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孙送我一台投影仪,放在家中已经好几年了,我拿回时倒是看过几次,但因为要投放在墙上看,效果不是很好,所以慢慢的也就把它遗忘了,直到前些日子老伴突然提及,我才想起真该好好利用它看看几十年前在老家看过的一些老电影,也正好能借此机会追忆一下小时候看露天电影的情景。
说来也怪,女儿一直都烦我瞎折腾,但出乎预料地是她这次不但没反对,而且还倒积极地帮我购买投影屏幕,屏幕到后还帮我出主意选择悬挂地方以及如何悬挂等。
很快,我小屋内的“影院”算是正式开张了。
遗憾地是在此看电影的只有我一个人。
每当晚饭后,我就关上小屋的房门,挂上银幕并打开投影仪,插上自己下载并转换好格式的U盘,开始看起自己喜欢的老电影来:“三滴血”、“红色娘子军”、“智取威虎山”、“铁道游击队”、“奇袭”等。
随着电影画面的不断变换,我的思绪也如同脱缰的野马纵横驰骋起来……小时候在老家岩峪沟,我们的主要文化活动就是看电影。
只要听说那个村里要放电影,提前几天就激动得不得了,早早就与伙伴们相约,直到看电影前的晚饭那都是匆匆吃完的,放下饭碗一刻也不停留就往放电影的村子赶,因为要去东边邻村的沙峪沟以及去西边邻村的崂峪村、三联村和金湾村,那都是要翻一座山岭才能赶到,紧赶慢赶没有四、五十分钟是不行的,即使不用翻岭去岩峪沟口的何塬村,那也需要半个多钟头,倘若要去何塬村对面的夜村街,那还要挽起裤腿涉过洲河,有时间还要淌过齐腰深的水才行。
然而即使这样,只要听说那个村子要放电影,我们都会早早地赶到那里,宁愿在电影场上等候很长时间,也绝不会留下赶到电影放映场而人家已经开演的遗憾。
去外村去看电影,那就必然要走很远的山路,何况晚间都很黑,崎岖的山路又很不好走,摔倒在路沿那是常有的事,有时间还有摔下山坡的危险。
去夜村街和何塬看电影,一直要从河道里走,经常还会发生由于不慎而踩到水里的事,那可真有点儿麻烦,尽管冻得很难受,但由于天黑也不敢一个人回家,何况更不愿意放弃看电影的机会,所以只能跟着大队人马坚持把电影看完,唯一的补救办法就是不住地跺脚使其麻木。
去外村看电影自然没有座位,也就只能站着看,更何况有时间因为人多站着也未必能看的着,还必须得踮起脚尖才行,累了,就换个姿势,这样来回折腾,看一场电影比干一天活都累。
每次看电影前,心都是悬着的,因为不知道人家会播放什么片子,能放映自己没看过的电影固然好,但是往往事与愿违总会放一些自己看过几次的片子。
更可气地是周围几个村子竟然总放一样的,连续几个晚上几乎都一样,让人懊悔不已,但即使这样我们仍坚持要看到底,因为有电影看总比没有强。
让我们哭笑不得的是有时候竟因为信息不准确而白跑一趟那是常有的事,那又能怎样呢?唯一的发泄办法就是在返回的路上埋怨埋怨第一个散布信息者几句而已。
现在想起来,小时候看电影虽然跑了不少路,其中还跑了不少的冤枉路,也忍受了一些劳累和苦痛,但也有无限的乐趣在其中:大家伙在看电影来回的路上,无任何规矩所言,可以胡说朗谝,天南海北无所不及,有风趣幽默的,有讽刺挖苦的,有时间还会出现激烈的辩论,当然有时间也不乏人身攻击等,经常会让众多“吃瓜”者大笑不已,当然大家更愿意看“看热闹不怕事大”的“好事者”在其中没玩没了的“扇乎”,经常是一路争吵,一路笑声。
随着时代的巨变,现如今在我们国家几乎看不到露天电影了,就连很小的乡镇也都建起了小影院,而且它们能和大城市的影城同步放映时尚的最新影片,具体到城市中的影城那更让人刮目相看了,它竟然可以同时放映好几部电影,观看者随时都能观看自己喜欢的节目。
现在的年轻人啊,早已经把观看新颖大片当成了一种时尚。
如今的我,一个普普通通的退休人员,可以自由自在地选择在自己的室内观看投影,这不得不说是社会的一大进步。
我可以随意坐在椅子上边喝茶边看,几乎无有任何干扰,所看电影的内容随便选取,想看那部看那部,自然也不用担心摸黑行走在崎岖的山路上,也不用怕站得腿痛脚麻,更不用担心看完电影之后还要走很远的路回家。
按说,这一现状应该使我心满意足了,然而,这心中总还是感到泛滔滔的缺点儿什么?【作者简介】金佰安,笔名尚舟。
生于1954年3月,商州区夜村镇人。
中共党员,大专学历。
商洛棣花古镇乡土文化研究院会员。
历任教师、纪委办公室副主任、纪律检查科长、纪监监察部部长等职,二零一五年退休。
喜欢交友,爱好文学。
长期在中国第十冶金建设公司工作。
有多篇论文发表于《中国纪检监察报》,散文《南爪花煎饼》、《妻子爱唠叨》发表于《首钢日报》。
先后在《二建通讯》《中国十冶》等杂志发表文章数十篇。
著有百万余字的散文集《走出岩峪沟》。