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米来,我喝汤;你烧煤球,我烧渣。
我们村隔壁是一家国有缝纫机厂,从生产到销售,完整的一个体系。
缝纫机机头,有专门的模具,少不了大型炼铁炉,钢铁成堆,煤炭成堆。
小时候,农村条件差,工人与农民,天差地别,大人们无不期望自己的儿女,将来也能当工人,体面、有钱、地位高。
我们当时玩的一个游戏,就是工人、农民、解放军,谁都不愿意当农民,即便排到了农民,也想方设法把农民跳过去,或者逼出一个工人来。
工厂少不了体力活,而体力活是让附近村子的村民去干。
打铁、烧炭、拉机头,又苦又累,但村里人还争着抢着干,在厂里吃苦,最起码比在地里吃苦强得多,月工资,还有劳保。
农民两手空空,没人发。
烧炭的活,冬天还可以,夏天真不是滋味。
烧过的煤炭,火星依在,泼上冷水,热气腾腾,用架子车运到堆放炉渣的地方,等待着垃圾车运出厂区。
对工厂而言是垃圾,但没有完全燃烧的煤渣,依然可以使用。
也不知道是谁发现炉渣的用途,也不知道是谁第一个使用炉渣。
农村人把黄土与煤渣混合到一块,添水搅拌均匀,和成泥,再打用工具磨平,打成四方块,晒干,又成煤球。
把煤球放进自制的土炉子里,火焰依旧,而且再烧的炉渣,可做肥料。
一日两餐,廉价燃料,伴着农村娃慢慢长大。
记得当年村里人买炉渣,还要找熟人,熟人从厂区拉出来,再卖给你,刚开始20元一手扶车,后来卖到了40元。
当年个别的村里人,靠着这个门道发了家,致了富。
由于需求量不断递增,收益也越来越好,后来厂里控制了这个业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