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入陈家三年。
陈家大郎始终不愿与我圆房,却对自己的表妹亲昵有加。
我在陈家的日子明着如履薄冰,常常独自黯然落泪。
实则每日为选谁夜伴苦恼。
「浅浅,你心不在焉是在想谁?」二郎突然从背后环抱过来,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
「二哥,娘子肯定是在想我。
」三郎笑嘻嘻地凑过来,轻轻吻上我的唇。
01窗外春光明媚,万物复苏。
丫鬟月儿在镜前替我梳妆,镜中的女子容颜秀雅,举止端庄淑仪。
「夫人,大少爷回来了,这会儿正在前院呢。
」我立刻起身,前往前院。
三年前我嫁入陈家,成为陈家大郎陈锦华的正室夫人。
踏入前院正屋前,我远远地便看到大郎那修长挺拔的身姿。
「大郎,你回来了。
」我走进屋子却发现里面还有不少人呢。
大郎转身看到我,微微皱了下眉头,未开口与我说话。
「自家夫君回来了,一点儿都不上心,来得如此晚。
」陈家大夫人,我的婆婆一开口就是训诫我。
我嫁入陈家三年,一无所出。
大郎不喜我,陈母看我不顺眼,我在陈家地位卑微,哪里能及时得到消息。
纵使这般,我也不敢说出半句怨言。
「母亲教训的是。
」我低眉顺眼地回复。
「姑母,大表嫂必定是要梳妆打扮一番再过来的,迟些也是应该的。
」说这话的人是苏盼儿,陈母的表侄女,大郎的表妹。
我轻轻垂下眼帘,「表妹说笑了,我向来不爱梳妆打扮。
」苏盼儿见大郎看都没看我一眼,得意地笑了。
大郎回来之后,一直待在前院,不少人在给他接风洗尘。
反而是我这个大少夫人完全似一个摆设一样,坐在屋子的角落里,看着我的相公和他的表妹举止亲昵。
自我嫁入陈家,便是如此。
给大郎接风洗尘完,我便被留在陈母的屋子里面接受训诫。
左右不过两件事情。
一来说我三年无所出,二来说我愚钝蠢笨,担不起陈家大少夫人的责任。
走出陈母的房门,我松了口气。
「月儿,大郎现在走了吗?」「夫人,大少爷现在还在院子里。
」我回院子里的时候,大郎果然还在,他在收拾书籍和一些衣物。
「相公,你这是要去哪?」刚回来他就收拾东西,不知急着要去哪。
「春闱将至,我之后一段时间会住在清静的地方。
」大郎收拾好自己的东西,转身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毫不掩饰流露出厌恶。
我只当作没看到。
「你在府中安分些,母亲诸事繁忙,别惹她生气。
」大郎离开之后,我站在屋里久久未动。
屋子里面漆黑一片,却没有下人前来点灯,陈家的下人们也没有把我这个大少夫人放在眼里。
一声轻响传来,后背贴上了一具温热的身体。
「云浅,听说大哥今天回来又走了?」从背后抱着我的是陈家二郎陈锦深。
身子紧紧贴在一起,心跳声骤起。
二郎一把抱住我走向床榻,很快黏腻的欢愉声响起,所幸院子里面空荡荡,无人听闻。
事后,我躺在男子火热的胸膛上轻喘着,这时房间的门被轻轻打开,一人走了进来。
「二哥?你怎么在!」是陈家三郎陈锦元。
「我来晚了一步。
」三郎委屈地爬上床来,探头轻吻着我。
02陈家,江州的书香名门,府上共有三位少爷和四位小姐。
我原是江州一布商的女儿,后来家中发迹成为本州富商。
陈家家主因牵涉政案入狱,急需银两保释,我父母便以联姻为条件,提供所需钱财。
这门婚事,原本就是错的。
「月儿,去禀报一声,我身体不适,今日无法侍奉母亲。
」昨晚二郎、三郎的纠缠胡闹让我浑身乏力,这会儿还腿软呢。
过了一会儿,月儿回来了。
「老夫人还是那些话,说您懒散、不孝顺。
不过提到请大夫的事情,她便沉默了。
」这是怕请大夫要花银子。
「记住,在陈家里,要称呼我为大少夫人。
」我说。
「是,大少夫人。
」月儿回答。
屋里传来一声冷哼,「大哥未与你圆房,还整天不在,你摆出大少夫人的架子给谁看?」是二公子。
陈家的七位子女中,只有大郎和五小姐是陈夫人所生,其余皆为姨娘所生。
二郎的母亲是三姨娘,多年前已不幸溺亡,据说是因为疯病。
人们都说二郎承袭了这疯病。
「你白天来,不怕被看见吗?」二郎刚满十八,瘦高的身材配着阴郁的眼神,颇显疯狂。
我抚摸着他的脸,「最近似乎壮实了些。
」他任由我摸着,审视着我,「你生病了?」我只能继续装病,「每次你们久留,我便头疼得厉害。
而且我从小对药敏感。
」「药?」二郎嗅了嗅自己,眼中阴暗肆虐。
他匆忙离去,只留下两包吃食。
我尝了其中一块点心,甘甜入心。
几天后,陈家发生大事,二郎的院子起火,几名仆人命丧火海。
二郎作为过世姨娘的儿子,他在陈府并不受重视,但强硬的性格和疯狂的举止让人不敢轻视他。
现在院子被烧,陈母担心名声受损,指派我为二郎重新安排住所。
看着焦黑的废墟和被抬出的下人尸体,我皱眉悠悠道,「二郎怎会无缘无故烧了自己的院子?」「二少爷的院子也是旧了,烧了正好,换个新的。
」月儿搀扶着我,慢慢走过青苔石阶。
03二郎在陈府中不受宠爱,我在陈府也没有多少话语权。
我只能安排修缮一处旧院落作为他的新住所。
不过,二郎却并不在意,甚至对此有些高兴,因为这里离我的院子更近了。
我爹娘每月会送来三千两银子,往日里我都会交给陈母作为家用。
这次,我将两千两给二郎,一千两给了三郎。
起初他们两个都不肯收银票,我便婉言劝着,「你们没有走仕途的命,需要有一些积蓄。
若有一天我们的事情被发现,你们至少在外面有活路,有住所,到时也好接我离开陈府。
」听我说完,二郎三郎便收下了银钱。
「云浅,我一定接你出去,还给你买个大院子。
」十六岁的三郎力气可不小,直接把我圈在了他的怀里。
三郎的母亲是陈家的二姨娘,也是镖局的女儿。
三郎自小出入镖局习武,习得一身武艺和力气。
而二郎则默默地握着银票,许久未吭声。
「你呢?」二郎蹲在我身前低声问我,他知道我每个月的钱都要交给陈母。
我的眼泪开始在眼眶中打转,「昨天母亲又训斥了我半天,我这个大少夫人的位置也快保不住了。
」我向二郎透露了关于大郎的传闻,他从不住在书院,而是住在苏家。
从陈家的下人那里听闻,这已不是秘密,只有我被蒙在鼓里。
大郎和苏盼儿朝夕相对,可谓情谊深厚。
看来春闱后,他便会休了我,娶他的表妹。
「二郎,你说他们每天相处,是不是苏小姐已经怀了大郎的孩子?所以才会急着找我的错处,好让大郎休了我。
」二郎轻轻擦去我的泪水,他见不得我为大郎哭泣。
「也许吧,孤男寡女,有时候假的也能成真。
」他在我耳边轻声说。
家中给我送钱的第二天,陈母罕见地叫我去她的院子。
我知道她在等我上交银钱,然后便要指责我出身低微,要我少与姜家人来往。
这次我慢慢喝着茶,等待她开口。
陈母几次审视我,见我沉默不语,终于开口,「听说你娘家人今天来了。
既然已是陈家的人,就少与家人来往。
我们陈家是书香门第,不宜与商贾之家过密。
」我微微一笑,站起来行礼,「母亲说的是,今天的银子我也退回去了,以后不会再接受家里的钱,我会安分守己。
」陈母目光沉沉地看着我,我怯懦地低下头。
「大郎多日未归,不如让儿媳准备些衣物吃食给他送去。
」我缓缓开口。
陈母听我说完,轻嗤一声,「歪心思倒是不少。
大郎如今春闱在即,是你想叫回来就叫回来的。
」我略带悲伤地轻笑一声,「大郎如今在苏府,与表妹每日相见,恐怕也不喜我介入。
」我绝口不提上交银钱的事情。
04陈家自诩书香名门,寄希望于大少爷通过科举来提升家族地位。
然而,整个家族的开销,包括读书所需的笔墨纸砚,以及外出时的体面,都需要金钱支撑。
二郎和三郎早已被迫放弃学业,陈母以家中经济紧张为由,只供她的亲儿子大郎一人读书。
而我,这个商人之女出身的大少夫人,成了家中的冤大头,每月供给陈家三千两银子,却无人感激。
既然无人感激,我决定不再提供这笔银钱。
「月儿,口信送到了吗?」我询问道。
「小姐,不,大少夫人,给老爷夫人的口信已经送到了,家里不会再送银子过来了。
」月儿回答。
我翻阅着手中的话本,虽然许多字我不认识,但连蒙带猜也能理解大概。
大少爷即将回来,苏表妹也会一起回来。
「真热闹啊!」果不其然,两日后,大郎回来了。
我正在屋中缝制衣服,大郎推门而入。
「听母亲说,你有话对我说。
」大郎看了我一眼,随后冷漠地别过眼。
我轻笑着看他,「我只是问下娘是否需要给你送些衣物吃食,不过想到你住在苏家,这些我也不需准备。
」大郎似乎张口想训斥我,但又止住,显然还需要考虑我家资助的银钱。
「舅舅曾高中举人,我住在苏家也是为了读书,姜氏你知道善妒的后果吧。
」他试图警告我。
我抬眸笑道,「那你就休了我啊。
」我知道他不敢,至少在他高中之前还需要我家银钱的接济,毕竟苏家也是书香门第,可拿不出钱财来。
没想到我是如此的反应,大郎冷笑一声转头踏出房门。
接下来我怕是要面对陈家众人的审判了。
不过,我怕什么呢?晚间,在大堂上,陈母冷哼一声,「还知道过来,如今陈家可是容不下商户的大小姐了。
」我抽泣着回应,「每次我家中送银钱来,我都第一时间交给母亲,母亲却训诫我不要与家人来往,我这才把银钱退回。
」即便我拿钱给陈家是众所周知的秘密,但书香门第还是要面子的。
屋内众人脸色不一。
二郎大踏步走进来,一脚踢飞坐凳,「没想到,陈家居然一直收取大嫂的钱,那怎么我的院子被人烧了,都不给拿出点银钱来修整呢。
」屋子里面乱糟糟的,发疯的二少爷,低声哭泣的我,看热闹的二房三房,脸色铁青的大郎。
局势开始混乱,二郎的疯病让众人不敢多言,幸好三郎及时将他拉走。
我也掩面哭泣着离开,心中暗叹着,这场假哭真是让人疲惫啊。
05大郎回来时,苏盼儿通常也会陪同前来陈府,但这次她并未出现。
那些自称名门清流的人,一旦断了他们的财路,便立刻丢掉了所谓的面子。
「大少夫人,大郎回来了,今晚会住下。
」月儿前来通报。
大郎必定觉得自己在忍受屈辱,不仅要和自己厌恶的女人共处一室,可能还要行房,只为让我在春闱前继续充当陈家的钱庄。
「告诉大郎,我来月事了,请他住在书房。
」我吩咐道。
话音刚落,大郎猛地推开门,「姜云浅,我都回来了你还要怎样?」一想到要和这个商户之女圆房,陈锦华就气急败坏,但又因春闱在即不能即刻翻脸。
我观察着大郎的表情变化,觉得有些好笑。
「大郎,不巧,我昨日刚来了月事。
」我苍白着脸,羞涩地笑了笑,「如果你不介意,今晚可以住在正屋,我会让人收拾东西。
」「不必了。
」大郎转身离开。
「夫人,家里人传话来了。
」月儿关上门后说。
「家里的账册果然被人动了手脚,是老夫人派去的王掌柜所为,老爷已经暗中留意了。
」我揉了揉酸痛的肚子,「月儿,去找二少爷处理这件事,我爹心善,不是老夫人的对手。
」二郎在陈家这个虎狼窝里可是学到了不少本事。
大郎在家待了四天,最后一天我的月事终于结束。
那晚大郎喝得烂醉,摇摇晃晃地进了屋子。
他目光阴狠地看着我,「姜氏,你很得意吧?不就是想得到我的孩子吗?」见我眼眶泛红,他又换了副嘴脸,「夫人,你以为我与你新婚三年不圆房是为了什么?我是为了读书。
等我高中,你就是举人夫人,何必急于一时。
」他轻声细语,仿佛我们真是恩爱夫妻。
「相公说的对,是我不知进退了。
我也是最近听到一些传言,才会如此心急。
」我站起身,从箱子里拿出银票递给大郎。
「相公,春闱在即,拿着好做打点。
」见到银票,大郎终于笑了,「云浅,你马上就会是举人夫人了。
」「相公快去看书吧,我们不急于一时。
」我宽慰他。
大郎满意又迫不及待地离去。
我斜躺在床上,看见三郎从窗户翻进来。
「怎么来了也不吭声?」我招手让他过来。
「云浅,我过几天要去走镖,今天来看看你。
」三郎放下抱着的东西,坐在床边沉默。
他怕是听到了我和大郎的对话。
「三郎,你安心走镖,等你回来接我出府。
」「真的?」三郎惊喜地看着我。
「自然。
」我低声说,「不走,等你大哥高中后,不就是我的死期吗?」三郎明白我的意思,我与大郎并未圆房,而我已非完璧之身。
如果被发现,我可能会受到家法处置,甚至官府的制裁。
「三郎,路上小心,保不齐路上有人想要害你呢。
你大哥,他怕是已经怀疑了。
」这一夜,三郎紧紧抱着我,深入贴合,亲密无间。
而大郎还睡在书房,我咬紧牙关,生怕声音溢出。
三郎抱着我在房中站立走动着,直到深夜。
06我拿出银钱后,陈母终于对我态度稍缓,甚至带我参加了江州名门夫人间的宴会。
进入宴会之后,我便看到了熟人——苏盼儿。
「姑母,你来了。
」她迎上来。
「盼儿,今天的宴会可是名门聚集,我怎么就闻到了一股子铜臭味。
」这是苏盼儿的姐妹江兰说的话。
江兰提议,「各位夫人小姐们,今日难得齐聚一堂,不如各展才艺,写字作画如何?」这明摆着是针对我这个商户之女,众所周知,我不会写诗作画。
「江小姐说笑了,我只会拨算盘,不会这些文雅之事。
」屋里顿时响起一片嗤笑。
「看她,果然是商户女,脸皮真厚。
」周围窃窃私语。
「谁不知道她是挟恩嫁给陈大公子的。
」「举止粗俗,一身铜臭。
」「等陈大公子高中后,定会休了她。
」在陈家三年,我很少有机会随陈母外出赴宴,每次都被这些名门才女奚落。
我无聊地吃点心时,苏盼儿端着茶水走来。
「表嫂,怎么不跟大家一起呢?」我正要回答,她手中的杯子突然落下,打湿了我的衣裙。
我顺势倒下,泪眼朦胧地看着她,「表妹,何苦如此针对我?大郎都说了,和你并无私情,你还是早些找个良人嫁了吧。
」我们的动静引起了众人注意,苏盼儿脸色一变,「你胡说些什么!」月儿推开苏盼儿,「表小姐何苦总是针对夫人!」苏盼儿性子高傲且狠辣,与她不和的小姐们也不少。
「我看有些人自诩名门闺秀,实际上上赶着做妾。
」「好了,盼儿怎么这么不小心,快给你表嫂道歉。
」陈母警告地看了我一眼,让我别闹事。
苏盼儿不情愿地道了歉,但我猜想她心里已经在盘算如何对付我了。
我等着你呢!07宴会即将结束,我注意到几个丫鬟悄悄向她们的小姐汇报着什么。
小姐们脸上露出惊讶和轻视的神情,目光投向苏盼儿。
终于有人忍不住问道,「盼儿妹妹好事将近,怎么不告诉我们呢?」「是啊,你和陈大公子准备何时成亲?」说话的人瞟了我一眼,「不过陈大公子已经有正妻了,那盼儿妹妹……」「住口!你们胡说八道什么!」苏盼儿怒斥。
「坊间都传遍了,还不承认。
」「你们听说了什么?」有小姐好奇地问。
「苏盼儿和陈大公子朝夕相处,珠胎暗结了。
」在众人同情和好奇的目光中,我掩面哭泣,快步离开了宴会。
为了继续演这场戏,我今天带着月儿走遍了半个江州城,故意出现在人多的地方。
百姓们看到我,都露出看热闹的表情。
苏盼儿和陈大公子的恩爱故事已经传遍了整个江州城。
接下来,大家都在等待我这个商户之女被陈大公子休弃,毕竟苏小姐总不能做小妾吧。
当晚,二郎来到我的床榻。
「二郎,我家中的商铺如何了?」我问。
「夫人放心,我都安排好了,绝对能从王掌柜牵连到整个陈家。
」「那你和三郎呢?你们也是陈家人。
」「我过几天就净身出户,他们巴不得呢!至于三郎,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回来还不一定,不必管他。
夫人只需看着我便好。
」二郎的占有欲瞬间淹没了我。
几天后,陈家家主从京城回来,二郎大闹了一场,要求分家产,还诬陷陈母放火杀人,声称三姨娘的死也是陈母所为。
被打了一顿后,二郎被陈家家主从族谱中除名。
「从此陈家就算没有你这个人!」一个是有疯病,还没有外家支持的二少爷。
一个是即将参加春闱,并且必定高中的大少爷。
而且陈母的母族还是江州大家苏家,陈家主自然知道该如何选择。
我站在陈家大门口,看着门外双目赤红、阴狠乖戾的二郎。
我无声地对他说了四个字,「毁了陈家。
」毁了陈家,让所有该死的人痛苦地死去,这是我重生后唯一必须做的事。
08前世,我嫁入陈家后,在陈家如履薄冰。
陈锦华厌恶我,三年不与我圆房。
三年未曾有孕,便是陈家用来准备休弃我的「七出」借口之一。
然而,陈家的野心不止于此,他们还觊觎姜家的财产。
陈母和陈锦华与江州府官员勾结,诬陷姜家勾结叛党,害我全家被抄家入狱。
我被二郎救出逃离江州,准备去省府上诉,但最终仍被陈锦华围困在江边。
「姜氏,你勾引我二弟窃取陈家机密,可知错。
」陈锦华倒打一耙。
「姜云浅,姜氏勾结叛党已经全部斩首,今天就送你和你的家人团聚。
」苏盼儿得意地笑着,句句诛心。
我被关进木笼,逐渐沉入河底。
河岸上的两人满意地携手离去。
曾帮助我的三郎在一次走镖中被陈锦华雇佣的人蓄意杀害。
带我离开的二郎因长期被陈母下药而逐渐疯癫。
在我死后,他被带回府中遭受毒打,最终死在街头。
从小和我情同姐妹的月儿被乱棍打死。
姜家被陷害抄家,我全家死于诬陷。
我怀着深深的怨恨死去,发誓若有来世必定加倍奉还。
当我再次睁开眼时,时间回到了成婚的第二年,一切都还来得及挽回。
09陈家内宅中,陈母掌控家务多年。
陈锦华自幼便冷酷无情,心思诡秘。
重生后,我隐藏了心中的怨恨,表现得谦卑低调,柔弱可欺。
在府中,我巧妙地与二郎和三郎相遇,一点点引导他们发现陈母和陈锦华的阴险毒辣。
并和二郎一起提早布局,以便将对方一网打尽。
几日后,与三郎同行的镖客传来消息,三郎在走镖途中遭遇不测。
「我的儿子啊!我不信,我不信!」悲痛欲绝的二姨娘被娘家人接回镖局静养。
之前二郎就因疯病被逐出陈府,这才不到一月,三郎又在走镖途中被人杀害。
一连失去两个儿子,陈家家主看了一眼陈母和陈锦华,终是默不作声地离开了。
毕竟他寄予厚望的只有大儿子了,我冷漠地勾起了嘴角。
七月科举结束后,陈锦华每日忙碌于各种应酬,似乎已确信自己能金榜题名。
最初我不曾想过他为何如此确定自己能高中。
调查之后才发现其中猫腻。
春闱舞弊,花的可是我姜家的银子。
我决定暂时按兵不动,他爬得越高,将来跌得越重。
一个月后,科举放榜,陈锦华果然高中探花。
家中张灯结彩庆祝,却无人通知我这个大少夫人。
「苏盼儿也在啊,好机会。
」「月儿,给我梳妆。
」我带着月儿前往前院,走出院子时有下人阻拦,被月儿一棍子打倒在地。
前世的月儿就是被此人乱棍打死的。
「相公中了探花郎是大喜事,怎的不通知我一声。
」走进前院,满屋宾客都看向我。
在宾客面前,我不顾陈母和陈锦华的脸色,自行落座。
「怎么,难不成相公高中之后就想休妻,那我可要去告御状了。
」陈锦华面上不显,「夫人说笑了,下人说夫人身体有恙,今日才没让夫人过来。
」我坐在主位旁,看了一眼苏盼儿。
「听说盼儿妹妹已有身孕,相公准备何时娶妹妹进门呢,不过就委屈妹妹做个二姨娘了,毕竟相公娶我的时候可是发过誓的,我是唯一的正头夫人。
」「姜云浅!」苏盼儿恨不得撕了我,咬牙切齿道,「那都是陷害我的谣言,我与大表哥并无私情。
」陈锦华如今还没有正式为官,无法休掉毫无错处的结发之妻,何况珠胎暗结有碍名声。
因此他们只能忍受我的嘲讽和讥笑。
不过放心,我笑的时间还多着呢。
我不仅会笑,我还会杀人放火,打家劫舍。
10被买凶杀害的三郎早已收到我的通知,联合镖局的众人反杀了贼人,并伪造了假消息。
这会儿三郎正躲在姜家,保护我爹娘弟妹。
晚间,陈母以我「善妒,无子,无德」为理由,罚我跪祠堂。
我抬眼目光落在了陈母手中的珊瑚串上,朝她弱弱地应答,「是,云浅知错了。
」陈母冷哼一声离去。
那珊瑚串可是我找娘亲花高价钱买的,用毒水浸泡了九九八十一天。
无色无味,只有佛香。
慢慢地渗入肺腑,容颜衰败,不治而亡。
经此一遭,苏盼儿彻底坐不住了。
她已经等不及要杀了我,好赶紧嫁给陈锦华了。
正巧她碰上了独居在外疯疯癫癫的陈锦深,立刻心生毒计,把二郎秘密运入陈府,送到了我的院子里。
我掀开被子,二郎正睁着眼睛瞧我,「夫人,我都被人打包送来了,求夫人临幸。
」「你呀。
」我心疼地抚摸着二郎的脸,「怎么就是吃不胖呢?消瘦了许多。
」二郎轻吻着我的手背,「食不下咽、夜不能寐,只想早点接夫人出去。
」「快了,快了。
」苏盼儿带人找过来时二郎早已离开。
乌泱泱一大群人二话不说直入我的内室。
「姜云浅!你居然私通!大表哥快看!人在屋里!」我惊讶地站起来,「你们这是做什么?」屋子里被翻得乱七八糟,什么也没找到。
我凄然一笑,「相公想要休弃我,不如直说。
何苦还要败坏我的名声?给我安个私通的罪名?」陈锦华皱眉看了一眼屋子,又不悦地看了一眼闹事的苏盼儿。
「想来应该是表妹误会了,我让表妹给你赔不是。
」「误会还是强加罪名?你心里清楚。
」我让月儿收拾东西,当晚我们便坐上马车离开陈府回了姜家。
离开前我掀开帘子看了一眼陈府。
我会回来的,以陈家当家夫人的名义。
「她走了不是正好?表哥你赶紧休了她。
」「好了盼儿,你先回去。
」陈锦华所图自然是姜氏的家底。
他现在不能休妻,等姜氏被抄家了,他便能以姑爷的身份完全接管姜氏。
毕竟官场上打点,以及之后在京城的开销,都需要大把的银子。
11「长姐回来了。
」「云浅,回来了。
」回到家中,爹娘弟妹都高兴地迎接我归家。
前世我连他们最后一面都没有见到。
我全家本分从商,一桩婚事,却让我全家遭遇如此灭顶之灾。
「爹爹,之前我传信给你的事情如何了。
」「云浅啊,我都交给二郎去做了。
」爹爹犹豫了一下,「你与那陈家二郎……」「不瞒爹爹,嫁入陈家三年,陈锦华未与我圆房,我与二郎是情投意合。
」我爹爹叹了口气,「爹爹当初就不该让你嫁去陈家,让你和他成了怨偶。
如今陈家二郎被逐出陈家了,你与陈大公子和离,招二郎做上门女婿吧。
」「他自然是愿意的。
」还有三郎,失了一个,还有俩陈家婿呢。
我爹爹只会经商,母亲只会刺绣相夫教子,弟妹又年幼。
这风雨是我招来的,也理应由我来挡。
「三郎出来吧。
」爹爹走之后,三郎从屋内走出。
「人手都准备好了吗?」「云浅放心,都是四处走镖的好手,是我舅舅找来的。
」「那就一个都不要放过。
」我倚靠在三郎怀中,目光定在了屋内的一把剪刀处。
「放心,买凶杀人这事,我也是学到了。
」三郎抱紧我,他差一点就没命了,买凶的人正是他那有良善之名,才华斐然的大哥。
过了几日,据说有叛党逃到了江州,传闻四起。
官兵搜查到了姜家的铺子。
我和二郎早就准备好了陷阱,先是把这件事情闹大,闹到了江州之上的省府,由省府派人前来查案。
之后查出铺子的地契,早就被陈母派来的王掌柜换成了陈家的印章,根据这个线索最后在陈家找到了失踪的叛贼一伙。
顺带地,我还给赴京的陈锦华准备了一份厚礼。
春闱舞弊案的证据也都准备好了,一并交给省府稽查官员。
江州的州府为了撇清关系,迅速把陈家人抓走关入地牢。
二郎已经被陈家逐出家门,三郎已经「死去」,而我是陈家弃妇,整个江州都知道。
等陈锦华回来的时候,还没到家,就被守候的官兵押到了衙门。
「大人,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我陈家书香名门,怎会与叛党勾结,请大人明鉴。
」陈锦华心中不安,勾结叛党这一招明明是他准备陷害姜氏的,怎么现在中招的变成他陈家了?陈锦华已高中探花,是官身,衙门也不能轻易关押他,只能先放他离去。
我送上的春闱舞弊证据,已被省府的官员快马加鞭送往京城,等候圣裁。
12陈锦华找过来时,我正与二郎共度春宵。
我特意叮嘱,若陈大少爷秘密找过来,就让他进府。
月儿将他引入屋内,轻手轻脚地关上门。
「大郎回来了?」我挑开帐幔,只露出头来,身上未着一缕。
二郎热情似火猛地开动,我不禁发出娇喘。
「姜云浅,我陈家落难入狱,你竟然在这私通奸夫!」陈锦华目中喷火,抓起手边的一把剪刀冲了过来。
他尚未踏入房间,便被一人从背后按倒在地,迅速绑缚起来。
「三郎这手段也太粗暴了,看把大哥给打的。
」我假意担忧地说。
陈锦华这才看到,偷袭他的是陈锦元,那个被他买凶暗杀的三弟。
三郎将陈锦华塞住嘴巴,然后走向床榻。
屋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暧昧,亲吻声粗吼声持续到深夜。
三郎帮我穿好衣服,我看着他打断了陈锦华的手脚,仿佛看到前世陈锦华对二郎所做的一切。
「好了,二郎,你大哥好歹也有官职在身别下手太重。
」我提醒道。
陈锦华怒目而视吐出一口鲜血「我可是探花你们都会不得好死!」「别急,你很快就不是了。
」我安慰他。
几日后,圣旨传来,陈锦华功名官职被夺,陈家其他族人因他科举舞弊被禁止参加科举二十年。
我把告示内容逐字读给关在地牢中的陈锦华听,他已经说不出话来,一口血气上涌。
科举可是陈锦华的命是他攀附权贵的踏脚石。
梦碎了他也废了。
「把他送回陈家去吧,总要和家人们一起。
」我心中堆积已久的恨意终于得到了解封。
陈家全家被投入狱中母族苏家却装作无事发生,只是将苏盼儿禁足。
判罪后苏家急忙为苏盼儿物色了一门亲事。
我岂会让她如此轻易嫁个好人家。
没过几天,苏家府内的丫鬟就传出苏盼儿有孕这门亲事被火速退婚。
苏家为了面子强行灌药打掉了她的孩子。
两个月后苏盼儿被迫嫁给一个老员外做继室。
听说那老员外已有十多房小妾,后院充斥着女人的阴魂苏盼儿的生活想必会很「精彩」。
「二郎去哪了?」我早晨起来就没见到他。
「二哥去送陈家最后一程了。
」三郎回答。
原来,二郎给陈母灌下了特制的毒药,就像当初她对待二郎和他的生母一样。
「老夫人和大哥你们可得好好活着多撑些年。
」二郎的声音透着寒意。
旁边的陈家家主依旧闭眼视而不见。
陈家昔日风光无限,如今衰败,众人纷纷疏远。
唯恐沾惹自身。
13我和陈锦华的和离书盖上了府章。
从此我便只是姜氏女,再不是陈家妇了。
二郎随母改姓萧名锦深。
三郎也改姓李,名锦元。
我的第一个孩子是三郎的他抱着像我的女儿,爱不释手。
二郎脸色阴沉,我赶忙轻声安慰他,以免他情绪失控又开始发疯。
「二郎别生气,下次一定是你的孩子。
」我试图安抚他。
「我也想有个女儿。
」二郎委屈地拉住我的手。
命运弄人第二个孩子虽然是二郎的却是个男丁,相貌酷似二郎。
「娘子,二哥又要闹情绪了。
」三郎提醒我。
我叹了口气安抚完大的还得安抚小的。
此外我的妹妹知道我有两位夫君后震惊不已,她决定多找几个丈夫,不满意就换掉,合适的则留下做侍夫。
「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女子为何不能三夫四侍?」妹妹反问。
我无言以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