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哎,破个闷儿,你猜猜是啥?— 中。
你说吧!— 听好了: 一点一横,俩眼一瞪。
猜一个字。
猜猜是啥字?— 俺猜不出来。
爷爷您告诉我吧!— 六。
— 咋会是六呢?— 你瞧,上面一个点,再一横,下面俩点,这不“俩眼一瞪”吗?— 嗯,倒是怪有意思哩!爷爷,您再破一个闷儿中不中?这是小时候,爷爷教我猜谜语,猜字谜。
猜谜,河南话叫“破闷儿”。
闷儿,乃谜也。
恁不说出答案,俺纳闷,俺困惑,俺闷得慌。
“俗人察察,我独闷闷。
”(《老子》)闷,一旦儿化,即成为一个名词。
闷(第一声),原义有三:一气不通畅,二不出声或者出声但不宏亮,三密闭不出气。
闷热,闷声闷气,闷一会儿,再喝那杯茶。
从信息角度看,气流、声音、气味,都属于信息。
将信息隐蔽起来,谓之闷。
藏信息者,是出谜;揭示信息者,是猜谜。
爷爷继续出谜,我继续猜:— 二小二小,头上长草。
猜一个字。
— 我得好好想一想。
二小,就是一个小孩呀,他头上长草?这是什么字呢?— 告诉你吧,是“蒜”。
— 怎么是蒜呢?— 二小,合起来是个“示”字。
两个二小,再加个草字头,不就“蒜”了吗?— 蒜了,蒜了,爷爷您再出一个,中不中?— 好。
听好了。
说的是,一点一横长,一撇靠南墙。
两棵梧桐树,栽在石头上。
还是猜一个字。
— 这太复杂了。
又是墙,又是树,又是石头的,这不是在修花园吧?— 啥花园哩,这是一个字。
— 那您说说它是个啥字?— 一点一横一撇,这是个广字。
下面两棵树,那是俩“木”,凑成一个“林”字。
— 那栽在石头上呢?— 广字头,,林字下面一个石字,合起来是一个“磨”字。
— 这些字都太简单了,您能不能出一个复杂的、难的?— 容易的你都猜不出,还要难的复杂的?好,你听这个!说“头在云南,腰在四川,月中一女,嫁到凡间。
”— 这是一个人呢还是俩人呢?— 你猜字吧,甭管他几个人。
— 那不管咋中哩?一个大高个儿,头在云南,腰在四川,请问他这是立着呢,还是躺着呢?头和腰有了,可这脚在哪里呢?— 甭管那么细了,快猜吧!— 月中一女,敢情这里还有月亮的事。
还有个女的,甭问,那一定是嫦娥了?这不,嫁到凡间,从天上到人间了。
— 你到底还猜不猜?— 俺猜不着。
— 告诉你吧,这是一个嬴字。
秦始皇嬴政的那个嬴字。
秦始皇,姓嬴,名政。
— 那您得好好解释一下了。
头在云南?— 咱先不说头,先说脚好不好?— 为啥先说脚呢?— 那个自下而上,它不是方便嘛!— 嬴字下面,左边一个月字,右边一个凡字,中间一个女字。
对不对?— 对呀!— 这正好扣那个“月中一女,嫁到凡间”。
— 那么这回该说“头”了吧?什么叫“头在云南,腰在四川”?— 这个⋯⋯这个⋯头上是一个“亡”加一个“口”,显然不是“云”加一个“四”。
尽管当时我未再追问爷爷,爷爷也没意识到这个字谜的漏洞,但通过这种猜谜方式,却使我牢牢记住了这个多笔画的嬴字。
不仅如此,从此以后,我竟爱上了猜谜,尤其对于字谜更是产生了浓浓的兴趣。
这个兴趣,促使我咬文嚼字,寻根究底,促进了我作文的进步。
可见,兴趣是最好的老师。
从小培养学习的兴趣,使苦学成为乐学,实在是令人受益终生的一件事。
“一点一横,俩眼一瞪。
”读罢,你会俩眼一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