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振羽从“五龙背调查与纠偏”论新中国“认知战”先驱暨开山宗师吕振羽湘人李工作室 北京 丰台区 宋家庄 100079 李振国摘要：作为无产阶级革命战士、马克思主义史学家，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奠基人，中国马克思主义民族史研究的开创者，在吕振羽诸多闪烁着经典光芒的著作中，1948年10月在今辽宁省丹东市五龙背镇的这场“调查”与“纠偏”是被后世研究者所忽略的一个重大课题。
通过深入阅读吕振羽1948年9月践行的这场“调查”和“纠偏”相关资料和文字，再辅以他一生的经历和著作，可以确定，吕振羽其实是新中国“认知战”的先驱暨开山宗师。
裹挟互联网的普及，还有互联网文化的形成，认知战，成为越来越多人所熟悉的一种现代化“非热战模式”的“战争”形态。
事实上，认知战，古往今来、古今中外，人类早已践行之。
只是早期的人们并没有过多地注意，或没有进行系统化的总结而形成认知战理论。
关键词：吕振羽；五龙背；调查；纠偏；认知战；先驱；开山宗师1948年9月，东北局决定，吕振羽担任中共安东省委常委，主管城市工作。
10月，率省委工作队到五龙背区三个村进行调查，挨户恳谈，并对土改后农村存在问题进行纠偏。
12月20日，在省委试点农村工作总结会上就《五龙背试点工作经验》作了发言，涉及农村开展土改、纠偏、建党、建政等工作。
（）7061949年1月27日，《关于五龙背试点工作的经验和总结——给安东省委的报告》，发表于《安东日报》增刊（1948年12月20日在省委试点农村工作初步总结会上发言）。
五龙背试点工作也得到了当时在安疗养的张启龙、马辉之、李延禄等同志好评。
（）707作为无产阶级革命战士、马克思主义史学家，中国马克思主义史学的奠基人，中国马克思主义民族史研究的开创者，在吕振羽诸多闪烁着经典光芒的著作中，1948年10月在今辽宁省丹东市五龙背镇的这场“调查”与“纠偏”是被后世研究者所忽略的一个重大课题。
被忽略的原因固然有很多，但更为重要的原因恐怕是“身处二十世纪中叶时的中国正在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历史裂变过程中”这个。
因为此，人们只是兴奋地关注着宏大叙事的部分，而又真的在意识上忽略了润物无声的那些细节部分（诸如吕振羽的这个“调查”和“纠偏”）。
不过现在看来，通过深入阅读吕振羽1948年9月践行的这场“调查”和“纠偏”相关资料和文字，再辅以他一生的经历和著作，可以确定，吕振羽其实是新中国“认知战”的先驱暨开山宗师。
一、什么是“认知战”？众所周知，二十一世纪二十年代以来，尤其是全球化进程有着越来越多的且由中国主导的规则融入时，结合互联网技术的成熟以及互联网文化的形成，世界的竞争，或世界的博弈，甚至世界的战争，已经发生了根本的改变。
尤其是以美国为首的西方霸权体系，在传统手段诸如热战模式无法与中国较量时，他们只能采取舆论战、贸易战、科技战、金融战，关税战等等非热战模式，试图消耗中国、腐蚀中国，从而拖垮中国。
试图以最低的成本，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进而奴役中国的目的，但事实上，另外一种一直存在的“认知战”模式，长时间以来，尤其是过去几十年以来，特别是改革开放头几十年里，完全被中国所忽略了。
《人类文明源头没有中华文明——北师大出版教材揭示“历史认知战”》一文中，开明宗义地写道：“认知战”的理论渊源最早可追溯《孙子兵法》强调的“不战而屈人之兵”。
被视为西方近代军事理论的鼻祖的克劳塞维茨出版于1832年的《战争论》，强调战争是政治的继续，战争根本目的是通过暴力手段打垮对手抵抗意志，将己方意志强加于敌，这与《孙子兵法》的思想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战略影响》2007年第3期的文章《基于知识的战争：认知战》指出，认知战是基于知识的战争，是一场以知识为武器的知识领域战争。
现在，裹挟互联网的普及，还有互联网文化的形成，认知战，成为越来越多人所熟悉的一种现代化“非热战模式”的“战争”形态。
据了解：认知战这一概念在2022年的俄乌冲突中迅速成为全球学术界、新闻界、政治界的热门词语。
有观点认为，未来战争将从五个作战领域即陆地、海洋、空中、太空和网络，延伸至认知领域。
但认知战的界定尚未取得共识，且常与宣传战、心理战、舆论战、信息战、网络战相混淆（）。
事实上，认知战，古往今来、古今中外，人类早已践行之。
只是早期的人们并没有过多地注意，或没有进行系统化的总结而形成认知战理论。
俄乌战争之前，诸如美西方霸权体系所推行的“颜色革命”其实就是认知战的典型案例，俄乌战争的发生，本身也是美国先期对于俄罗斯、后期对于乌克兰发动“认知战”所取得胜利结果之后的另一种胜利结果的延伸。
故此，可以这样总结：认知战，就是通过极其低廉的成本，不流血，不死人也不明目张胆地搞破坏，只是通过“知识战争”给敌人洗脑，让敌人不知不觉间陷入历史发展的歧途，但敌人还认为你确实是为了他好。
最后，让敌人还在很感恩你的一个过程中，慢慢颓废，慢慢崩溃，病入膏肓，只能成为末流国家和民族，心甘情愿成为你的附庸国家或者奴才国家，从而成为你可以任意收割和凌虐的没落族群，不过这个敌人还会每天像打了鸡血一样，满世界嚷嚷说你的好，和他自己的幸福。
一如中国的老话：你把他卖了，他还很高兴地为你数钱，心怕你赚不到钱，或少赚了钱。
这其实就是俄乌战争下的乌克兰之现实。
需要明确的就是，认知战不仅仅局限于国家与国家之间的“知识战争”，不同民族之间，不同阶级之间，创新与传统之间，现实与历史之间，未来与过去之间，企业竞争之间，社会和家庭之间，学渣与学霸之间，等等，等等，都是“认知战”贯穿始终的战场。
二、五龙背“调查”与“纠偏”的过程以及特点1947年6月10日，安东（今丹东）市解放。
此时，解放战争都还没出现决定性的局面。
单就三大战役而言，它们发生的时间是1948年9月12日到1949年1月31日之间，所以丹东市的早早解放，就面临着极其复杂的政权建设和经济发展问题，甚至在一般老百姓的眼里估计还是“谁胜谁败还是两说的事”来着。
也就是说，当时安东这个“早早解放”的革命胜利果实，可能还会出现反复。
由此，对于当时的安东省委，如何从“顶层建筑”的高度，依据中央政策方针，迅速完成对于安东省各级政权机构的组建，落实各项政策方针，让安东人民安居乐业，看到新生政权的希望，树立起对于中共政权的信心，是迫在眉睫的任务。
而且，当时对于安东省委而言，如果把安东各级政权有序、有效建立起来，那是为迎接全国胜利最好的礼物，为新中国政权的全面建立，获得了最宝贵的初级经验。
但是，能想到是一回事，能不能完全做到又是另外一回事。
因为安东省委也是“摸着石头过河”的节奏。
由此，对已有的各级新生政权机构，进行调查和研究，纠偏和维系，又成为一项重要的工作。
从今天的视角来看，早年参加过北伐战争，做过大学教授，考察过山西村治，做过《村治月刊》主编，撰写过数本著作，在延安三年，做过刘少奇的政治、学习秘书的吕振羽，作为安东省委常委，率领工作队，去做这项“调查和纠偏”工作，再也适合不过了。
因为吕振羽的身上，集合了军人的自律，学者的睿智，顶层的视角，政治的成熟，时代的淬炼。
也就是说，从当时安东省委，乃至整个东北局而言，吕振羽是最适合的不二人选。
综合各时间节点看，吕振羽此次调查纠偏，历时约两个月左右，应该是完全“沉下去”了的工作状态。
当代人往往认为，在办公室什么都是难题，走出办公室融入老百姓，什么都不是问题了。
这也就是说，人民群众的事情，发动人民群众一起干，事情就会做好。
不能坐在办公室高高在上发号施令，或者颐指气使乱搞一通。
人民群众的事情，一定要到人民群众中间去。
吕振羽和他的工作队，就是这么做的。
从《五龙背区试点发扬民主改进工作经验和总结（）》（经安东省委审查批准，《安东日报》1949年1月27日增刊登载）既可以理解成是安东省委全面认可了吕振羽率领工作队调查和纠偏的工作，也可以了解吕振羽和工作队的“调查”和“纠偏”工作全貌，不但层次非常分明，而且特点非常清晰。
第一是“两大使命”非常明确，且存在严谨的逻辑关系：使命之一是调查，之二是纠偏。
但调查只是一种手段，不是目的，调查的目的是为了有效地纠偏，达到更理想的效果。
调查要有意义和价值，在于纠偏。
纠偏要想要想达到理想的效果，调查就要正确。
故调查的要义就是要深入群众，与人民群众在一起，才能调查到真实的情况。
纠偏要成功，经调查发现，原来要给人民群众“交底”，告诉人民群众合理的、真实的底线在哪里。
底线就是人民群众的根本利益，根本性的原则问题。
你交底了，你就把人民群众当自己人，人民群众才会把你当自己人。
因此，吕振羽这次调查与纠偏，这一点是非常到位的，掌握很精准。
第二是“三大问题”逻辑清晰：在当时的五龙背区，一是土改，二是建党，三是建政。
土改是五龙背区人民群众的核心利益，建党是全面实现党的领导，建政是有效服务五龙背区人民群众的政权组织。
在当时，这是三位一体的问题。
土改搞好了，就是满足了人民群众对于核心利益的需求，建党、建政才会有最起码得群众基础。
既然建党、建政需要团结好乌龙北区人民群众，那么把土改工作做好就是最好的团结工具和手段。
所谓因时而异、因人而异，但归根结底，团结五龙背区人民群众的最好手段，就是做好土改工作，让他们的核心利益也是最基本的利益，得到有效的保障。
因此，吕振羽对于此次五龙背区的问题，逻辑清晰，驾驭有方，纯熟精准，游刃有余，做到了全盘掌控，从而将各项“纠偏”有效落到了实处。
第三是“四大方法”说明一切：第一个方法就是人民民主，依靠群众。
发扬民主，改进干群间、贫雇中农间关系结合进行党建。
“这是一次翻天覆地的大革命，不可能没有缺点和差失，更不可能一下子就把一切事情都办好。
”（）666这就是为什么要“沉下去”深入群众，这才是“调查”和“纠偏”最起码得姿势和要求。
第二个方法就是解决和满足群众的核心利益。
确定地权公开建党及对建政和全面铺开的布置。
“证明发扬民主改善作风，以解决干群、贫雇中、干干间的关系问题，是推动冬季工作的中心环节。
”（）679抓住问题的主要矛盾，抓住矛盾的主要方面，与人民群众在一切，带着他们一起干，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第三个方法就是树立榜样，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建政和选模。
“如新康一闾当选人代表讲话的王某某说：‘大伙把咱这七块料选出来了，咱们要尽力为大伙办事；要光靠咱这七块料是不行的，还得大伙帮助，常常考察（即监督）。
’”（）690新康一闾的王某某的话，相当的接地气但又非常到位，非常精彩，说明了“建政选模”的本质问题，为老百姓说人话干实事，还必须要接受老百姓的监督，或者说接受老百姓的“闲言碎语”。
王某某接地气的觉悟充分映射了此次调查和纠偏工作的到位。
第四个方法就是讲究策略，用对方法，由点到面，由表及里。
检验全面铺开的初步结果，有始有终，且有实际效果和成就。
其实这就是弥足珍贵的“回头看”，回头看看自己的走的路，那现在和过去照照镜子，就能看出解决问题的实际结果来了。
“如英台子武装委员张家声，检讨自己‘包办代替，官僚主义’，‘贪污吃私’，‘落后不积极，立场不稳’，并说出各种事实。
”（）693从张家声这段话可以看出，吕振羽代表的安东省委工作队，“沉下去”以后，真正让五龙背区的群众，感受到了灵魂的洗礼，调查与纠偏工作的实际效果，跃然纸上。
三、新中国背景下，五龙背区“调查”与“纠偏”的价值和意义从历史发展的全过程来看，整体而言，当时的安东省解放时，距离全国大解放还有两年多得时间。
所以，吕振羽在五龙背区的“调查”和“纠偏”报告，其实就为新中国未来的基层政权建设，留下了非常宝贵的摸索经验，一套完整服务基层政权建设的方法。
从吕振羽1949年3月19日在安东省委党校做的《区村领导问题》（）694报告来看，说明历史在当时，已经把吕振羽在五龙背区的调查和纠偏工作经验当做一般经验在安东省进行全面推广，意义非常重大。
换言之，也只有能够“沉下去”在五龙背区践行了“调查”与“纠偏”工作的吕振羽，才能来讲述或者传授这类要对历史负责的重大问题。
从现在可以有丰富的历史资料可查的情况来看，譬如，山东德州的解放，是吕振羽当年的武冈同乡好友袁也烈带领部队，在1946年6月11日实现的，整整比当时的安东解放早了一年，但遗憾的就是我们没有看到关于德州基层政权建设的系统报告或者资料（说明：也许是笔者涉猎还不广泛，没有发现而已）。
所以，这至少从目前看起来，就凸显了当时吕振羽在五龙背区的“调查”和“纠偏”具有鲜明的现实意义和时代意义。
主要是三个方面：第一是“态度论”，用什么态度去面对问题，面对群众，面对挑战，是永不过时的前提。
态度有两种内涵，一是“说话和动作的神情”，如：严肃的态度。
二是“对人对事采取的立场和看法”，如：表明态度。
不过具体到当时的“五龙背区”而言，不但要对五龙背区的人民群众有正确的立场和看法，还要有与他们沟通（即说话）的好态度。
更要承认以往的工作是由缺点和差失的。
为人民服务，是行为，是目的，更是一种态度的集中呈现。
各时代肯定互不相同，但过去有过去的正确态度，今天也有今天的正确态度，可为人民服务的态度，永不过时，是一致的。
第二是“方法论”，采用什么方法，不同时间段，不同区域内，同一事情的解决方法可能就不一样。
因时、因人、因地，同一事情，方法就肯定不一样。
五龙背区的人民群众，虽然他们的核心利益一致，但不同的村，不同的闾，不同的家庭，不同的村民，他们对于核心利益的诉求，或他们期待满足核心利益的方式和要求也是有差异的。
所以，你就不能用一种方法解决所有人的问题。
只有为更多的“样本”服务和解决过问题后，才能形成“基本方法”作为广泛的经验进行推广和铺开。
方法的正确与否决定了“调查”和“纠偏”的结果如何。
那么“沉下去”就是一个很好的基本方法，是一般性的经验，与人民群众在一起，就是一切正确方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