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那栋房子,莫名的恐惧压迫着我胸口。
那些离奇的事情攀附在我心头,如同密密麻麻的蛆虫。
我逃出了那里,又好像从未离开过那里。
那天凌晨,我潜伏在夜色中来到那栋房前。
这是个灰白色的比较古朴的房子。
近几个月生活贫苦,我不得不这样做。
我观察了一番,拿出绳子准备爬到了露天阳台。
翻过护栏是不小心用脚碰到一个黑色的东西,掉在了地上发出微弱的声响。
我并不认为它能吵醒半夜睡梦正酣的人。
这里摆放着几盆植物。
前方是个黝黑巨大的的玻璃窗,看不清里面的光景。
我弓着身子走过去,谨慎的贴着头向看着屋内。
在月光的照射下看得清一半的东西,另一半则隐没在黑暗中。
里面看起来好像客厅,中间是茶几和沙发,靠墙边放着一架钢琴,地上铺着绣着花纹的地毯。
我有些紧张。
思索着如何进去。
窗户没锁,我慢慢的推开,翻进去。
屋内有种怪怪的气味,让我眼前的的一切突然一阵扭曲,又迅速恢复原样。
死寂的夜里我并不平稳的呼吸,显得十分突兀。
钢琴上放着一本乐谱,封面上写着英文。
其他都是一些家具,连一本书籍都没有,我家都放着几本玄幻小说。
这里并没有我想要的的东西。
我望向右手边——那片黑暗的另一半,因为看不见的的缘故,我总觉得有个东西动了一下,心里涌现一股不安。
我将电筒打开,灯光调到最弱,向前方照去。
角落里放着一个木偶,穿着红色衣服,眼睛直勾勾的盯着我,嘴角上裂,露出一个死人般的诡异笑容,我被吓得差点喊了出来,心脏猛抽。
墙壁上挂着一张老旧的全家福——一对父母抱着一个婴儿。
他们颈部以上都有一个淡淡的黑影,看不清容貌。
我时不时看向人偶,总感觉他在盯着我笑。
旁边是个延申而下的楼梯,隐约看的见一些东西。
前方是一条长长走廊,两旁都是墙壁,尽头有一扇门,不知通往哪里。
我慢慢的走向那扇木门,上面贴着一张照片,一群人围在一起祭奠,应该是某种宗教仪式。
我推开那扇门,眼前的事物不禁让我大吃一惊。
这是一间密闭的房间,四边都是水泥,陈旧的地板有许多干涸的液体,墙有一些模糊的字迹,中间放着几只几乎用完的蜡烛和一个较小的人偶,除此没有任何东西。
这间房显得与外面格格不入。
这个房子有点怪异,但我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我走出房间,轻掩房门,顺着走廊返回。
在微弱的灯光下,我只看的清两米之内的视野,客厅在我眼中仿佛变成了一口深不见底的黑井,散发着阵阵寒意,我不禁打了个冷颤。
回到客厅,我下意识的照向角落的人偶,它依旧在那里露出僵硬的笑容盯着我。
让我有种被窥探的感觉,很不自在。
二楼似乎只有这两间房间,房子主人有可能睡在一楼,我虽然不想去,但是二楼并没有值钱的东西。
我顺着楼梯扶手慢慢走下去,一股冰冷的空气在我脸颊流动,仿佛荒废已久的古宅。
眼前的景色不仅让我感到吃惊,前方有着和二楼一摸一样的钢琴,壁橱,沙发和茶几,那个恐怖的人偶,那长长的走廊,就连放置的位置都是一摸一样的。
我 一团团恐惧的乌云笼罩着我,离奇的景物如同走音的钢琴弹奏出一串串荒诞的音符,在夜里奏响,我的心脏随着音符在胸口怦砰怦的跳动。
视线被迷雾混乱,房间内的一切变得混乱,颠倒,角落的人偶眼睛里散发着怪诞荒谬的红光,半只眼睛隐没在阴影之中。
我被困在恐惧的牢笼里,灵魂发出阵阵痉挛,脚下的地毯浮动着,溶解,变成了流动的鲜血,淹没着我的身体,我感到身体传来一阵刺骨的疼痛感,好像有人用刀割下我一片片的肌肤。
耳旁响起一声刺耳的笑声,惊恐之中我猛咬舌尖,尖锐的刺痛感,让我逐渐清醒。
房间内残留着血和死亡的味道。
我来不及多想,惊恐的向窗边爬去,吃力地翻过去,回头看了看,便跑向阳台,顾不得寻找绳子。
惊恐的跑回家里。
直到今天。
我始终被阵阵恐惧感围绕着。
那些事情一直在我脑海挥之不去。
那件事情仿佛很遥远,又恍若昨日。
我时常觉得眼前东西一直转换着——那间房与我的家交融,相混淆。
好像一直在那里没有离去一般。
夜里,眼前的事物开始混乱起来,从家里回到了那间房里。
躺在角落。
想起身,四肢却僵硬无比,没有知觉,只能左右移动着脖子,如同一个人偶。
森白的的月光穿过窗子,斜直的洒在屋里。
前方摆着一架钢琴,旁边是壁橱、沙发。
我缓缓转动脖子,瞥向那个黑暗的角落里。
从黑暗中伸出两只细直的脚,仿佛从阴暗的深渊里长出的枯藤。
裹住你的灵魂,拉回到痛苦的深处。
这一切好像是梦,又好像不是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