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黑龙江来说,清明是个非常失败的季节,或者说这个节气处在一个非常尴尬的季节,春天。
明黑龙江的春天,实话实说,是一年中最磕碜的,除了湛蓝的天空,啥都是灰突突的,埋拉巴汰的。
这么一个失败的节气了,我们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和春天无关的旅游地点,沈阳铁路局大安北机车封存基地。
据说那里有几百台退休的,各个时代的火车头,看起来非常震撼。
从哈尔滨到大安,路过一个对于我们家有着重要意义的城市,肇源。
我父母的家乡,都在肇源。
我爸我妈都是农民的儿女,标准的农二代。
我爸的故乡是肇源县长兴村大榆树屯,我妈的家乡在肇源县哈拉胡雪屯。
既然去大安路过肇源,我们决定到我父母的故乡,大榆树屯和哈拉胡雪屯去看一看。
经过三个多小时的车程,我们来到了大榆树屯。
还没有进屯子,我的心就拔凉拔凉的。
为啥呢?因为中国经过多年的建设,实现了村村通,基本上每个村子都是水泥路面,但大榆树屯,没有。
快到大榆树屯的时候,是一条很有创意的红砖路,虽然不如水泥路那么平整,但看起来还算不错。
但进了村子,红砖路也没有,完全是泥土路。
我是在村里扶过贫的人,去过很多很多的贫困村,但没有看到过这么破破烂烂的路,也没有看到过这么脏乱差的村子。
我父亲就是在这么一个贫穷、落后的村子里,通过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学。
那是一九六二年。
经过六十二年建设的大榆树屯,还如此的破烂,可以想见当年这里是多么的落后。
我父亲能在这么落后的地方,以一个农民的儿子的身份,能考上大学,让我想到一个词,内卷。
上个世纪六十年代初,我父亲考大学的年代,大学生的数量,据说是13.6万,也就说,每年的招生人数只有3.4万。
当时也有五六亿人口,大学生是真正的万里挑一。
按照现在很多人的说法,这是无比残酷的内卷,我肯定考不上,还是躺平好了。
但我父亲不知道内卷这个词,那个年代也没有躺平的概念,他的心里只有一个字,好好学。
没有好老师,没有辅导资料,没有补习班,什么都没有,我父亲有的,只有努力。
因为除了课本没有任何可以学习的东西,我父亲选择了背《新华字典》。
把一本《新华字典》背下来是何等的艰难,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的努力得到了回报。
这让我想到了“躺平第一定律”:人生成功度=个人努力-系统内卷强度×丧。
虽然很多人都在强调这个定律中的内卷强度多么可怕,数值多么巨大,所以认为自己无论如何努力,都会失败,所以索性躺平。
但我父亲用他的经历证明,个人努力才是这个公式中,最重要的因素。
只要你努力的数值足够大,那么不管多么内卷,你都有可能获得成功。
实际上,这个公式里,最重要的不是努力,不是内卷,而是最后边的那个丧字。
当这个丧,也就是啥也不想干的负面情绪,达到一定程度,没有内卷,也不会成功。
实际上,不管什么时代,内卷无时不在,无处不在。
范进考上举人为啥疯了?因为科举的内卷,丧心病狂。
你不信?杜甫知道不?伟大是诗圣。
但诗圣杜甫,都考不上进士,可见科举内卷是何等的激烈。
和科举的内卷相比,现在的985211根本不算个啥,哈佛剑桥也算不上蛤蟆东西。
不信?再举个例子。
徐渭徐文长知道不,明朝最著名的大才子之一,明代文学家、书画家、戏曲家、军事家。
但你知道吗,他连举人都没考上。
徐渭二十岁就成了秀才,但参加了八次乡试,死活没有考上举人,连范进都不如。
徐文长这么大个的才子都考不上举人,可见科举内卷何等的残酷。
实际上,强调内卷,就是借口。
现在绝大多数人强调内卷,就是因为懒,就是不想吃苦,不想努力。
再有就是害怕失败,害怕嘲笑,害怕没有结果。
所以他们什么也不干,当然也就不会有失败。
说得白一点,因为害怕内卷而“躺平”,就是“摆烂”,自暴自弃、破罐破摔。
但这样的躺平,其实是对自己的不负责任。
那些选择躺平的人,让我想到日本爱子公主。
雅子皇后结婚8年后,好不容易生出来的这一位宝贝公主,从一个胖乎乎的粉嫩婴儿,如今大学毕业,从4月开始成为一名“社会人”,跟所有春季毕业的大学生一样,开始参加工作,月薪五千块。
爱子上班第一天,就参加办公室的卫生打扫,用吸尘器吸地和擦桌子。
同时,也受前辈的委托,复印各种资料。
工作内容与刚刚参加工作的OL(小白领)一样,没啥特别照顾。
爱子能从扫地擦桌子干起,是因为日本皇室的育人之道: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很多因为内卷而躺平的人,共同的特点是:高不成低不就,眼高手低、害怕失败、不肯努力、不愿意吃苦;心比天高,能力比纸薄;吹牛一个顶一百个,让他动手立刻拉胯;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
任正非说过这样一句话:“磨难是一笔财富,而我们没有经历过磨难,这是我们最大的弱点。
”为什么很多人没有经历磨难?因为他啥也没干。
我感谢我的父亲,因为他出生贫寒、历尽磨难,但仍然不懈努力。
回到游记上来。
距离大榆树屯十四公里,是我妈妈的故乡,哈拉胡雪屯。
十四公里,我爸我妈约会一次,大约要一天。
哈拉胡雪是蒙古语,是黑水泉的意思。
说肇源县境内有一海拔170米的山岗,上有两眼清朝年间发现的清泉,一眼蒙语名曰“哈拉胡雪”,意思是黑水泉;另一眼蒙语叫做“阿木泰布拉格”,是富贵、甜水之意,汉译为甘泉。
我们在哈拉胡雪屯没有看泉水,但看到了超市和水泥路。
看来我妈妈小时候比我爸爸要幸福。
好吧,今天的行程就到这里,明天的火车头疗养院,精彩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