灯光的助力下,她终于看清楚耳旁造次的是什么玩意。
第12章 曱甴与三号线  原来是蟑螂,不过比她在新市和江市看过的蟑螂要大上十倍。
  郝心晴突然有点后悔,为什么来广市之前不做个攻略呢?  她待的时间可是比一次游的人的要多得多,竟然草率到忘了做攻略。
  这个世界上最无用的事情是后悔,郝心晴收起后悔,只是现下该如何处理眼前的这只蟑螂呢?用手抓还是冲它吼?  听说蟑螂身上带的都是细菌和病毒……  郝心晴深吸了一口气,就算让她戴上医用手套,她也未必想捉这只蟑螂。
  郝心晴深吸了一口气,就算让她戴上医用手套,她也未必想捉这只蟑螂。
  一种与生俱来的嫌恶感占据了她的整个内心。
  那只黑头黑脑的玩意儿丝毫没有因为她把灯打开而挪了位置,相反,它静静地待在枕头旁边,好像在思考人生。
  它的背部在灯光的照耀下泛着咖棕色的光泽。
  多犹豫一秒,脏玩意的腿就要在她干净松软的被褥上多待一秒。
  想到这儿,郝心晴不能忍了,她冲蟑螂哼哼哈哈叫了几声。
  那只还在沉思人生意义的蟑螂,显然感受到来自人类的强烈威胁,这种震慑力让它立刻放弃了所有的哲学思考,迅速而敏捷地移动了几步。
它的行动之快,简直让人难以跟上它的节奏。
  接着,这只蟑螂以一种超乎郝心晴想象的方式,猛地一跃而起,直冲云霄。
它的动作迅猛无比,仿佛是一架满载炸弹的轰炸机,正准备执行一项重要的任务。
它在空中划出的轨迹,带起了一阵强烈的气流,仿佛连天地都为之一震,空气中充满了它振翅的轰鸣声。
  郝心晴目瞪口呆,她从未见过如此巨大的蟑螂在她的视野中翱翔,今天是第一次。
  她眼角的余光瞥向衣柜角,发现还有一只蟑螂偷偷摸摸,伸出了头。
  一只飞翔的蟑螂已经让郝心晴眩晕,如此眩晕的效果乘以两倍,她已经感觉到肝在颤个不停,但还是强忍镇定挪到门边。
  随后,以蟑螂来不及反应的速度,跑到了梁佳慧的房间。
  梁佳慧并没有反锁房门,郝心晴还是习惯性地敲了敲门。
  她可不想因为蟑螂这种不大不小的事情,把梁佳慧吓出一身病。
  梁佳慧睡得并不熟,所以郝心晴还没敲到第三下,她就醒了。
  走廊的灯亮着,照在郝心晴身上有一种似是非是的朦胧感。
  梁佳慧揉了揉眼睛,似乎在分辨眼前的一切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
  “心晴,出了什么事?你的脸色不大好看?”  郝心晴吞咽了一下口水,强忍镇定,“佳慧,大事不好,家里有大蟑螂……”  “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原来是我家的宠物——曱甴。
”  梁佳慧满不在乎地说道,坐直的身子往后一倾,又回到被窝里去。
  梁佳慧满不在乎地说道,坐直的身子往后一倾,又回到被窝里去。
  “你们把蟑螂当宠物?”郝心晴活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把这玩意儿当宠物。
  “杀也杀不光,索性和它们共存喽。
不过,你要是不习惯,我可以买点蟑螂药放在你房间。
”  “我房间的那只会飞啊。
”郝心晴心想,这么大的蟑螂再喂下去恐怕得成精。
  “我家的蟑螂都会飞,因为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梦想。
”梁佳慧说。
  “什么共同的梦想?”郝心晴觉得今天真是开眼界了,除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蟑螂,还知道蟑螂也是有梦想的。
  “什么共同的梦想?”郝心晴觉得今天真是开眼界了,除了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蟑螂,还知道蟑螂也是有梦想的。
  “冲上云霄的梦想啊。
是不是跟那部港剧《冲上云霄》的主角一样帅……”梁佳慧说着说着,语气竟然有些抖动。
  “帅你个死人头啊!”郝心晴无法苟同梁佳慧的看法,她在心底默默骂道。
  不过,这人世间,倒是有很多男人像这屋里的蟑螂一样,那种令人作呕的特质是与生俱来的,比如赵元畅。
  “行了,念在你明天还要上班,帮你一回。
”  梁佳慧抄起扫帚,去到郝心晴的房间,三下五除二地把那只在空中忘了形的蟑螂,打回原形。
  随后用纸包起蟑螂,扔到马桶里面。
  随着“轰隆隆”的水流声响起,那只蟑螂被无情地冲走了,连一丝痕迹也没有留下。
如此一来,郝心晴的房间再次恢复了宁静和整洁。
  “总算能睡个好觉,晚安。
”  “晚安。
”  隔天,郝心晴穿上昨天精心熨平的正装准备上班。
  黑色的西服外套与洁白无瑕的衬衫完美融合,仿佛是专为她量身定做的。
这样的装扮恰到好处地衬托出了她那如桃花般绽放的气质,既优雅又不失活力。
尽管没有纤细的高跟鞋加持,但典雅的妈妈鞋,让她的身体处在自然松弛,蓄力向上的美好状态。
  心里有底万事爽,郝心晴搭乘电梯准备去坐地铁上班。
  电梯到达 15 楼停顿了一下,迎面走进梁佳明。
  梁佳明今天的装扮依旧延续了他一贯的休闲风格,选择了一件宽松的白色卫衣作为上衣,卫衣上印有各种图案,增添了几分趣味与个性。
他下身搭配的是一条宽松的牛仔裤,这条裤子经过水洗处理,呈现出一种淡蓝色调,既时尚又舒适。
而在他的脚上,则是那双他钟爱已久的兰花图案拖鞋,这双拖鞋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标志。
  梁佳明今天的装扮依旧延续了他一贯的休闲风格,选择了一件宽松的白色卫衣作为上衣,卫衣上印有各种图案,增添了几分趣味与个性。
他下身搭配的是一条宽松的牛仔裤,这条裤子经过水洗处理,呈现出一种淡蓝色调,既时尚又舒适。
而在他的脚上,则是那双他钟爱已久的兰花图案拖鞋,这双拖鞋似乎已经成为了他的标志。
  该来的总是要来,郝心晴料到既然和梁佳明住在同一栋楼里,终有一天还得相遇。
  梁佳明一进电梯,就盯着郝心晴看。
  郝心晴浑身不自在。
  “所以昨天晚上和我们同坐一部电梯的人是你?”梁佳明结束上下打量,直接给出结论。
  郝心晴不确认也不否认。
  “你这人真是的,扭扭捏捏不像样子,我又没和你结仇,干嘛不和我们打招呼。
”  “我们是什么关系?见面必须打招呼吗?”郝心晴嘴动皮不动。
  “我们什么关系?”  郝心晴一副六亲不认的模样,让梁佳明一时来了兴趣。
  “也不知道是谁,在江大里,认我做干哥哥。
我这个人嘛,浑身上下没什么突出的优点,但是最讲义气。
”  “那天是我喝醉了胡说八道,你不会当真了吧?”郝心晴心想那天要不是为了套你的话,才不会认你当干哥哥。
  梁佳明听了不作声,过了一会儿,又问道:“你穿得这么正式,是打算做保险,还是做房产中介?”  “打算做金融……”  “听着真是高大上,祝你成功吧。
”  “谢谢……”  沉默不过两秒,梁佳明摸了摸鼻子,接着聊天。
  “不过今天怎么没穿高跟鞋啊?看来,你听了我的劝,不穿那些不适合自己的鞋子。
”  “我又不是你,我的世界里有很多的鞋子。
而你,为什么只穿一双拖鞋,鞋子上只有一种图案?”  郝心晴仍然好奇于梁佳明脚上的拖鞋,和拖鞋上的故事。
  梁佳明不吭声了,像一艘沉入海底两万里的大船。
  等电梯到了 1 楼,郝心晴头也不回地走在梁佳明前面。
  “以前是别人骗你钱,以后是你骗别人钱了。
”梁佳明走在后面,慢悠悠地说。
  郝心晴停下脚步,转脸去看梁佳明。
  “我们是不是天生的冤家?你可真是一点都不懂得尊重人。
”  “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我是想提醒你,在金融界混要小心点,小心被人当枪使。
”  “我没有不尊重你的意思。
我是想提醒你,在金融界混要小心点,小心被人当枪使。
”  “谢谢你,我知道该怎么做,不用你提醒我。
”  郝心晴不等梁佳明反应过来,大步流星地走向地铁站。
  “江市妹,以后你就知道了。
”梁佳明喃喃说道。
  郝心晴很快走到地铁站,看到乌泱泱的人群,她想这传说中的死亡三号线真是名不虚传。
  关于死亡三号线的传说,她昨天晚上稍微做了些了解。
  关于死亡三号线的传说,她昨天晚上稍微做了些了解。
  据说没有一个人能笑着走出地铁三号线。
  郝心晴偏不信这个邪。
  她曾在北市的地铁体验过比巨浪还汹涌的人潮。
身处在当时的人潮中,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叫身不由己。
  她不信广市的地铁能比北市的地铁还难挤,不信广市的人潮能比北市的人潮还汹涌。
  然而,当进入地下,看到黑压压的人群,郝心晴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的震惊。
  然而,当进入地下,看到黑压压的人群,郝心晴已经找不到词来形容自己的震惊。
  尤其是看到有人被挤掉一只拖鞋,还顾不上去捡,拖鞋已经被汹涌的人浪冲得无影无踪。
  尤其是看到有人提着带壳茶叶蛋冲进人潮,再被人潮冲出来的时候,茶叶蛋已经被剥好了壳,还分好了蛋清、蛋黄。
  郝心晴的眼睛睁得和嘴巴一样圆。
  如果说北市的地铁教会郝心晴什么是忘记刷卡的痛。
  广市的地铁便教会她什么是挤不上地铁的痛。
  更可怕的是,她即将入职的磐蒲基金公司位于 3 号线的终点站。
  郝心晴还没坐上地铁,已经能想象到自己出了地铁的模样。
  大概轮了两三次人浪,才轮到郝心晴站前排。
  她按照在网上习得的攻略,站在了队伍的左边,并且背对所有人,同时面对的也是前面人的后背。
  据说,这样站不用自己挤,别人也会把她挤上地铁,而且还不会被别人的身体伤害到。
  据说,这样站不用自己挤,别人也会把她挤上地铁,而且还不会被别人的身体伤害到。
  果然,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
  她郝心晴加快手脚甩动的幅度,以最靓的姿势走出最狠的步伐。
  正当她以为要顺利跨进胜利的时候,一双炫目的白色漆皮高跟鞋杀出来,踩住了她的黑色妈妈鞋,先她一步进入地铁。
  而地铁的大门也在此刻迅速地关上。
  “好疼,什么人啊!”郝心晴顾不上疼痛,狠狠地瞪了那个摩登女人一眼。
  “好疼,什么人啊!”郝心晴顾不上疼痛,狠狠地瞪了那个摩登女人一眼。
  女人身着一套精致的香奈儿时装,从外套到手提包,无一不散发着奢侈品牌的标志性气息。
尽管郝心晴对名牌并不甚了解,但她还是能够辨认出那独特的双 C 标志,意识到对方穿的是香奈儿品牌。
然而,她心里暗自疑惑,不确定那女人身上的服饰是正品还是仿制品,即所谓的 A 货。
  隔着一扇玻璃门,郝心晴远远地观察着那个女人。
她注意到对方的妆容异常厚重,脸上的粉底似乎足够她自己使用一个星期之久。
郝心晴不禁想象,这样浓妆艳抹的女子若是挤进拥挤的地铁,她的妆容很可能会在不经意间沾染到旁人的衣服上,或者在炎热和汗水的侵袭下融化成一副吓人的模样。
  心中带着一丝戏谑,郝心晴默默地在心里嘲笑这个过分打扮的女人。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念头无人知晓时,那位女士仿佛透过玻璃门感受到了郝心晴的讽刺,在车子开动的瞬间,朝她竖了个中指。
  心中带着一丝戏谑,郝心晴默默地在心里嘲笑这个过分打扮的女人。
然而,就在她以为自己的念头无人知晓时,那位女士仿佛透过玻璃门感受到了郝心晴的讽刺,在车子开动的瞬间,朝她竖了个中指。
  郝心晴气不打一处来,原来金粉包裹的可能不是鲜花,也可能是一堆牛粪。
转载自公众号:经常看吧主角:郝心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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